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苦痛
轟隆隆……
天空中悶雷轟鳴,烏雲密佈,那血肉傀儡的怒吼,攪動了這一方天地的雲霧,引來了風暴的降臨。 “見鬼,柳川那個傢伙,到底懂多少的東西?”日向日差以前覺得柳川學的太雜太亂,強度還有限,發展的方向明顯誤入歧途,現在他卻有些理解柳川了。 “這不是他的能力,只是這具血肉傀儡中某種血跡發動了而已。”猿飛果心打心眼裡還是覺得,柳川再出色,也只是他的弟子,不應該如此超出常規的強大。 血肉傀儡的聲波攻擊終於結束,它的肢體開始散落成各個零件,形成血色的長鞭,向眾人撲來。 “那傀儡似乎沒有自我意識,只是在憑藉本能行事。”犬冢顎有了新的判斷。 血色的長鞭抽向了一名大意的暗部,那暗部用苦無意圖切斷長鞭,然而,在長鞭碰觸到苦無之後,並沒有預料中的被切斷,而是捲曲起來,纏繞上了暗部的手臂。 那名暗部發出了一聲慘叫。 他與血色觸手糾纏的部位頃刻間被腐蝕出了深可見骨的傷痕,不僅僅如此,傷痕處,開始出現麻痺與黑色的焦痕。 “有毒!” 另一名暗部得到了提醒,一刀直接切斷了受傷暗部的手臂,終於將他從觸手中解救了下來。 “巨大化,聲波攻擊,天象能力,類似傀儡的操控能力,腐蝕,毒。這東西的能力太多了,並且幾乎可以同時使用。”猿飛果心的腦筋急轉,急的都留下汗來,他想不出對付這玩意的辦法。 那密密麻麻的血色觸手,胡亂的揮舞,幾乎佔據了整片的空間,但是,日向日差總能在毫釐之間,找到觸手的縫隙,此刻的他悶不做聲的已經獨自殺到了傀儡的近處。 “用大威力的忍術,破開他表面的鮮血,由我來破壞他的核心!” “水遁,水衝波!”數名暗部聯合發動了水衝波。 非常集中的水流,將傀儡身上的血汙暫時衝離了它的身體,露出了它被掩蓋住的醜惡身軀。 上千密密麻麻的肉瘤,已經緊緊擠在一起,核心的部位,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正是由那名流浪漢的肉瘤延伸出去的網狀脈絡。 而那個流浪漢,已經被抽乾了最後一絲血液,縮成的人幹模樣,被包裹在肉瘤的中心。 “日差,看你的了,牙通牙!”犬冢家族特色非常明顯,嗅覺、視覺、忍犬、追牙忍術,整個的犬冢家族成員,能力都在這些方面展開,強大的追牙忍術,甚至可以形成風暴。 數十米的巨大龍捲衝擊傀儡的身軀,那些網狀的脈絡被撐開,如同被撥開的西藍花,露出了裡面的核心。 日向日差深吸一口氣,八卦掌不斷蓄勢,終於,在網狀脈絡被延伸到極限的時候,他的掌力噴湧而出,狠狠的擊中在流浪漢的肉瘤上。 肉瘤中已經成了人乾的流浪漢,被這一擊生生擊成了齏粉,完全融入了肉瘤之中,再也看不出絲毫痕跡。 血色傀儡的動作至此完全停止了下來,正當暗部們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一聲巨大的雷鳴炸響,閃電劃破天幕,帶來了狂風和暴雨。 傀儡猩紅的眼眸翻轉,居然只是一層眼瞼薄膜,此時突然睜開,某種東西,從中開始甦醒。 “花非花,霧非霧,生非生,死非死!日差,還是你想的周到,把那個強留著一絲意識不肯離開的玩意驅趕走了,好讓我們兄弟二人好敘敘舊。” 原本是由流浪漢殘留的意志驅使的傀儡,終於迎來了它真正的主人。 “燒死它!”日向日差知道,海上戰鬥,對他們太不利,此時面對柳川,不是好的選擇。 柳川的虛魂正在努力適應新的身體,他的緩兵之計被日向日差看穿,並沒有得到有效的事實。 “火遁,大炎彈!”數股強大的火流開始不停的灼燒傀儡裸露的肉瘤身軀。 刺鼻的焦糊傳來,犬冢顎雖然帶著防毒面具,依然被刺激的捂住了鼻子,但他的眼神中卻有了喜色。 “他的核心果然被摧毀了,已經失去了吸收血液,恢復身體的能力!” 血肉傀儡生澀的打滾,開始躲避火遁的灼燒。 那些被他翻滾過的地方,是原先是船艙內的旅客,然而,此刻,他們化為的一攤血液肉繭中,已經只剩下了一層皮囊枯骨罷了。 “柳川!你該死!”日向日差蒼白的瞳孔,居然有了一絲血色。 他的瞳力再次迸發,強大的氣勢將艙內的一切沿著身體為中心往外推距。那些汙血與殘骸,全都雨打芭蕉一般,砸在艙壁,摞作一團。 趴在地上的血肉傀儡不驚反喜,發出了嗡嗡的暢快的笑聲。 “你果然看了那些東西,甚至看的很用心,怎麼樣,新的能力威力不錯吧,比你宗家那些傻裡吧唧的玩意,應該好用多了。” “你閉嘴!”暴怒的日向日差看著血肉傀儡的身體。 在他的眼中,所有的肉瘤都有弱點,但這些東西,又不構成真正的弱點。 這玩意,真正做到了我全身上下都是破綻,所以我就沒有破綻。 柳川撐起了身體,開始閃躲。 “先別打,我們談談可以嗎?” “他沒有適應身體,用忍術困住他!”猿飛果心努力凝聚起查克拉。 “土遁,土臺壁!” 自船艙底部,憑空升起土臺,將血肉傀儡頂離了船艙。 一個金屬大鍋蓋從天而降,將它蓋在了其中。 “土遁,石灰凝術!” 從鍋蓋中留的的入口處,暗部噴出粘稠的石灰漿。 “火遁,龍火之術!” 眾人合力之下,完成了一次蓋澆蒸飯。 直到眾人的查克拉接近耗盡,他們才停止了這次的燒烤。 猿飛果心抹了抹臉上的汗水。 “日差,你以前和這種玩意戰鬥過嗎?還是,這又是他弄出來的新玩意?” 日向日差並沒有放鬆警惕,在他的白眼中,鍋蓋內的查克拉反應並沒有消失。 “嚴格來說,這是第二次遇到,第一次,是在川之國的那次行動,他那具特殊的分身,融合了大量的異種血脈,形成了新軀體,不過,那一次,他的技術顯然不成熟,身體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即使不戰鬥,他也維持不了多久。但是這一次,顯然有了新的變化,僅僅依靠一個普通的載體,他已經可以將三千人進行融合,這次的融合,雖然看上去還是那樣的噁心扭曲,並不完美,卻已經可以維持住形態,如果不是我們正好在這裡,這個東西,出現在忍界,甚至有屠滅普通忍村的實力。” “我指正一點,不是三千人,至少是五萬人。”鍋蓋內,血肉傀儡的嗡嗡聲傳來。“他們身上的融合之種,本就是至少吸收了數十上百人的細胞形成,其中即使有重複,但,在我估計中,至少有五萬人的基因,融合在了這一坨東西中。” “先加固一下封印,我們恢復點查克拉,繼續燒他!”猿飛果心咬牙切齒。 “老師,沒想到,您居然走出了困境,真是可喜可賀的事情。”柳川恭維道。 “我早就不承認你這個弟子了,上次見你,對你還抱有點希望,沒想到,你居然做出了這樣的行徑,你還有沒有一點做人的廉恥。”猿飛果心斥責道。 柳川稍微沉默了一下,這個話題延伸開來,就是沒完沒了的扯皮,這對於他來說沒有意義。 艙外,暴雨傾盆,海中的天氣與陸地不同,一旦下雨,那就是沒完沒了的事情。 狂風猛烈的衝擊大船,小船上的船員早就在大風浪來臨前趕緊爬到了大船上,他們見識了一眼船艙內的情景,識趣的全部往駕駛艙躲去,臨走前還好心的開始救助原先大船上的還活著的船員警衛。 “咔嚓”一聲巨響。 大船上那根被修好的桅杆再次斷裂。 小船的船員看著依然堅挺的小船,和失去了平衡的大船一個個面面相覷。 “柳川,你在海之國的合作對象是誰?”日向日差逼問。 “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問,我回答了,你能怎麼樣,當做證據去追責?”柳川有恃無恐的回答。 “那村修呢,他是怎麼回事?他那樣正直的人,為什麼會受你的蠱惑?” “人都是有弱點的,和尚也不例外,一個被趕出了火之寺的喪家之犬,和我當然有共同的話題,更容易走到一塊兒去。”柳川笑著回答。 “村修不是這樣的人,以我對他的瞭解,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和你這樣的東西同流合汙。”正是因為這樣,日向日差才不瞭解,柳川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 “那是因為,你對人性的瞭解還不夠深啊。”柳川大笑。“我說過,有些東西,告訴你,你就是在自尋煩惱,村修自然是有道高僧,自然是心懷慈悲的大德高士啊。但是,有些東西,高僧大德也會需要。” “柳川,告訴我。”猿飛果心見柳川還在這裡故弄玄虛有些生氣了,他知道柳川的性格,他如果真不想說,不會說這麼多的廢話,之所以這樣,只是惡趣味發作,想要日向日差求他,然後看日向日差的笑話罷了。所以,他又擺起了老師的架子,也算是幫日向日差解了窘境。 “也罷”猿飛果心的面子,說什麼也要賣的,柳川不在藏著掖著,帶著嗤笑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我說村修,是被火之寺趕出來的,你們不相信,因為你們覺得,他們師兄弟二人的感情很好,五蓮也是大師,做不出逼迫師弟的事情來。 但是,你們不知道的是,慾望也能殺人啊。這個慾望,不是五蓮的權欲,而是村修的野心。五蓮和村修,再親密無間,火之寺的主持只有一個,屬於了五蓮,村修就沒有臉繼續留在寺中了。 大德高士又怎麼樣,大德高士也會有慾望,只是他們的品德,壓制住了他們的貪婪罷了。 搞定他其實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我給他建了一所又大又恢弘的寺廟,告訴他,眾生皆苦,海之國的人需要救贖,他需要做的,只是成為海之寺的主持,給那些海之國的民眾,排憂解難罷了,一切的骯髒,一切的邪惡,一切的汙穢,都與他無關,都不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如果你是他,你會答應嗎?” “你真是個妖孽!”日向日差甚至覺得,妖孽二字,對於柳川而言,是褒揚。 “在他的心中,海之寺不是藏汙納垢之所,他會用他的善,來潛移默化的感化他人的惡,至於那個雕塑,泥塑木胎,如果這都讓他懼怕的話,那他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修身,修心,渡己,渡人。 他都可以做到,我給他,他需要的一切,只是為了供奉一個雕像而已,他絕不會相信,他不如一個雕像。 可是,他自己將自己的眼睛矇住,將耳朵堵塞,讓心蒙上塵埃。 他不肯承認的是,當他坐到大殿的那一刻,他所代表的就是那座雕像,而不是他本人了。那座雕像在世人眼中是神,而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罷了。 他坐在那裡,可以清楚的知曉一切,但,眾生一直是愚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