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黑鯨之死（四）
「在後啟示錄時代前期，火炮技術得到了進步，泰拉海軍裝備的火炮由常規火炮開始向倍光速火炮跨越，代表性的裝備有星軌v8和豆蔻林zdz-13兩種。這些火炮都應用了超空間跳躍技術，讓炮彈或能量射流在飛行過程中進入超空間，以此極大的縮短與目標之間的攻擊距離。」——《泰拉百科全書》
「一艘希之翼標準巡洋艦的齊射火力可以很輕鬆的將數上百萬枚炮彈在幾分鐘時間內投射到星球表面，相當於世界大戰時期一場戰役的火力投射總量，這在以前是難以想象的事情。」——1273年《泰拉軍史》 「災厄自星空來。」——天維花諺語。 …… …… 摧棘共和國是天維八iv南方大陸紅花族的主要國家，這個工業化大國顯然是天維花世界佔據主導力量的存在，如果按部就班的發展下去，摧棘共和國將很有可能制定天維八的秩序。 不過在黑日降臨後，摧棘共和國陷入了一場巨大的災難中，由於“黑日”生成的黑灰個體數量按照時間推移會與日俱增，因此當黑日進行到第四天的時候，黑古大軍的數量就已經形成了恐怖的黑色浪潮。 它們從大陸北方的大路小路推進過來，沿途的所有摧棘要塞全都陷入苦戰。 摧棘共和國高層對此很是鬱悶，相對重兵駐紮的內陸還能堅持，但是外圍地區已經開始崩潰了，執政官山露正在為黑日入侵的事情犯愁。 山露是一朵形似豬籠草的大型植物，身上開著不少紅花，是紅花族的一部分，此時它安逸的浸潤在摧棘王座的地脈天池中，感受著前線戰報的絕望。 短短三天時間，它們就已經損失了數萬軍隊，數座聚居地已經被黑古大軍屠戮殆盡。 雖然摧棘共和國是一個大國，但是再這樣打下去，國家就不得不進行戰爭動員了。 這一定會妨礙到接下來對南方諸族的控制，山露擔心他們的北方鄰國“天日”會趁火打劫，因此不太想在鎮壓黑日上花太多功夫。 黑日持續到了第四天，這在歷史上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事情，每一天，黑體數量都會成倍上漲，一般來說第三天結束後，黑日就會自動退卻，黑體也會消弭無蹤，留下的仍然是美好的晴空世界，甚至大多數地方都不會有什麼感覺。 這次的黑日偏偏來勢兇猛又時間漫長，山露對此感到擔憂。 山露詢問其他議員：“以往的黑日從來不會持續第四天，而且黑體的生成也不會這麼兇猛。” 幾名議員顯然對此不知所措，從北方傳回來的消息都是比較糟糕的，他們已經在考慮執行緊急狀態了。 一朵長的有點像小型蘋果樹的植物走了上來，它身上結了不少桃紅色的果子，因此被叫做桃榴。 桃榴關心黑日，更甚於關心鄰國帶來的威脅，早在一個世紀前，它就已經被任命為摧棘族守衛北方山脈的指揮官，那個時候它們只依靠刀劍就能擊退成倍的黑體，到了現代，擁有大型火炮的天維花對付黑日更加得心應手了。 桃榴顯然深深憎恨這種災難，它已經為之奮戰了上百年，深知黑日強大的破壞力和衍生力，如果讓黑古大軍殺到共和國核心地域來，他們也差不多可以洗洗等死了。 “您還記得那個流傳大陸，關於末日的預言嗎？”桃榴說道。 山露疑惑了片刻，然後它說道：“黑日持續到第四天，末日就會降臨？” 他不相信。 黑日一向捉摸不透，有的時候不到一天就會結束，有時會持續整整三天，雖然從來沒有超過三天的時候，但是最嚴重的一次黑日，也只是造成全大陸數百萬天維花死亡，這個代價在文明歷史長河裡實在是微不足道，趕不上常年的戰爭。 山露作為統治階級的現狀讓他更願意相信，這只不過是一次特殊的黑日，它或許也是一次大災難，但絕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嚴重。 不過桃榴沒有幻想黑日會這樣簡簡單單的過去，它說服了山露在全國採取緊急措施。 摧棘共和國開始了軍事動員，來自中央地脈的命令傳到了各地，這會帶來何種影響還有待評估，泰拉觀察員在星空密切注意著天維花國家的動向。 另外一邊，在大陸北部，藍花族地帶是黑日侵襲最嚴重的區域，這裡的“天日帝國”是藍花族最大的國家。 比起摧棘共和國來說，天日帝國的翻譯很貼切，因為泰拉人發現，這個政治體系由一個擁有絕對權威的“主花”擔任領袖，而其他政治派系都是絕對圍繞主花運行的，同時它們的權力基礎存在世襲制，因此可以被認定為“帝國”。 天日帝國都是一種類似於向日葵的藍花，花瓣巨大，結構敦實，身體中間有一簇茂密的花蕊區，比起他們南邊奇奇怪怪的豬籠草鄰居和西邊看不出五官的荊棘藤鄰居，這些走起路來又萌又蠢的藍色大向日葵顯然更可愛一點，更符合人類審美。 他們誕生了一種崇拜恆星的宗教，被泰拉人稱為“拜日教”。 天日帝國的居民都認為，沒有太陽就沒有天維花，因此他們對於陽光的狂熱是顯而易見的，城市存在大量崇拜太陽的符號。 並不像山露所擔心的那樣，在黑日爆發後，天日帝國此時也陷入了手忙腳亂的窘境，由於黑體是從帝國內部和外部同時出現，數量相當龐大，如果說前三天帝國軍團還能依靠天維花自身的軍事實力和工業力量勉強壓制。 但到了第四天，黑體小怪就像是竄稀一樣從國土各地刷新出來，把整個帝國軍團都打蒙圈了，他們那小小的植脈絡鏈接的腦子什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黑日這次會變得如此兇猛。 哦，光合作用在上啊！ 總之，這還是泰拉空軍極力幫助他們，在冰原西邊和北邊的荒蕪無人區已經進行了幾次大規模轟炸的結果。 如果沒有上萬枚風暴漫遊體的打擊網絡，天鳥戰鬥機喪心病狂的熵變轟炸，恐怕現在天日帝國已經變成黑灰瀰漫的死地了。 在泰拉海軍抵達後，戰鬥規模顯然升級了，泰拉世界開始授權使用大威力武器，星空海軍的巨炮威力可不是空軍的小航彈能比得上的。 在北方山脈，寒風呼嘯捲起幾片雪花，密密麻麻的黑古大軍正在雪林內部穿梭。天空浮現出無數高大的漆黑石碑，那些漆黑石碑擁有某種一種螺旋構造，依靠下方的火焰噴口浮動。 巨大石碑表面散發著恐怖的熱量，這些東西內部蘊含著不穩定的虛空負向物質，顯然可以將極具威力的射流發射出去，這石碑內部本身就是一種生物，它後方伸出的幾隻生物軟管噴射出一股股的黑色灰燼。 這種石碑似乎和先前的蠕蟲巢類似，是怪物軍隊的引向標和集結地，同時擁有發射光束的攻擊能力。 地面上除了三爪黑古之外，還出現了一種新的怪物，是一種直立的人形浮空生物，腦袋極其發達。下半身宛如是醜陋的蟲子雜交體，各種怪異的黑色肢體被縫合起來，猶如蒼蠅和蟑螂燉在一起的爛粥般讓人作嘔。 這種人形浮空生物被泰拉稱為“引導師”，它的具體能力尚且不明，從目前的表現來看，它是怪物軍隊的炮擊手，可以使用發達的大腦，長程引導一枚強大的靈能炮彈轟擊遠方目標。 這樣的黑色大軍數量可能有上千萬，他們在天空表面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移動的海洋，朝著天日帝國的陸軍駐地推了過去，這些士兵絕望的用手中的原始槍械開火，將子彈拋射到這些黑日怪物的身上。 在戰線接觸的位置上，一朵接著一朵的天維花被撲殺幹掉，巨大的靈能火球在身邊爆燃，掀翻了天維花陣地內的幾支火炮。 天日軍團顯然從沒見過這麼多的怪物，也沒見過這樣兇猛的火力，一朵全身戴著盔甲的天維花看到這麼多怪物，那些花瓣似乎都蔫了，全身都在顫抖，它隨後撲倒在地，向天空沉默的祈禱起來。另外幾個同伴正在費力的將倒在地上的花朵拖走，一時間混亂紛紛，絕望瀰漫在隊伍之間，如果沒有奇蹟降臨，那他們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不過泰拉海軍的炮擊已經抵達了這個位置，經過遙遠的飛行後，一枚由希之翼巡洋艦主炮發射的百兆級炮彈轟擊在了天維八荒原的東北方，落在了積雪覆蓋的乃爾卡雪林上空。 這枚炮彈發生了空爆，在距離地面1650米的空中，爆射出了一道寬達17公里的高溫火球，火焰覆蓋了地表，大量具備放射性的實相物質讓星球的烷烴大氣也跟著一同燃燒起來。 整片雪林被實相穿擊炮彈一發摧毀，被上萬度的高溫汽化並燒成焦炭，在裡面遊蕩的黑古大軍也在烈焰中盡數消失。 這枚炮彈在徑直擊穿了地表的情況下，掀起了一場大地震，爆炸順帶將深藍色的爆燃射流帶到上千米的高度，形成了一道威力恐怖的能量海嘯，威力直接將上百公里的地表區域化為燃燒廢土。 緊接著，少數在末日炮擊下倖存的漆黑石碑緩緩從廢土殘骸上升空，看樣子打算撤離這裡，不過第二波奇點漫遊體緊隨而至。 “這裡是炎舞14號，雷達捕捉到殘餘空中目標，正在執行空域掃蕩任務。” 被天鳥戰鬥機控制的漫遊體無人機快速靠近，“風暴”奇點漫遊體從核心處射出了一道恐怖的射線，徑直在漆黑石碑的中心位置穿透出一個大洞。 毀滅能量沿著石碑向各處繼續擴散，直到將其充滿，最後炸成碎片，變為一個藍色的大火球，燃燒的黑色碎片零零灑灑的從半空降落下來。 在許多天日帝國的士兵見證下，乃爾卡雪林就被這樣淨化了，來自天空的“星火”越來越多的墜落下來，將磅礴熱浪吹向四面八方，暫時阻擋了黑色大軍的兵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