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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本著‘以人為本’的人道主義,向遇難家屬特別發放2萬元慰問金…
好一句以人為本的人道主義…
週刊同報紙同時滑落在地,郝甜靜靜地坐在客廳中,嘴角彷彿在笑,可臉上在意淚流滿面…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明白嬸嬸那句,這就是命,到底是什麼意思…
的確,這就是命…
她跟元家,解不開的糾纏。
這麼一坐就是大半個小時,小志從房間出來,見天已大黑,郝甜卻仍未開燈,只坐在那兒發呆,便忍不住問了一句,“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郝甜慌忙將報紙跟週刊塞到沙發墊下,擦掉眼淚道,“剛剛店裡打來電話,說有點事,讓我過去一趟。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要是晚了,你記得讓元貝早點睡覺。”
“哦,好…”
小志覺得郝甜聲音有些不對,剛要問,郝甜已經起身,拿起外套跟車鑰匙就跑出了門,速度是那樣的快…他要追出去的時候,元貝叫了一聲小舅舅…他給姐夫電話,無人接聽。
郝甜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速度開車到元家的。
語音一直在提示超速超速,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父母生前的音容笑貌始終在她腦子裡轉悠,她忘不掉父親的慈愛,更忘不了母親接到父親死訊時的絕望,她知道元家不是害死父親的兇手,可當時…當時…
她現在想不了那麼多,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元家大門大開,彷彿特意在等她。
元定邦坐在沙發裡,偌大的客廳裡,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一絲旁的聲音。
氣勢勃勃而來,到了門口,郝甜卻忽然膽怯了,她忽然有點怕知道真相了。
“既然人都已經來了,還站在外面做什麼?”元定邦涼涼地開口,沒有看郝甜哪怕一眼。
郝甜緩緩走近,那地毯明明那樣柔軟,她踩在上面,卻好像踩在了刀尖之上。
“當年你父親所在的建築公司是一家很負責任也很有效率的公司,他們承建的大樓主體完成的十分迅速而且質量十分可靠,知道最後為什麼沒有通過監理驗收嗎?”元定邦抬頭看了郝甜一眼,眼神平淡地就像在說著一件與自己全完無關的事兒。
“怪只能怪你父親選擇了一個錯誤的時間,元氏每年都會在年底公佈財務報告。那一年,元氏海外虧損嚴重…”
郝甜頭皮發麻,心臟像被針紮了一般疼痛。
元定邦卻依然若無其事。
“說到底,你父親是死於車禍,跟元家好像並沒有什麼直接關係…況且,當年要不是有元家的資助,你弟弟恐怕也活不到現在。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究竟還能不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留在元澈身邊?”
郝甜渾身都在發抖,她怕,怕自己會真的忍不住殺了眼前這個白髮蒼蒼,卻心腸歹毒的老人。
“元澈打算在明天的股東大會上,將他名下所有的股份轉贈給你。”元定邦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嘲諷道,“元氏幾乎害得你家破人亡,元家的東西,你會想要嗎?”
“卑鄙!”
半天,郝甜才咬牙切齒地罵出兩個字。
“諷刺的是,你嘴裡卑鄙的人,在法律上,你卻得叫一聲父親。”
“父親?”郝甜大笑,眼淚成行,“您處心積慮地調查我身世,又特意趁元澈不再給我知道這些,不就是擔心元家的股份被瓜分嗎?您放心…”
郝甜走到他身邊,彎腰,斂笑。
冷冰冰地說,“我一定會如你所願,將元澈所有的一切都拿走,一分不留。當年你們欠我父親的有多少,我一定會萬倍,千萬倍奉還。”
元定邦眉頭深深蹙,“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這是怎麼了?”瑾抒從樓下飛速跑了過來,站到郝甜身邊,伸手去扶,卻被郝甜一把推開,“郝甜,這是怎麼了?”
“你早就知道了吧。”郝甜直直地盯著瑾抒問…
父母的事,她同外人提起的次數不多,唯一可能同元家扯上關係的,只有瑾抒。
“郝甜,我…”瑾抒無話可說。
郝甜苦澀地笑了笑,又問,“他呢,他知道嗎?”
“元澈什麼都不知道,這種事,我怎麼可能跟他說,郝甜,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相信我,我真的希望你能跟我弟弟好好走下去的…”
“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跟他好好走下去!”
一聲咆哮,萬籟俱靜。
好久,郝甜轉身…瑾抒要跟上去,郝甜卻只說,“把你女兒從我家接走,我不想再跟你們元家的人有任何關係。”
瑾抒站在門口。
看著郝甜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在雨中踽踽獨行。
郝甜開著車,在喧鬧的城市裡漫無目的的遊蕩,眼前晃現的一下是父母的臉,一下是元澈的臉,總的來說,還是元澈出現的次數比較多。
她看街邊,那手牽著手經過的每一對情侶,彷彿都像她和元澈。
她看路燈,卻想起了下雪那天,他站在噴泉旁,衝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