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3頁)

 兩個人投一個,程懷逸神準,安明月麻麻。

 前兩關都苟通關了,到了第三關,因為她的拖累,差了兩個球。

 安明月戰術甩鍋:

 “哎呀,我這頭髮太礙事了,總是擋眼睛。”

 她用手捋了捋頭髮,打算戴上帽子,但是帽簷也很擋視線。

 程懷逸回頭看了看她,一手託著籃球,一手伸到她眼前來。

 安明月目光挪向少年骨節分明的手腕,看見一粒棕色的小珠子。

 熟悉的黑色髮圈,藝術節時候她給程懷逸扎小辮的那個。

 他在手腕上戴到現在。

 安明月把髮圈接過來,拈著那個小小的木頭珠子,心裡刮過一陣甜絲絲的風。

 她把長髮紮起來,柔順的髮絲穿過彈性的皮筋,拂過程懷逸的衣袖,明明沒有打在胳膊上,卻奇異的覺得麻麻癢癢的。

 冬天天黑的早,從商場出來的時候才六點鐘,天色就已經開始暗了,在商場門口程懷逸接到一個電話,安明月在兩步遠的地方買山楂球。

 程懷逸接電話時微低著頭:“今天回來,明天就走?”

 說完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明月剛好買完東西轉過身,正好和他的視線對上,程懷逸已經掛了電話。

 他走過來,有些抱歉:“我可能現在得走了。”

 安明月看了看手錶:“回青州車很多的,差不多兩個小時一班,不用擔心回不去。”

 “我不是擔心車。”程懷逸說。

 “那難道是擔心我嗎?這是我家,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踮起腳尖,仰起笑臉,臉蛋被涼風吹的有點紅彤彤,一雙小狐狸眼晶瑩閃亮:

 “你就這麼捨不得我呀?”

 說完,卻不給程懷逸回答的機會,轉身跑去打車了。

 安明月都跑到路邊了,程懷逸還站在原地。

 少年的喉結動了動,輕輕抬手按了按胸口。

 撲通撲通一顆心,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你是有什麼事急著回去?”坐上出租車,安明月問。

 程懷逸看著窗外:“我媽媽回了青州,只待一天。”

 “你媽媽工作好忙啊。”安明月感嘆:“不過這麼忙,過年還是要回來看你啊。”

 程懷逸和她說過他媽媽的一些事情,知道他在很長一段時間的生活都在母親缺位的狀態度過,所以安明月接話,儘量往積極的方向說。

 她小心翼翼的偷看他一眼,發現程懷逸的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到了車站門口,程懷逸沒有讓安明月下車,讓她直接坐這輛車回去。

 安明月扒著窗口與程懷逸道別。

 她想了想,把山楂球拿出來:“買了還沒吃呢,吃一顆再走吧。”

 紅豔豔的山楂,裹著白色的糖霜。

 程懷逸在車外彎下腰被她餵了一顆。

 然後車子開走了。

 程懷逸轉身走向去青州的檢票口。

 糖霜在嘴裡融化。

 很多很多年以後,程懷逸還是能清晰的記起那顆山楂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