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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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病了,納蘭雪的母親也落水了,這場宮宴,到底還辦不辦。
宣德帝拿不準,分別派遣了兩個太監去看望,看完江寒衣的回來說:“幾天沒睜眼了,太醫院的周太醫說情況不好,不知道原因。”
去看了納蘭雪母親的太監回來說:“納蘭夫人被魘住了,說胡話,吃多少藥都止不住,一直病著,沒好。”
這就是八字不合啊。皇帝說:“從內庫拿兩根人參出來,要百年老參,再賜點其他的,他們受驚了。”
也怪他,聽風就是雨,就不知哪個多話的說了,讓納蘭雪一家子從榆林過來,不遠萬里,親沒求成,人倒是病了。
還有江寒衣也是,平時活蹦亂跳,誰都沒她能幹,沒她有精神,怎麼忽然病這麼重。他說:“叫夏侯明進宮,聽說他老子回來了。”
夏侯明正在家裡和他老子鬧呢,夏侯毅回南京才知道,納蘭雪那一家子來了,家裡主母還落了水,他說他的好大兒,“我的兒,你有沒有一點兒腦子,咱家現在去求親,納蘭家怎麼想?”
夏侯明頂嘴,“我管他們家怎麼想,我不知道他們家怎麼想,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夏侯毅快被他兒子氣歸西了,他說:“你看啊,現在你們鎮撫使病了,本身皇上就覺得這樁婚事不吉利,並且這婚事是還沒開口的,彼此心照不宣,這事要黃,本身就要黃,不需要咱們插手,你懂嗎?”
“我早就說了,小江兒是江南女子,她是屬於我們江南的姑娘,天生和那邊八字不合。”
夏侯毅點他的好大兒,“這是你能說的嗎?現在只能說天助你也,你多去看看江鎮撫使比什麼都強。那個納蘭家是不會,也不敢娶江鎮撫使過門的,他們會覺得江鎮撫使殺氣太重,不合適他們家。”
“他們家還嫌小江兒殺氣重?納蘭青在西疆殺了幾萬人吧,那邊都叫他西天殺神,他就是殺孽造得重,他納蘭家才這樣的。”
“閉嘴!你簡直放屁,滿嘴胡言亂語。我看你最近也別去鳳凰街了,你就在家修身養性,寫個摺子,說你病了,在家養半年。”
夏侯明追著他爹的背影問:“為什麼是半年,我明天就要去看小江兒。”
夏侯毅轉身,“因為這半年不適宜妄動,你就在自家做點吃的,玩的,給江鎮撫使送去得了,再多餘的,不許多話。”
藍煙告訴沈鴆九,在江面上,藍煙說:“納蘭家扛不住,到了這江南地,不得不信鬼神啊,他們去蘇州寒山寺拜佛了。”
她問:“要不要安排一個解籤的?”
“不用,”沈鴆九望著江上,白茫茫煙波,他說:“納蘭家也會去查,會查回到榆林去的,他們家有家賊。”
藍煙點頭,“一旦查實,他們也不會舔著臉來提親了,多大的臉,給人害成這樣,還提親。”
這話撫琴也說過,“但凡要點臉的人家,都不會再來了。”
但納蘭家不是一般人家,沈鴆九擔憂,納蘭家興許本來對江寒衣興趣一般般,但見她這次大難不死,想著必有後福,不如娶回家去,鎮宅。
烏--頭--鹼是死局,江寒衣死了,這局就破了。
但江寒衣沒死,這局就還在,破不了。納蘭雪的母親總有病癒的一天,到了春天,江南就一天天暖起來了,病好得會快些。
再加上,江寒衣這次可能歪打正著,幫著他們把榆林內宅的家賊抓出來了,搞不好他們很滿意江寒衣這個媳婦,武能上戰場,底下神明保佑,又身體康健,這樣都死不了,可不就是佳婦的最佳人選。
如果真是要退婚作罷的話,納蘭雪聽聞江寒衣病了,早該來說抱歉了,自覺的了斷這樁婚事。
納蘭雪沒來,說明納蘭家覺得這點小磨難,是好事,自古好事多磨嘛。
沈鴆九還真的猜對了,納蘭一家真的是這麼想的,納蘭雪母親好一些了,能睜眼,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