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頁)
“第一件事。”
程懷逸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回答:
“沒錯,是我約她來的。”
“她朝我借本書,急著要看,所以我叫她過來取。”程懷逸淡定的編著瞎話。
“哦。”胡悅信以為真,進廁所之前還不忘盡地主之誼:
“來都來了,就在這坐坐吧,你倆先過去,我上個廁所就回去。”
程懷逸領著安明月進了307,叫服務生送杯飲料來,熟門熟路,看來是經常和胡悅在這裡消磨時間。
安明月一進來,第一眼就看見了小舞臺上放著的吉他,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
正如她所期待的,吉他上刻著大寫的hy兩個字母,這是蜉蝣的吉他!
安明月像個膜拜聖物的虔誠教徒,手指顫巍巍的輕輕撫摸琴身,天吶,她竟然有一天能摸到這個實物啊!
這個手以後不洗了!不洗了!
安明月怕自己給人家碰壞了,只輕輕摸了兩下就戀戀不捨的收回了手,笑容興奮的回頭問程懷逸:
“這是胡悅的吉他嗎?”
程懷逸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
服務生端了杯橙汁進來,程懷逸接過橙汁,遞給安明月。
安明月在小舞臺正對面坐下,輕輕抿了一口,果汁酸酸甜甜,正合適她此刻氾濫的少女心。
“你看見吉他那麼興奮,你也會彈吉他?”程懷逸問道。
胡悅在學校藝術節自彈自唱的時候,激動歡呼的少女是不少,但那多半是在為了胡悅這個人在興奮,而剛才安明月光看見個吉他就激動到兩眼放光,活像個修仙的菜鳥看見了傳說中的絕世神器似的,崇拜胡悅到了這麼愛屋及烏的地步了嗎?可她不是轉學生,才剛轉來幾天麼?應該壓根沒有看見過胡悅去年的演出,程懷逸不免心生疑惑,他越發覺得安明月這個人,真是有些古怪的。
安明月對程懷逸的問題表示否定:
“我不會彈吉他,但是我喜歡會彈吉他的人,尤其是那把吉他。”
程懷逸在安明月旁邊坐下,嘆了口氣:
“誰彈那把吉他,你就喜歡誰?不懂你們女生的腦回路。”
他一坐下,說話聲音響安明月耳畔,讓安明月微微一顫。
安明月一直覺得奇怪,因為要說聲音,程懷逸說話時的聲音比胡悅更像蜉蝣。
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人說話和唱歌時用的不是同一個發音位置,所以會導致日常說話和認真唱歌時聲音有很大差別,所以程懷逸雖然說話聲音像蜉蝣,但是唱歌未必像。
然而安明月心裡還是有一種奇怪的糾結,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找到了桌上的麥克風,試探著遞給了程懷逸:
“在ktv裡,不唱首歌嗎?”
程懷逸看著她,搖了搖頭:
“我不行,我唱歌跑調。”
跑調啊……
安明月收回手,把麥克風放回桌子上,又喝了一口果汁,看來是她想多了。
胡悅從洗手間回來,重新拿起吉他,將之前彈的幾個調子又過了一遍,吉他聲音如輕顫的漣漪,從琴絃裡流淌出來。
彈的人不經意,聽的人卻要渾身發抖了。
這是《窗邊月》啊!
安明月簡直要尖叫了,蜉蝣的成名曲《窗邊月》,也就是安明月曾經在大學寢室裡第一次點開蜉蝣的視頻時聽見的那首歌,就是這首歌讓她入了坑,讓號稱從不追星的理智girl打了自己的臉。
“胡悅,你能把這首窗……嗯,這首歌唱一遍嗎?”
安明月輕聲問,因為激動,手指都暗暗攪緊在一起:“這個曲子可真好聽。”
胡悅停下動作:“這首歌還沒有填詞,沒法唱,以後吧。”說完,目光掃過程懷逸。
而程懷逸在看安明月。
安明月此刻看胡悅的目光裡充滿崇拜之情,帶著笑意的眸子裡像是鋪撒了銀河,晶晶亮亮,閃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