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逆海

 「亞空間是由一個個互相均分的立方體空間組成的，被稱作亞立方，這是衡量亞空間大小的基本單位，1亞立方≈3352立方光年。」——策展人數據庫。
　　「亞空間物理學是一個混沌的數據庫，我們需要時刻預測某些物理性質能否生效，同時也要在瞬息萬變的規律震盪中保證我們的小命……假設有某種生物能在亞空間生活，這種生物一定是所有宇宙規律下衍生的最扭曲的東西。」——普瑞塞斯。　　……　　……　　附近頓時亂成一團，參謀的咆哮聲，帶著緊張和畏懼的低吼，還有ai的通報音一股腦的全都湧出來了，讓人頭疼。　　一名泰拉參謀長憤怒的聲音傳了過來：“搞什麼鬼！艦長！帶我們搞清楚狀況！”　　ai指揮官說道：“t.o.a.t調度系統出現問題，請稍候，長官，正在分析出錯原因，重新連接至lx-czfn-59654頻道。”　　“先把電力恢復，ai。”參謀長說道。　　“長官，電力系統一切正常，我們能源庫運行良好。”ai指揮官回答。　　李澄聞言暗暗想著，眼前是好純粹的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了，燈光似乎眨眼間就被掐斷，但是電力系統卻供應正常，真是咄咄怪事。　　在這片漆黑持續了半分鐘後，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了光芒。　　就好像把人扔到一個無聲、無光、無感的隧道，然後再突然重回大地那般。　　在超空間傳感器長達十分鐘的屏蔽作用結束後，泰拉艦隊迅速反應過來，重新啟動空間波雷達，但是他們偵測到的東西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空間環境劇烈變化，整個艦隊都陷入了不知所措當中。　　超世紀號母艦前進在這個全新的斑駁暗紫色空間中，在它的左側戰艦依稀是戰列艦“邦德號”，“白狼號”，“曉光號”，“寰宇號”，“青芒號”，五艘戰艦。　　右側是“泰爾士號”，“沃爾沃倫號”，“希貝德號”，“洛爾維斯大帝號”，“星雲長劍號”五艘戰列艦。　　宇宙的漆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空間環境。十艘泰拉主力艦分成兩排隊列，一高一低從這片空間悄無聲息的劃過，除了大型奇點引擎噴射的火焰之外，這些戰艦在進入這裡之後就開啟了隱形設備，特製的抑制器開始反射空間波探測，阻斷超空間粒子吸收。　　群星不再，空間內存在強大的紫色風暴，捲起朵朵火蓮無情炙烤著虛無，在更遠處的地方，快速運動的亞空間能量體從隆起的“極光之柱”中穿過。從緻密的星雲物質中撕開一個火光灼灼的巨坑，兩道粒子暴先是整條竄出，然後在飛行了遙遠的距離後從多個方向散射出去。每分每秒都有新的物質生成湧現，然後又會憑空爆裂，再創造出更多奇怪的新物質，這裡是宇宙中最激烈的反應爐，到處都是一片恐怖的混沌景象。　　李澄皺起眉頭，在戰艦主指揮室內注視著屏幕上顯示的東西。　　在艦隊的正下方有一片巨大的“海洋”，從空間波探測的質量分析數據來看，那湧動的東西怎麼看都類似於行星上的液態水，但是裡面釋放的能量極其驚人，已經遠遠超過了泰拉探測系統的最大探測閾值。　　“遇到麻煩了，能確定我們的超空間方位嗎？”李澄收回了審視的目光，問道。　　“不清楚，領袖，這裡的所有技術分析都很奇怪，我們無法判斷周圍的情況。”　　wisdom走了過來，嘴裡嘟噥著，希之翼科研部沒能發現任何有頭緒的數據，原來的物理學大廈在這裡不再有效。　　這裡的物理法則似乎已經被改變了，光速居然比極限速度提高了11.6倍不止，能量爆燃隨處可見，泰拉戰艦上的許多武器在這裡顯然也不太可能有效了。　　“有麻煩了。”以利亞語氣凝重，她的視線略一掃，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現在眾人看到的空間質量分析圖，完全是雜亂無序的一坨，這並不是空間波雷達出現問題，而是在亞空間探測到的東西沒辦法用常理去預測，它是一個不穩定的空間，每分每秒都在劇烈震盪。　　也難怪泰拉參謀長和頂級ai們都顯得錯愕萬分，面對這種詭異的情況也無力施展，這超過了他們的領域。　　“這裡是亞空間，領袖先生。”卡西菲亞好心的解釋道，聲音清脆動聽，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染上了幾分憂慮。　　“我們被那道裂隙捲進來了，真抱歉，那隻狡猾的位面之魘居然有這種能量。”　　李澄眯了眯眼，感到身邊有些喧囂，擺擺手示意其他人稍安勿躁：“附近只剩下這幾艘戰艦了？”　　史爾特爾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泰拉艦隊的密集陣型已經被衝散，還保持著準備發起熵變炮擊的狀態。　　但是現在算上超世紀號在內，只有十艘主力艦及其護衛艦隊在附近，原本集中的艦隊已經分散了。　　以利亞欲言又止的說道：“亞空間的分佈規則很複雜，隨時都會有新的空間生成。”　　“亞空間就像是一個快速迭代的照相機，捕捉各個宇宙拋出的毀滅態物質，自身也能產生能量和不穩定物質，我們只是從同一個入口進入，不一定就會在同一個地方。”　　史爾特爾皺起眉頭，盯著以利亞的眼睛，抱緊雙肩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這樣下去，我們的戰艦遲早會被肆虐的能量爆燃或者靈能飛彈幹掉，這裡的能量強度高的嚇人，物理法則也不太一樣，實相鍍層也難免會被擊穿，得趕緊找到安全區才行。”　　另外幾個泰拉參謀臉色嚴峻，互相之間耳語片刻，然後不由得抬頭問道：“史爾特爾夫人，現在有另一個問題，我們該如何回到本宇宙去？”　　李澄不假思索，打斷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超空間設備依然生效，既然這裡也存在超空間，那總不可能沒有辦法。”　　另一名泰拉空軍指揮官聞言，看向ai指揮官，說道：“超空間緊急跳躍不能帶我們離開這裡？”　　wisdom嚴肅回答：“不行，我們的奇點引擎遭到抑制，產生的能量似乎成倍衰減了，剩餘的功率不允許我們啟動超空間躍遷。”　　那名ai指揮官也點了點頭，說道：“確認過了，超空間引擎無法啟動。”　　以利亞也有點緊張，這也是她第一次被強行拽入亞空間，思忖道：“我和卡西菲亞可以在這裡自由活動，不過泰拉艦隊則需要調整一下。”　　“我會留在這裡，給泰拉艦隊儘可能的轉化成靈能狀態，在亞空間裡，來自宏觀宇宙的能量和物質都是寸步難行的。”　　“卡西菲亞會繼續去搜索那隻在南河星雲活動的位面之魘，等到艦隊完成一定程度的亞空間轉化後，再追上來。”　　李澄感到不安，望著傳感器上描繪出的波瀾壯闊的亞空間物質海洋，他有種被深深震撼的心情，說道：“先讓艦隊隱蔽吧。”　　“發起超空間呼叫，聯繫一下黑旗分艦隊，我擔心普瑞塞斯那邊會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