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飛羽 作品
第8章
沈淵錯愕,完全沒想到她會使喚自己做這事,一時未動。
見他呆愣,段曦寧微蹙了蹙眉:“愣著做什麼?”
沈淵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拭巾和木梳,遲疑:“陛下,男女,男女授受不親。”
段曦寧不耐煩:“哪兒那麼多廢話?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讀書人就是毛病多,嘰嘰歪歪的,出門在外,哪兒那麼多講究?
要不是此刻酒意上頭腦袋發昏不想動,她才不使喚這呆子呢!
眼見她顯露幾分不悅,沈淵也不敢真的惹她發怒,起身先拿著拭巾覆上了她溼漉漉的長髮。
他從來未乾過這種活兒,不知輕重,不敢用什麼力道,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頭髮上的水珠,餘光覷著她的臉色。
她彷彿對他並無防備,慵懶地靠著椅背,似在閉眼小憩。
倘若他現下有刺殺她之心,她的咽喉近在咫尺,只需手起刀落,便能……
且不說能否成功,可殺了她之後呢?
她麾下將士可不是梁國的酒囊飯袋,必會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大桓,甚至整個天下都會亂,且極有可能從江南、從梁國亂起。畢竟誰也想不到盛怒且善戰的大桓將士會做出什麼事。
屆時又會是戰亂頻仍,生民離亂,永無寧日。
他既來為質,自該求和,而不是求戰。
他思緒正遊離著,便聽看似小憩的人突然出聲,淡淡的,聽不出喜怒:“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沈淵。”他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方才在想什麼,心下一驚,莫名有幾分心虛,生怕被她看出來。
她重複了一聲他的名字,又問:“沈淵?‘居善地,心善淵’的淵?還是‘淵渟嶽峙’的淵?不錯,是個好名字。”
聽她念著名句,沈淵神情一滯,有些恍惚。
他的名字只是宗正寺按著族譜隨意取的,根本沒什麼值得深究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