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
春和
江寒衣覺得趙南星也挺有意思的,眼睛都看不見了,賞什麼花?
趙南星安排了幾個大夫,各自不相知,這大夫啊,人一多就喜歡推卸責任,再行商議,商議來,商議去,就是拿不出一個定案。
所以就各看各的,都別商議,反正江寒衣這人是帶到了,看不看得好,各憑本事了。
侍女默不作聲跟著,趙南星衝她擺手,侍女點頭,又退下了。
江寒衣請了個女侍,是個啞巴,不會說話,趙南星不知道江寒衣是怎麼想的,不就是個男人嘛,沈鴆九,有什麼特別的嗎?
兩隻眼睛一個鼻孔,她自己不也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孔,若她真追求皮相美,他們三千營好看的可太多了,他就知道好幾個,長得不比沈鴆九差。
你說沈鴆九有什麼好,天子近臣?不就一錦衣衛鎮撫使嗎,也沒什麼特別的。
趙南星對江寒衣是怒其不爭,你說她傷心也傷心了這許久,她現在拿著旬美的錢,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海面上好看的漢子就更多了,金髮碧眼的,那多種選擇,沒必要在沈鴆九這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
啞女沒跟上,江寒衣上了馬車,問:“她人呢?”
“我讓她別來,我們去賞花,她一個啞巴跟著幹什麼,煞風景。”趙南星道。
江寒衣笑了笑,這趙南星像個小太陽,光芒四射的,當然了,他是三千營第一射手,有驕傲的資本。
趙南星問她:“你喜歡這個小啞巴?”
是的,她很喜歡,她們一個聾,一個啞,天生一對,多好。
啞女會洗衣做飯,就是不會說話,做事也只有燒火的聲音,砍柴的聲音,洗衣服的水聲,就是沒有喧擾的人聲,江寒衣太滿意了。
趙南星問她:“還能拉弓嗎,我們出去射雁。”
人是看不見了,還有點昏昏沈沈,剛到地方,江寒衣正要起身,直挺挺朝地上栽下去。
“喂,喂,姓江的,姓江的?”
趙南星安排的十個大夫都在馬車外頭候著,不許商議,一個個進來看,看好了就出去開方子,不許通氣。
然後趙南星出去和他們面談,聽一下他們怎麼說,有三個說江寒衣是急怒攻心,這不太對勁,趙南星知道江寒衣的性格,她不怎麼急怒攻心,給了五錢銀子,叫他們走了。
一看走了三個,另外三個說是積鬱成疾,乍聽有點道理,但江寒衣這人吧,趙南星覺得她好享受,除非必要,能躺著就不愛站著,很少做事,積鬱成疾,也不太可能。
正要揮手也叫這三個走,但裡頭有個人站出來說:“怕是中毒未清,先治眼睛,餘下的好調養。”
是個懂行的。
能不懂行麼,來人是殷星野,沈鴆九讓來的。趙南星不認識他,江寒衣又瞎,他才得以矇混過關在裡頭,就知道江丫頭之死有蹊蹺,沈鴆九那廝就不相信她死了。
但如今這種情況,也是棘手,等江丫頭看得見了,又能如何呢?
傷害已經造成,一念之差,沈鴆九這事辦得不漂亮,還沒蕭衍之那楞頭青乾脆利落,直接去皇帝面前一跪,也好過如今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