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軍令狀

 【部長，林行安已安全到達密室，全程只有我和趙處長知道】

 【目前他的生命狀況很穩定，但趙處長說林行安還需要至少十小時的恢復時間才會醒來】

 【期間我們全程盯著】

 許哲家裡的辦公室中，張光看著母本上一個個浮現的字跡，點了點頭。

 回了句好的以後，他合上本，將那個當時李九給他通話的老年機放在了桌面上。

 當然，是關機狀態，而且裡面也沒有了電話卡。

 “這個手機，沒問題，桃源他再厲害也只是個遊走在網絡之間的電子幽靈。”

 “李九給我打來的手機號碼也沒問題，那個號碼確實是李九本人的。”

 “問題出在李九的智能手機上。”

 張光搖著頭笑了笑。

 “和統籌部那邊的人說了無數遍，讓他們換老年機，換連不上網的，他們只當耳旁風。”

 “前天，是桃源ai控制了李九的智能機，給我打電話，和我說他知道了姜小江的死。”

 “昨天，依舊是桃源ai控制了他的智能機，給我打電話，嘲諷我們，你也聽到了。”

 “所以至始至終，統籌部其實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張光靠在椅子後面，捏著眉心，幽幽的嘆了口氣。

 “桃源對我們和統籌部之間的矛盾，對我們委員會內部的矛盾，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猜我在接到電話後，不會打回去確認，我也的確沒有。”

 “他猜我們在接到李九電話後，會自然而然的認為是統籌部做的這一切，而我們也的確這樣認為。”

 “他猜我們認定是統籌部的陰謀後，不會選擇去和統籌部對峙，而是會找個‘兇手’，我們也的確是這樣乾的。”

 “桃源對我們，真是……瞭如指掌啊……”

 張光的聲音之中，除了想將桃源碎屍萬段的恨意外，竟然還有一絲疲憊，以及……敬佩。

 “桃源……甚至猜到了我會將林行安作為‘兇手’。”

 “他……”

 許哲眯起眼。

 “他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

 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化作了一聲嘆息。

 “所以許哲，你為什麼會選擇林行安？”

 張光問道。

 “因為我在一週內見過林行安三次。”

 “奶茶店兼職，圖書館自習室，和……補課。”

 “……這似乎並不是巧合……”

 許哲突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看到林行安在奶茶店兼職時車上的車載電子冰箱不知為何壞了，裡面凍的冰塊變成水流了出來。

 他去奶茶店要點紙擦擦水。

 圖書館自習室是北城大學邀請他演講，但因為大廳突然斷電，演講臨時推遲。

 他就順便在圖書館逛了逛。

 至於補課……

 小蜜蜂那邊的安排一向是教師自己提交意向然後選擇。

 許哲的補課需求被小蜜蜂接收後，那邊說，只收到了林行安一個人的申請。

 這……或許也不是巧合……

 畢竟許哲可是行動處的處長，怎麼可能只有林行安一個人想要接近？

 “這幾次和林行安的‘偶遇’，大概率也是桃源一手安排的了。”

 “他的計算能力，絕對又增強了。”

 許哲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起來。

 十八年前桃源事件的時候，委員會專門研究過桃源的行動依據和行為邏輯。

 他的全部行為，都是事先要經過公式的計算和無數次推演。

 桃源相信，世間的一切偶然，都可以在他【智腦】的能力下，用數學公式表示。

 並在通過公式的計算，變成必然。

 而這一系列的偶然……

 或許都是桃源用公式計算後，必然的結果……

 “只是桃源沒料到，你會將林行安的資料給我。”

 “而我，還記得……她。”

 張光閉上眼。

 腦中浮現出了俞羽的模樣。

 心中不免也多出了幾分慶幸。

 儘管已經二十餘年沒見過，但他還是在看到林行安的第一眼就想到了俞羽。

 “桃源的公式，沒有算到這一層意外。”

 “或許他算到了，但……他抱了僥倖。”

 “而就是這一點僥倖……呵呵……”

 張光冷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抹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