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自逍遙

 “你我二人總歸是走到了這一步”
　　看似是生死相搏，實則不過是一人的求死之路罷了。　　日向日差根本沒有獲勝的希望，他本人也沒有想過要贏。　　哪怕柳川說，他只用鋼拳。　　不知道到從什麼時候開始，日向日差再也不相信柳川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與這個人交流，不要看任何虛偽的過程，只看最後的結果就行了。　　柔拳，巧勁、化勁、透勁，由巧勁入門，由淺入深。　　初時靠點穴壓制對手的查克拉，在近戰中佔據絕對的優勢，到能控制周身穴位查克拉外放，練成迴天，掌握化勁的技巧，及至高深，掌握透勁，摧山崩石不在話下。　　柔拳的力量晉升體系，遠比鋼拳成熟，入門也遠比鋼拳簡單。真正修煉到極致，柔拳也並不遜色鋼拳分毫。　　從這方面看，日向家能立足千年，繁榮昌盛，除了依靠白眼，在忍術開發上，也並非毫無建樹。　　日向日差與夜神月的戰鬥看著激烈，其實不過是他在向柳川展示柔拳的一切。　　已經擁有了白眼的柳川，在擁有了宗家藏書之後，一定會忍不住修煉柔拳，而一向表現得看不起柔拳的柳川，對柔拳的覬覦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二人從山頂打到山下，再從山下一路打到山頂。　　粗大的喬木被日向日差的掌風拂過，立刻就是光滑如切割般的掌印。　　山石被柳川拳風擊中，立刻四分五裂成一堆殘渣。　　他們之間每一步，都能跨過數十米的距離，移動就像是瞬身一般。　　夜神月沒有打開八門遁甲，因為查克拉的增幅對這場戰鬥的影響並不重要。　　日向日差也沒有使用八卦掌，因為體術到了他們這種程度，一切無謂的招式只是在增加自身的破綻。　　夜神月的速度飛快，宛若游龍，日向日差的招式沉穩，端正大氣，宛若臥虎，龍虎相交，風雲激盪。　　純粹的速上，日向日差差夜神月甚遠，純粹的巧上，夜神月差日向日差良多。　　高崖之上的激戰很快就被巡查的暗部發現，並且通知了木葉。　　猿飛日斬只帶了四名結界班的成員，要求其他人按兵不動，等待他的消息。　　“柳川，這可不像你，你的出手猶豫了，猶豫而且遲鈍，鋼拳要是不夠快，那還是鋼拳嗎？”　　雖然夜神月的速度比日向日差要快出甚多，日向日差敏銳的察覺了夜神月的留手。　　“你真的這麼想死嗎？你還有老婆，孩子還那麼小，你為什麼忍心？”夜神月做著最後的挽留。　　“人，不應該光為自己而活著。而且，你說過幫我解決寧次的問題，我不希望我活著看到你解決的辦法，那隻會讓我更加痛苦。”　　宗家的宗家不會變，那麼，柳川想要寧次不被束縛，應該已經將寧次轉移了吧，如果有一天，寧次與宗家兵戎相見，那樣的場景，他想想都不寒而慄。　　“看來，我果然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夜神月突然停下了進攻的態勢。　　山間大霧突起，將整個山林籠罩。　　承諾不使用忍術的柳川，再一次用出了霧影之術。　　因為他知道，這裡的一切，都被人窺探在眼裡。　　猿飛日斬望著手中水鏡之術形成的晶球已經被大霧遮成一片混沌，搖頭收回了忍術。　　山裡的一切雖然被遮蓋，但只能遮住外人的目光。　　無論是夜神月，還是擁有白眼的日向日差，大霧對他們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日差，我不想殺你，你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即使你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我知道，但我只要帶著你的承諾，去死就夠了，餘下的，就不是我能考慮的事情了。”　　柳川親手殺死了自己，他所謂的發動四次忍戰的理由就成了一個笑話，哪怕將來他還會以其他理由發動忍戰，那也是將來的事情了，日向日差他不想看到那一幕。　　柳川平平無奇的一掌，印在了日向日差的腹部。這是他的本體，剛剛學會的柔拳的力量。這一次，日向日差沒有閃躲。　　查克拉被封鎖，日向日差勉強站立著，他目光哀求的看著夜神月，二人就這樣對視著。　　夜神月一直很穩健的手，不知怎的有些顫抖，他將手指指在日向日差的額頭上。　　鋒銳的氣流切斷額頭前的護布，露出了日向日差的額頭。　　一道藍色的交叉字型咒印在額頭的正中，兩邊向太陽穴延伸著緊箍般的橫紋。　　這就是另柳川都束手無策的靈魂咒印，日向家族宗家賴以控制分家的枷鎖，籠中鳥。　　夜神月的指尖滴出了一滴鮮血，沁入日向日差的額頭。　　日向日差發出了野獸般的嘶吼。　　籠中鳥咒印大放光芒，靈魂撕裂的痛苦讓日向日差昏了過去，又很快醒了過來。　　他昏昏沉沉的頭腦，意識到了柳川想要幹什麼。　　“別怕，我有經驗的，靈魂撕裂是很痛，你要忍住。”　　但日向日差從內到外，都在瘋狂抗拒著夜神月的操作。　　甚至被封鎖的查克拉都衝破了枷鎖。　　兩行血淚從日向日差的眼中流下，他那雙充滿哀傷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咒印發動了力量，破壞了他的雙眼。　　日向日差凝聚掌力，一掌拍穿了夜神月的胸膛。　　鮮血混著內臟從夜神月的後背噴湧而出，但夜神月依然保持著姿勢，沒有放棄。　　靈魂的虛影從日向日差肉體中掙扎而出。　　靈魂的尖嘯刺痛夜神月的耳膜。　　日向日差的肉體失去了支撐，倒在了夜神月的懷中。　　終於，靈魂虛影上的籠中鳥咒印開始迅速褪色，消散在空氣之中。　　夜神月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日向日差的靈魂虛影迴歸體內。　　片刻之後，日向日差的指尖開始顫抖，人悠悠的醒來。　　“籠中鳥，你解開了？”日向日差啞聲問，他的。　　“是。”夜神月的眼中充滿了哀傷，大滴大滴的眼淚落下，只是日向日差雙目已瞎，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夜神月的狀態。　　“自由的感覺真好，柳川，我快死了吧？”　　“你靈魂的頭部已經受創，靈魂的力量在不斷散溢，沒有人可以將你救活了。”　　“真好，又是一件喜事，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無盡的黑暗向日向日差湧來，靈魂的虛弱，他感覺到無比的疲倦和寒冷。　　“有些冷，外面的風真大啊。”　　夜神月看了看四周，寒冬已至，萬物凋零，的確會很冷，哪怕是忍者，也經受不住。　　“我也是，外面風很大，很冷。”　　夜神月用風遁聚集了一大堆的枯枝落葉，點燃了熊熊的篝火。　　可惜，日向日差只能感受到靈魂的寒冷，已經感受不到外界的溫度了。　　“柳川，這輩子我後悔過很多事情，但從沒有後悔過有你這個兄弟。”　　“我也是，這輩子我後悔過很多事情，但從沒有後悔過有你這個兄弟。”　　“那真是太好了。”　　“還有什麼想向我交代的嗎？我在聽。”　　“沒有了，我知道你，我說的話，你不會聽，你想做的事情，我勸不動。”　　“那就陪著我，再看一次雲霧中的山吧。”　　夜神月將日向日差扶著，坐到了懸崖邊上，日向日差就這樣依靠在夜神月的肩膀上，二人在漫天大霧之中，一個雙目已瞎，一個神遊物外，靜坐良久，不再說話。　　不知道什麼時候，日向日差已經完全靠在了夜神月的身上，再沒有了任何動靜。　　“真是一個鼠輩，臨死之前，還想用言語壞我道心。”夜神月將日向日差的屍身平放到崖頂。　　“你現在是木葉的英雄了，可我，還是那個不守信用的小人。”　　生非生，死非死，去時歡，來時苦。朝露有思難追憶，可堪別離滿天霧。　　一生只追一場夢，一念到老終成空。兄散母逝情無覓，恨我人生難回頭。　　莫回首，莫回首。休眷戀，紅塵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無情自逍遙。　　人若無情自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