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大破敵軍

 看見這一幕的姚曾心中樂的開花。
　　大王真是深謀遠慮啊，慎去疾的的確確是一枚好棋子。　　這種好棋子，在關鍵時刻對他們自己人造成的破壞，可謂天崩地裂！　　他等待許久的時機，終於被死死捏住！　　直到此刻，慎去疾這枚不起眼的小旗子才開始發揮他真正的作用。　　老實說，姚曾此前對大王的謀算很不看好。　　因為實在太危險！　　大王給他的任務就是在此時此刻，在臨淄王親自衝鋒，在殷軍出現潰散跡象時，想盡一切辦法，蠱惑慎去疾帶著兵馬撤退。　　只要慎去疾跑的乾脆，必然會引起殷軍整體的恐慌，進而引發更大的逃跑。　　可問題是，想要做到這一切的前提是，大王得率領主力大軍穿過無數郡縣，渡河來到關內，主動斷絕後路與殷軍拼死一戰。　　更關鍵的是，還得大王親自發起衝鋒，還得打得殷軍出現潰散跡象。　　種種條件的堆砌，實在太過於苛刻。　　可姚曾沒得選，大王的命令必須執行到底。　　他一開始，甚至都做好在將臺上抱著慎樊頤一起跳下去的準備。　　可惜，他沒資格登上將臺。　　好在，慎去疾這個蠢貨被慎樊頤趕下來。　　於是乎，一個更大的陰謀在他心裡醞釀。　　他要讓慎去疾帶著慎樊頤一起跑！　　這樣，能夠給殷軍造成一種既定事實。　　那就是大纛後撤，大將軍準備逃跑了。　　在慎去疾的威脅下，親兵們只好命令那些負責固定將臺的士卒們推著龐大的將臺車後撤。　　這一切，親兵們本該先徵求慎樊頤意見才對。　　可在慎去疾的拔劍威脅之下，在效忠慎去疾的士兵面前，他們只能答應對方。　　更關鍵的是，現在殷軍的確在潰散，他們也意識到了不對。　　嘎嘎幾聲後，龐大的將臺車開始徐徐向後撤退。　　身在將臺上的慎樊頤意識到什麼不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看向身旁的親兵。　　“將臺為何後撤？”　　親兵也不明白，只能匆忙下去查看。　　片刻後，親兵返回稟報。　　“奉義將軍命令將臺車後撤！”　　什麼？！　　慎樊頤腦子有一瞬間茫然，緊跟著怒不可遏。　　“混賬，讓他們立即停下！”　　然而，太晚了。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已經有無數殷軍士卒發現本陣的大纛後撤。　　此刻，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大將軍撤退了。　　那還等什麼？　　跑啊！　　本來就懼怕對面那群不怕死的賊軍，現在大將軍帶頭逃跑，他們不跑難道等死嗎？　　於是，剛剛組織的陣型沒有被臨淄騎兵衝散，反而被前方逃跑的殷軍士卒給衝的七零八落。　　人群之中的符參也被裹挾著向後跑，他看向將臺，發現大纛正在後撤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大將軍不是在逗悶子吧，這時候撤退？　　那之前為什麼還要組織兵馬重新上陣呢？　　戰場太混亂，聲音更嘈雜，被裹挾後撤的符參壓根沒時間想清楚這個問題，只能被迫跟著殷軍士卒往後撤。　　從這一刻開始，他知道大勢已去。　　因為他們自己人爆炸了。　　戰場上，大纛後撤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傳開。　　前方是如狼似虎不怕死的敵軍，後方是率先逃跑的大將軍。　　正常人都知道怎麼選。　　在殷軍大潰散之時，哪怕慎樊頤拼盡全力阻止這一切，但是都太晚了。　　因為數以萬計的士卒開始同時慌不擇路的逃跑時，不是你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同時停下掉頭的。　　就算有一部分士卒聽話停下，但他們後面逃跑的士卒也會裹挾著他們撤退。　　不撤？　　那就等著被無數雙腳活活踩死吧。　　整個殷軍的本陣徹底崩潰。　　便在此時，臨淄王再度率領臨淄騎兵開始衝殺。　　而義棣等人也發現殷軍開始後撤，同時追殺而去。　　半柱香時間的混亂之後，戰場變成一面倒的局勢。　　殷軍慌不擇路的逃跑，臨淄軍在後面瘋狂追著殺。　　而衝在最前方的是那一道從未後退一步的臨淄軍大纛。　　正面決戰固然殘酷，但戰損比並非是一比一這麼恐怖。　　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一方頂不住壓力，前方士兵懼戰後撤，進而引發後方混亂，從而造成全軍潰敗。　　這個時候，一部分人會死在自己人的腳底下，一部分人會被敵軍收割，剩下的一部分運氣比較好的能逃掉。逃掉的有徹底逃掉的，還有被俘虜的。　　所謂收拾潰兵，重整旗鼓，說的就是那些在戰鬥中跑得比較快的一類。　　士卒是人不是機器，他們會害怕會疲倦，同時他們也有自己的意識。　　不是說主將下令‘後退者死’，那士卒們就不會後退，同敵軍拼到最後一兵一卒。　　這種情況很少，只有那種極度忠誠的精銳兵馬才能做到。　　現在呢，數十萬殷軍，怎麼可能人人都抱著必死的覺悟和敵軍殺到最後。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他們和臨淄軍不一樣，臨淄軍是沒有任何活路退路，且臨淄王帶頭衝鋒，他們只能一條路殺到底。　　而殷軍呢，他們有退路。　　同時，這次還是大將軍帶頭先跑。　　既然如此，他們沒理由繼續和一群瘋魔不要命的敵軍互砍到底。　　一個人逃跑，就會有第二個人跟著逃跑，進而引發幾十人幾百人幾千人乃至於上萬人的大規模逃跑。　　總結而言就是，你跑我也跑。　　不跑等死啊。　　如此一來，殷軍最前方逃跑的士卒反而變成衝擊殷軍士卒的‘敵軍’。　　而緊追不捨的臨淄騎兵變成後方的收割者。　　因為此時殷軍都忙著往後跑，沒人反抗，因此臨淄軍殺的很痛快。　　同時，義棣等人殺的也很順暢。　　跑不掉的殷軍士卒除卻被踩死的，砍死的，剩下的選擇就是原地抱頭投降。　　沒跑掉，不投降幹什麼？　　殷軍將臺上，眼睜睜看著局勢瞬間崩潰的慎樊頤愣愣的看著這一切。　　雖然他已經下令將臺停止後撤，可是來不及了。　　大規模的殷軍後撤，逼迫下方負責將臺車的士卒只能跟著繼續推著將臺車後撤。　　看著戰場上那一面依舊不停止前進的臨淄軍大纛，慎樊頤再也繃不住。　　噗嗤！　　他猛的吐出一大口獻血，迎面栽倒。　　幸好，身邊的親兵急忙扶住大將軍。　　現在更沒得說了，大將軍已經暈厥，那是不撤也得撤。　　與此同時，身在臨淄萬騎之中的殷蛟一臉意氣風發。　　他策馬狂奔，緊緊追著臨淄王那道始終屹立不倒的背影。　　忍不住仰天大吼。　　“啊——！”　　高昂的情緒，間接影響所有臨淄騎兵。　　他們齊聲高喊：“蒼天為證，日月為鑑。王劍所向，有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