駢四儷六 作品
龍井
龍井
陸鼎升了錦衣衛同知,反而像被架空了似的,上頭有夏靜舟,下頭有沈鴆九,皇上這些日子也不召他進宮了。
江寒衣漏夜而來,她穿緋紅飛魚服,配繡春刀,有錦衣夜行之感。
“江千戶,稀客。”
陸鼎的宅子,江寒衣也是第一回來,她說:“同知大人,我想同您說幾句,不知方便否。”
陸宅在秦淮河邊上,喧鬧得很,陸鼎將江寒衣引到後院,後院設了茶座,他說:“喝茶否?”
“不必了,同知大人,我自請去雲南,查鹽引一事。”
“喔,為什麼?”江寒衣說不喝茶,陸鼎還是讓下人上了茶,冷泡的茶,在冬日裡,陸鼎竟然喝塞牙的涼茶。
江寒衣說:“我不為立功,也不是想爭個什麼,我就是覺得不甘。不甘明明知道這世道如何汙穢,不甘自己穿了這一身飛魚皮,還是什麼都做不了。陸大人,我想去查鹽,我想查萬盛江,查他的銀子哪來的,我知道背後千難萬險,肯定有人百般阻撓,但我不想在南都待著了,我想去雲南。”
陸鼎端起他的冷茶,抿了一口,餘光看著江寒衣,“你挺適合北鎮撫司的,我沒看錯你。”
江寒衣頷首,“請陸大人成全。”
“去吧,活著回來。”陸鼎端著他冬日的涼茶,跟浮了層冰似的,冒寒氣。這江寒衣,給她一支紅纓槍,她能挑翻整個南都的官吏。
萬盛江背後何枯嘛,東廠司禮監四品太監,也好斂財,只是動了何枯,恐傷了皇上的心。
江寒衣直接從秦淮河騎馬走了,出城向南。
沒帶人,一人一馬,一刀一江湖,不就是何嵐一人一劍殺上天山的熱血與激盪。
一路向西南行,雲南,江寒衣沒去過,估計和川西差不多,冬日裡也冷,到了中途歇腳的驛站,她還給馬加了個縫棉的馬鞍,坐在馬背上,冷風直往心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