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飛羽 作品

第93章

 虞升卿一直以來都兢兢業業,既是為了自己的抱負和仕途,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憑藉政績調回雲京輔政。

 他治下的河隴之地本就富庶,新政推行之後更上一層樓,幾乎能做整個西北的糧倉。

 此地的賬冊文書也是段曦寧今年看過的最讓人舒心的一個。

 兩人夙興夜寐了好幾日,堆成山的文冊似乎終於能看到頭了,總算讓人心頭一鬆。

 虞升卿理好手中文書,狀似不經意道:“陛下似乎頗在意那個質子,竟還專門帶他來涼州。”

 段曦寧翻看著隴西各軍鎮的公文,頭也不抬,只道:“他會畫輿圖。”

 虞升卿卻意有所指道:“恐怕在陛下心中,不止會畫輿圖這一點吧?”

 這話聽起來怪聲怪調的,段曦寧眉頭微皺,一抬頭,看著他的神情,不知怎的就想到已經有些久遠的事。

 那年她剛登基,每日忙著與朝臣鬥智鬥勇,時常披星戴月。

 某次踏著月光回寢殿時,突然被他堵在了角落裡。

 他目光灼灼,盡情地訴說著對她的傾慕,表述著會如何如何對她好。

 那一瞬她是發懵的,甚至以為是自己累得失心瘋做噩夢了。

 她只想過有人會效忠她或是背叛她,從未想過有人會愛慕她,因而心中慌亂極了。

 他現在的神情便像極了那時候。

 她立即明瞭,他這犯的是什麼病了。

 “虞升卿。”她眸色一沉,似乎在漸漸醞釀起一陣颶風,“朕還問當年問過你的那句話,倘若朕是男人,你可敢如此無禮?”

 他一怔,自然清楚她問的是當年他將她堵在角落裡表露心跡之事。

 那時他只以為自己不過是同心愛的姑娘剖白心事,看在她眼裡,卻是臣子因她是女子而對她不敬。

 到底該如何說,她才會明白呢?

 “陛下!”虞升卿言辭懇切,“臣對陛下,對大桓忠心耿耿,矢志不渝。臣之傾慕,絕非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