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克虹(第2頁)

 她趁人不注意，將藥汁與骨針拿走，來到河邊。河水倒映出她的模樣，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沾滿藥汁的骨針一下下戳在她的左臉上，洩憤似的，手又快又重，些微的鮮血滲出，和藥汁混在一起，從她尖尖耳朵下巴低落下來，火焰一般的形狀從左臉延伸到脖子。

 藥汁要等一個晚上，自然風乾之後才能洗掉。她將碗和骨針藏在了石洞中。她沒有回去睡，躺在草地上，看了一晚上星星。

 隔天不得不回去，臉上刺了東西的地方泛著一種淺淡的黑色，需要連續一個月，才會變成深沈的黑色。

 昨日的領頭人達拉正等著她，看見人獰笑著衝了上去，“跟我去見可汗！”

 克虹面無表情跟在他身後，可汗的營帳是最大的，在正中間十分顯眼，營帳中鋪著各種獸皮，可汗坐在虎皮椅上。

 達拉跪了下來，“可汗，我今年已經十五歲了，我要求將克虹賜給我！”只要是他的，想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

 可汗是一個強壯的中年男人，毛髮旺盛，大鬍子覆蓋了整張面孔，“還有其他人嗎？”

 達拉搖搖頭，“只我一人。”犬戎中的奴隸，分為公用和私用，若是兩人同時看中一人，想讓其成為自己的附庸，兩人必須打一場，勝者帶走“戰利品”，沒一個犬戎人，能有兩名附庸。

 “不，有人。”克虹大聲說。

 “怎麼可能！”達拉出聲，惡狠狠的瞪著他，他昨日就已經打過招呼了。

 “我。”克虹緊握著雙拳，“我要和你決鬥，你贏變得到我，若是我贏，我的命，就是我自己的！”

 達拉哈哈大笑：“白日做夢！從來沒有這樣的說法！”

 克虹掏出懷裡的石頭，抵著自己咽喉，緊緊盯著可汗，“否則，你們只能得到我的屍體，或者我和其他人的屍體！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安眠！”

 達拉看向可汗，“可汗，不能開這種頭。”

 可汗聲音渾厚，“達拉，你身為犬戎未來的勇士，是害怕了嗎？”

 達拉臉色很難看，“我怎麼會害怕一個畸形的女人？”

 “那就不要廢話。”他起身走了出來，神色沈鬱。犬戎的人口，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增長過，即使搶劫其他部落的女人，讓她們為犬戎生孩子，人數也在慢慢的減少。

 甚至有很多女人，沒活幾年就自殺，犬戎部落延續多年的習俗，是否是錯誤的。他想改革，但是卻困難重重，這個克虹，是否就是改革的關鍵呢？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達拉和克虹即使有一場爭鬥，聞所未聞，奴隸竟然能夠挑戰主人，來獲得所謂的自由。

 人數前所未有的多，裡三層外三層，甚至搬來了長凳，站在上面。所有人都在為達拉歡呼，沒有一個人支持克虹，也沒有人相信，她身為一個奴隸女人，能夠戰勝達拉。

 達拉比克虹年齡大，個頭比她高一個頭，比她高大健壯的多，這場武鬥似乎已經沒有意外。所有人只不過是過來湊熱鬧，看看這個膽敢挑戰男人的女人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