第六章 祛魔獎勵

 沈約又回到了那個神奇的心內虛空。 

 那本青色的線裝大書，靜靜地懸浮在面前，沈約的意識關注其上，便輕輕一震，翻卷開來。 

 左側頁裡三個腦袋的厲鬼，色彩斑斕，栩栩如生。整個圖案的尺寸比之前縮減了一半，空出的下半頁，如今多了一幅畫。 

 畫中是一名白衣少年，腰中掛著一枚精巧的小鼓，正站在山崖之上，背後是茫茫蒼山，少年衣帶當風，飄飄欲仙。 

 沈約的目光移轉過來，那畫面上的少年居然動了。 

 他手掐道訣，朝沈約深施一禮，便朝身後的莽莽大山行去。 

 修士腳步輕盈，腰間掛著的小鼓，左右搖晃，發出有節奏地咚咚響聲。 

 人影漸行漸遠，未幾何時，一陣嘹亮悠遠的歌聲從遠處傳來， 

 “清靜無為是吾家，不染凡塵道根扎。” 

 “訪求名師修正道，蟠桃會上赴龍華。” 

 ……… 

 歌聲中，光影變幻，沈約眼前閃過一幕幕畫面，彷彿昏黃褪色的記憶。 

 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跪在硃紅色山門之前，單薄的衣衫上積了一層白雪，嘴唇青紫，凝了霜的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緊緊盯著大門，只盼仙師出得門來，第一眼便能見到自己。 

 ……… 

 北邙派宗門廣場之上，少年終於得償所願，拜入宗門，從此更名文鶴箴。入門的第一課便是跟同門一起，學習白祖師的“道情”詩。數十人白衣如雪，歌聲悠遠恬淡。長生大道，如在眼前。 

 ……… 

 一年一度的宗門大比臺上，白衣少年浴血而戰，直到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才在跌倒的瞬間，挺劍刺穿了大師兄的衣襟下襬。大師兄轉瞬即逝的驚愕和惱怒，是他昏厥前的最後印象。 

 ……… 

 明月高懸，庭院當中，少年向一位五柳長髯的中年修士磕頭跪拜。宗門大比上雖敗猶榮，得到了恩師的垂青，將他老人家最得意的“音波功”傳給了自己。音波功易學難精，是北邙派宗門八絕藝之一。連大師兄也不會的。 

 ……… 

 雲夢山中，懸崖邊上，少年雙手捉住刺進丹田的長劍，手掌被利刃割的鮮血淋漓。少年錯愕抬頭，對上大師兄陰騭血紅的眼睛，心中萬分不解。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被抬腳踢下懸崖。跌入雲海的瞬間，少年忍不住淒厲長嚎。 

 ……… 

 暗無天日的懸崖底部，暗藍色的濃霧中彷彿潛藏著一隻洪荒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