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記不得你的樣子了

 “不必哀傷哭泣，格蕾絲，你沒有做錯什麼，你沒有。

 “你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很美麗，你應該要多笑一笑才對啊！”

 煙霧緩慢凝聚出身軀，龍心將雙手與格蕾絲的手十指相扣。

 緩緩聚集起來的龍心閉著眼睛，繼續安慰道，

 “美麗的女孩，格蕾絲，你從來沒有做錯什麼，你也不該將錯誤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上蒼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一定是為了讓世界更加美麗多彩。”

 “龍心~……”

 格蕾絲望著他，淚水終於停了下來。

 “可是我們重新來到這個世界，需要做什麼？要彌補上一世的過錯嗎？神會原諒我們嗎？”

 見對方終於變得可以正常溝通，龍心將雙手緩緩鬆開，扶著她先坐下，然後坐在她的對面。

 呼~真是史詩級的會面啊。

 這還是我頭一次安慰女孩子呢……

 也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會不會又惹對方生氣……

 “我們的上一世都已經死去，同樣的，上一世的所作所為也隨著我們的死亡而終結，並不需要我們的償還。”

 “我們從深淵中，得到了神的恩賜，我們可以從頭開始，開始新的生活。”

 格蕾絲聽著龍心“忽悠”自己，目光一直看著他，似乎有種心跳的感覺。

 “那我們要做什麼呢？”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是我們的新生，過往的一切都不必去理會。”

 “你只需要做一個少女該做的事，開心自由的活著。”

 “具體是什麼呢？”

 “……”

 龍心突然就被問住了，一下子沉默了下來，開始瘋狂思考，青春少女平時到底該做一些什麼啊？

 男孩他倒是知道……

 見龍心沒有回答，陷入沉默，格蕾絲意識到自己好像說得對方啞口無言了，她抹了抹眼角殘留的眼淚，

 “沒，沒關係的，我知道該怎麼做。”

 “母親說，女孩子只要每天到海灘上撿一些海貨回來，然後在家裡做一些家務就行了，等長大以後，會有年輕力壯，聰明帥氣的小夥子上門說媒……”

 格蕾絲說著，眼神迷離起來，臉色微微泛紅，聲音越來越小。

 這些話都隨著她心中說著，就直接出現龍心腦海中的。

 她明白這一點，於是羞紅了臉，不再說話，雙手捂著臉趴在桌子上。

 “呃……”

 龍心也稍微有點害羞，雖然說這樣勉強算是坑蒙拐騙人家，但是大家都是屠夫來著，龍心之前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但是格蕾絲竟超出龍心意料的，太過於單純了一些，少女的心和認知都只在保留在死亡之前。

 死亡後，她幾乎變成了只為復仇的怪物，沒有自我，只知道用水淵給予的力量將活動範圍內的活人殺死。

 這才導致了她現在的樣子和行為與意識不符，說到底，她還只是個單純的小漁村少女。

 也曾揹著竹簍，要去海邊趕海……

 “格蕾絲——”

 “嗯~”

 少女從桌子上裡偷偷抬起目光，從胳膊和頭髮的縫隙中看向龍心。

 龍心靦腆的笑著，

 “我們先一起出去看看好嗎？”

 “外面的世界很廣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我願意……”

 儘管聲音很小，卻直接回響在龍心的腦海中，格蕾絲鼓起勇氣，慢騰騰的坐了起來，直面龍心。

 她看著龍心，臉上依然沒有褪去紅暈，將無處安放的雙手勾在一起，眼神不自然的四處張望。

 “那……我們走吧？”

 龍心朝她伸出手，看著她，決定直接邀請，雖然傘中的水墨世界確實單調了一點。

 但是，格蕾絲還沒有見過中式的小院子，肯定也沒有喝過茶吧？

 龍心笑得眯起眼睛，看上去很是高興。

 格蕾絲望著他愣了神，卻又很快回過神來，猶豫了一下，顫抖的將手伸過去。

 在切實觸摸到龍心的手，緊緊握住後，格蕾絲閉上眼睛，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的身軀上水墨不斷翻湧，快速轉變。

 她又從屠夫的樣子，變回了死亡前的樣子，那個純真，美麗的女孩。

 龍心對此沒有絲毫的驚訝，她就是格蕾絲。

 她牽著龍心的手，兩人一起打開門，走向海邊。

 卻只看到風雨欲來，烏雲滿天密佈，雷聲轟鳴著，閃電也噼啪作響，海面波濤翻湧。

 她愣住了，龍心也愣住了，她的手溫暖了起來，也變回了人類的樣子，但是，海洋怎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