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聽海 作品

缺氧

 柳川從來不是一個傲慢的人,他今天說的這一番話,不過是給河川介凸顯出傲慢的人設罷了,他看出來,土臺已經隱隱有些懷疑自己,卻因為他佈局的時間長遠,所以顯得不是太自信。
  在沒有確認土臺已經是一具屍體之前,他不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二人的戰鬥終於有了觀眾。  宇智波鼬與小林薰驚訝的看到了河川介製造的戰場,尤其是宇智波鼬,在確認了現場是雲隱村的精銳的時候,古波不驚的臉上也不免動容。  土臺察覺到了來人,但,他並沒有露出喜色,來人不僅是木葉的,還是河川介的兩名隊友,對於他們二人的立場,土臺不報有任何希望。  “你對熔遁的理解,真的讓人驚訝,據我所知,熔遁是一種類似於岩漿般的以火為主的恐怖殺傷忍術。而不是你這種,像橡膠一般,專注於防禦,弱化了殺傷力的熔遁,真的讓人大開眼界。”  河川介也察覺到了鼬的到來,他也沒有想過要鼬的幫忙,他所做的事情,嚴格來說,對於木葉也是一種傷害,即使勝利了,等待他的也不會是嘉獎而是懲罰。不過,今日的事情,本就他一時興起,講究一切隨緣,隨便事態如何發展,只要河川介這個馬甲不會被拆穿,不會被木葉拋棄,他都無所謂。  他相信,只是隨便殺了幾個人而已,如果殺不掉,自然是重大的外交事件,如果殺掉了,木葉有的是藉口搪塞過去。他出自根,一個以木葉之暗面自稱的邪惡組織,這一切非常符合組織的定位,可不是嬌滴滴的日向家族,能夠忍受莫名其妙的壓迫欺辱。  “忍術的奧秘,有誰能夠說清,你憑什麼認為岩漿般的熔遁是正確的用法,而我的護謨玉就是錯誤的方向呢,同樣是土與水的結合,血跡限界除了木遁,還有同樣稀有的溶遁,你能說,這二者之間,就一定是木遁更加優秀嗎?”河川介用他當磨刀石的想法,土臺也有所洞悉,但是,身為一個忍者,討論忍術,學習忍術,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為過,他願意與河川介爭辯這個問題。  地面在劇烈的顫抖,河川介與土臺的交手已經無所顧忌的在破壞地形,山體即使再堅固,也不能長期經受兩名強大忍者的摧殘。  但二人的面色都十分的鎮靜,似乎只要能夠戰鬥下去,即使就這樣被埋在地下,他們也心甘情願。  土臺有著護謨玉的保護,加上隊友已經死絕,所以不在乎,河川介也掌握了泥土潛航,也無懼在山體中穿行。  當二人什麼都不在的時候,感到麻瓜的反而是旁觀的宇智波鼬與小林薰二人。  “不行,不能再看下去了,鼬君,山體快要塌了。”小林薰有些焦急的說道。  鼬的血輪眼不停的翻轉,拼命的分析著二人的戰鬥,將自己代入到二人的角色中去,全神貫注的假想著與二人的交戰,四周的地形也在他的血輪眼中,他比小林薰更清楚現在局勢的危險程度,本已經掏空的山體,全靠著石牆的支撐,現在,二人的戰鬥,讓石牆不停的坍塌,早晚會達到承載力的極限,引起連鎖反應。  “還有三座倉庫的牆壁,這是極限了。”宇智波鼬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改變地形的主動權掌握在土臺手裡,只有他擁有軟化地基,改變地形的能力,河川介現在表現出的力量,並不能做到。  土臺也沒有繼續肆意揮霍自己的查克拉,大規模忍術施法速度太慢,河川介的靈活性出乎意料,必須要抓住敵人才有用。  河川介現在身上血瘀嚴重,但他彷彿毫無知覺,手臂高高抬起,吼道:“雪雨千針!”  數百枚憑空形成的冰針飛起,形成了長針洪流開始在他身周旋轉。  土臺直接抬起了手中的護謨玉圓盾,遮住了自己的眼部,那是他暴露出的唯一破綻。  冰針圍繞著他不停旋轉,而且越來越快。  伴隨著河川介的指令,這群冰針竟以肉眼幾不可見的速度,向著土臺發起進攻。  噗噗滋滋!  不停的傳來如同雨打敗革的聲響。  冰針並未能夯動土臺的護謨玉防禦。  “你蓄勢了這麼久,就為了這點攻擊嗎?我的護謨玉與馬車的車輪可不同,它不是空心的結構,不會害怕銳利的釘子。”  “沒有想到,擅長攻擊的雲隱村,居然出現了你這樣的異類。”河川介感嘆。  “我們雲隱村有最鋒利的雷矛,自然也需要守護它的壁壘,這從不矛盾,我是為了守護雲隱村的鋒芒而存在,也因為此去死去。”土臺回答。  “可是,三代雷影死了,你卻活的好好的。”河川介久攻不下,開始在言語中尋找破綻。  沒有想到土臺居然大方的承認了這一點,“這是我的失職,我從不否認這一點。”  河川介深深嘆了口氣。  如果木葉的人,有云隱村的人這般團結,這個世界,又哪裡會分為五大忍村,以木葉的強大,完全可以輕易征服一切。  可惜的是,團藏永遠不可能成為猿飛日斬的土臺。  “既然常規的忍術殺不死你,那便只能嘗試一些不一樣的辦法了。”  “正好,我也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擅長攻擊,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親手殺死你。”  二人眼中的殺意沸騰。  不知什麼時候,河川介被引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他處在了三座殘留的儲物間的正中。  而河川介,看著如同刺蝟般被冰針包裹的土臺,也流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快走!”宇智波鼬立刻反應了過來,一拉小林薰趕緊朝早就規劃好的逃跑方向狂奔。  “土遁,岩石崩”  “魔幻冰晶!”  冰晶組成的針陣,發射的光芒組成了幻術的一切要素,將土臺拉入了幻境之中。  三座儲物倉庫的岩基同時崩塌,整個的山體一陣轟鳴抖動,向下壓去。  追擊夜神月的木葉眾人突然聽到了後方的巨大動靜。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山體緩緩傾斜了一個角度,然後開始劇烈的坍縮。  一時間,山崩地裂。  宇智波鼬與小林薰不停的閃躲著頭頂上掉落的石頭,在整個的山體完全坍塌之前,險險的衝出了巖洞。  “介君他。”小林薰呆呆的看著眼前已經完全坍塌的山體。  “還沒有結束。”宇智波鼬如是說。  山體之內,一處狹窄的中空空間之中。四周漆黑如墨,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河川介捂著鼻子,支撐身體站到了一座封閉的護謨玉巨球之前。  “這裡的氧氣很快就會消耗殆盡,即使是土中潛航類的忍術,也不能支撐我們逃出這裡,我們都會死,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護謨玉內發出了聲音。  “這的確是最好的結果,我贏了。”河川介發出了暢快的大笑。  “你出不去的。”巨球裂開了一道大口,土臺從中走出,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因為空氣的渾濁與缺氧,立刻捂著嘴巴劇烈咳嗽起來。  河川介問道,“有什麼逃命的辦法使出來吧,比如逆通靈之類的術。”  土臺搖頭。“不要白費心機了,我沒有辦法,即使你有辦法,我也會拉著你一起殉葬。”  “土臺,你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同嗎?”河川介張開手臂,在土檯面前轉了一圈。  空間內現在極度昏暗,土臺利用自己強大感知力也只能勉強察覺到河川介的位置,根本無從判斷他的不同。  於是河川介貼心的點起了火焰。微弱的火光,在河川介的手上燃氣,也燃燒著本就極度稀少的氧氣。  土臺終於看清了河川介的樣子。  稚嫩的面容,漆黑的秀髮,河川一族的黑色瞳孔。  但他的臉實在是太乾淨了,乾淨的,完全不像是經歷了一場殊死的搏鬥。  “你不是真身?”氧氣的稀缺,讓土臺已經開始呼吸苦難,他依舊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  “你以為,我和你用體術戰鬥了那麼長時間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積蓄查克拉,好用來逃命嗎?”  “不可能,我一直盯著你,你根本沒有時間逃走。”土臺篤定的說道。  他是一個出色的感知忍者,對自己的感知力十分自信。  火焰跳動了兩下,緩緩熄滅了,這代表,空間內的氧氣,已經無法支撐燃燒了,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即使是強大的忍者,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河川介先支撐不住,散為了一地水花,叮咚一聲,伴隨著水分身的消失,一枚苦無掉落的聲音響起。  四周陷入了可怕的寂靜之中,現實讓土臺不得不相信河川介真的已經逃出生天了。  土臺費盡了最後的力氣,緩緩挪動到河川介分身消失的地方,不停摸索著,終於摸到了那枚掉落的苦無。  那是一枚特製的苦無,有著全忍界獨一無二的造型,但土臺對它也很熟悉。  摩挲著飛雷神苦無,土臺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他的思緒完全放空,心中充滿了對雲隱村未來的擔憂,對木葉強大的感慨,對未能擊敗對手的遺憾。  唯獨沒有恐懼與後悔。  他死在了正面的戰場上,與敵人進行了一場殊死的較量,他沒有退縮,哪怕一步。  他是雲隱村的土臺,一個真正的戰士。  地上不起眼的地方,一枚砂之眼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  過了數分鐘後,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這裡,他替土臺先整了整衣冠,而後抱起土臺的遺體,再次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