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驛站上房,賀芳亭穿著玉白的細綢寢衣,靠在大引枕上面露沉思。 

 邵沉鋒把玩著她的烏髮,笑道,“峪哥兒真不懂事,大半夜的,非要把你叫醒。” 

 賀芳亭:“這是他細心之處,我若不親眼看看大伯的信,怎能安心去朔北。” 

 邵沉鋒安慰道,“不用擔憂,大伯信上也說了,叛亂已平,幾位將軍都無大礙。讓峪哥兒回去,也只是為了補充軍中將才。” 

 賀芳亭搖頭,“我不是擔憂他們。” 

 再說擔心也晚了,那都是至少一個月前發生的事,很可能峪哥兒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了叛亂。 

 大伯也未八百里加急奏報朝廷,就說明這叛亂的規模其實不大,按理是能穩穩鎮壓的,幾位堂兄弟、侄兒們中伏受傷,也許是意外。 

 不八百里加急奏報也很正確,那時正要過年,夷族叛亂不是好兆頭,皇帝聽聞此訊,必定勃然大怒,問罪賀家。 

 而現在奏報,因已平叛,他的怒火不會太大,縱然治罪,賀家也能承受。 

 邵沉鋒將她攬在懷裡,溫聲道,“那你在想什麼?” 

 賀芳亭:“還記得那惡鬼麼?” 

 邵沉鋒點頭,“自然記得。” 

 能奪舍的惡鬼,世上可不多,他只見過這一個。 

 賀芳亭徐徐道,“它曾說,我的命運是被江家幽禁,縱火自焚,屍首拋於亂葬崗。還是你進京路過,才將我安葬。依你進京時間推測,大約是年前,那是我在書裡的死期。” 

 邵沉鋒抱緊她,憐惜地道,“都是假的,不要信。” 

 賀芳亭繼續道:“但它沒說賀家有何反應。當時我聽了,就感覺很奇怪。父親素來膽小,我順風順水時,他還提心吊膽,不讓兒女親近我,書裡我節節敗退,他肯定更不敢沾邊,還會關住兒女,支走程伯、齊嬤嬤等人,不讓他們為我出頭。但大伯性情剛烈,不可能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