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籠(第2頁)
楚悽然笑了。
“長明城頭頂是利刃高懸,我還要拉著旁人一起等死嗎?”藥聖輕描淡寫,就好像口中被困籠中的人不是自己一般,“如今的修仙界,也只有你這裡安全些。”
竹林間倏忽風起,連著那些竹子都在風中拍打不息。楚悽然的豔紅綾羅長衫被風吹得揚起,身後那些翠竹卻好似貫穿他身影的利刃,將他釘死在藥聖的位置上。
動彈不得,逃脫不了。
可這一切,都是楚悽然自找的。
“我時間不多,先不說這個了,”他隨手把凌亂下來的長髮挽到而後,嗤笑著換了個話題,“勸你多跟我講幾句,說不定哪一日,我就去找我全家去了。”
“胡說什麼,這話真晦氣,”羋渡抱著臂,聞言難得冷了臉,語氣裡透著一股子冰寒的味道,“禍害遺千年,就你那糟蹋人的程度,我估計,你能活成老妖精。”
楚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又像嘲諷又像笑容的表情,羋渡卻覺得他那眼神,比熬出來的濃郁中藥還苦還澀,澀得幾乎讓人不忍直視。
“你師兄丟的那個東西......”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重又浮現出高傲刻薄的神態,“近年我倒是有了些下落。”
“不如我們來聊聊這個。想必你應該對這個話題,相當感興趣吧。”
*
待羋渡走出竹林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她神色如常,彷彿在竹林中什麼都沒發生,甚至還能笑嘻嘻地跟沿路的弟子們打招呼。
只是走到無人處時,她掏出宗門傳訊的玉佩,給師弟無聲地發去了一封急報。
彼時葉醇還在宗主殿應付一堆藥宗長老的麻煩事,臉上的假笑維持了整整一天,臉都快笑僵了。
藥宗長老跟蓬萊宗長老的難搞類型完全不一樣,突出體現在極度熱情與友善上。
他們會圍著宗主問東問西,其問題大多為“宗主可否婚配”,“尊者可有心悅之人”,“尊者跟我們藥聖是不是很配很適合搞在一起”等等等等。那一刻葉醇忽然感覺自家宗門特色牛鼻子長老也有幾分好。
大概這就叫有對比才有傷害吧。
那一刻葉醇忽然理解楚悽然為什麼平日裡總是一副厭世的樣子,畢竟天天被圍著催婚催胎催道侶誰也受不了。更何況楚悽然還並非男身......
咳咳,想多了。
總而言之,葉醇就在這堆人裡度過了空前慘烈的一整天。
羋渡給他發密信時,他剛好與藥宗那些高層談到何時啟程離開的事宜。
藥宗高層大多數都是慈眉善目的年長修士。與其他宗門不同,藥宗宗主以世襲制傳承,楚悽然的父親就是前任藥宗宗主。因而,這些長老們都是兩代功勳,性格也比蓬萊宗的長老溫和得多。
為首的長老眼角還有笑紋。他說,藥聖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把楚悽然一個人孤零零留在藥宗,他們不忍心。
等此行任務完成了,藥宗的使者們就要儘快回去了。
葉醇凝望著長老眼裡不加掩飾的慈愛,忽然想起了曾與師尊一併度過的時光。
他低頭正欲說些什麼,忽見腰間那宗門傳訊密信的玉佩亮了。
玉佩上浮現出幾行字,大概意思是叫他把藥宗使者們拖在蓬萊宗,越久越好。
羋渡後面簡單解釋了一下這是楚悽然的意思,密信篇幅有限,她就沒來得及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