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黑暗時代（三）

 荒野之手，根據目擊者倖存所說，這是一個白色幽靈狀的鬼手。
　　在哥倫比亞荒野流傳的古怪的傳說中，這隻手會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受害者的背後，輕輕拍打對方的後背，然後消失不見，選擇將其在夜晚殺死。　　許多調查跡象都沒能證實這件事情，哥倫比亞政府把這些目擊事件和其他異常事件都歸檔整理，歸為“超自然事件”處理。　　一些察覺到某種事情的高端學者試圖創建“聖遺基金會”，這是一個調查泰拉大陸超自然現象並著手處理的組織。　　很多年過去了，他們一無所獲，只捕捉了一些奇怪的生物，這些收容的怪異生物到底能不能算是“超自然現象”。他們也無從得知，只能總結這些東西的運作規律，並希望有朝一日能破解這些離奇存在的奧秘。　　有很多人開始稱呼巨獸和一些現象為“神明”，他們擁有亙古的歲月，超乎常人的能力，受人敬畏，但是有一些邪惡的存在也會悄無聲息的殘害人類聚居點，然後消失。　　荒野之手就是這樣的存在，與維多利亞的猩紅劇院，炎國的歲相和烏薩斯的子夜單刀屠夫一起，成為了泰拉大陸的謎團。　　泰拉1084年，哥倫比亞聯邦。　　荒野之手出現在了聖溫特區！　　根據警察與城防軍報告，郊外有受害者離奇死亡。他們全部被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斷了四肢和脖頸，懸掛在了高處，兇手簡直就像是人間蒸發了，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幾天後，荒野之手又出現在一個新的區域，悄無聲息的屠殺了幾個村莊，然後神秘消失，目擊者聲稱他們看到了白色的幽靈鬼手。　　奧莉維亞焦躁的注視著政府給出的批覆，她是後世的中央本部部長creator，此時還是聖溫大學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研究員，研究神明領域方向，負責這件令國防部和研究部門都一頭霧水的案件：　　——根據市政府和聖溫特區給出的意見，我們不能對任何現有神明採取行動，如果巨獸真的存在，我們也不能冒這個風險，任何會激怒神明的行動都是被否定的。　　她看完這些文字，心裡涼了半截，就知道塞佛·哈定沒抱著什麼好心思，這個狗孃養的對整個研究計劃起到的完全是負面作用！他根本不在乎荒野之手對居民的威脅，也不在乎他們毫無作為可能會導致的後果！　　奧莉維亞幾乎氣瘋了，她對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跟市長塞佛·哈定繼續解釋這件事情，如果不能去捕捉荒野之手，她就沒辦法獲取信息，這研究就沒法辦了。　　“我不能讓全城人給你的研究冒風險。”　　塞佛令人討厭的聲音從話筒那一側傳來。　　奧莉維亞湊近話筒反問：“那我們怎麼調查這起殺人事件？如果荒野之手再次出現該怎麼辦？”　　塞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講道理的語氣說：“奧莉維亞，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主導的。”　　“這是國防部的命令，他們不希望我們調查這個事件，並且國防部部長賽特森已經給我下達了秘密指示，清理所有荒野之手的證據，讓它變成懸案。”　　剎那間，許多疑問湧上腦海。　　奧莉維亞不解的想了幾秒鐘，當時她還存有一顆正義的心，認為這些邪惡的東西必遭制裁，為什麼哥倫比亞國防部要隱瞞荒野之手的情報？為什麼阻止調查進展？　　怪不得萊茵生命和海德公司都沉默下來，原來是他們在不斷施壓。　　“市長先生，這件事情會影響您的名譽，如果荒野居民一直在不斷的死去，那隻手很可能會找不到目標，直到竄入移動城市，如果聖溫特區也爆發了規模如此龐大的屠殺，那就不是我們能掩蓋的。”奧莉維亞說。　　“如果到時候行政部和媒體公眾追責，我們要怎麼辦？政府會被指責為瀆職。”　　塞佛·哈定疑慮起來，他幾秒鐘後做出了決定：“無論如何，國防部的要求不能忤逆，我們需要謹慎斟酌這件事。”　　“但是你要做的事情並不多，給我你的文件，我要看看怎麼消除這個風險。”　　奧莉維亞愣了愣：“可是我的方案還沒有完成，這只是一個初版輪廓計劃，如果要捕捉荒野之手，肯定需要更多的……”　　塞佛不耐道：“到那時候再說，好了，發給我你的研究方案和收容方案，我們再討論吧，再見。”　　這件事情說完以後，奧莉維亞雖然覺得有所不妥，但也覺得不能違背市長的命令，她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文件郵寄給了市長，並且在紙條上附加了一句話。　　“根據命令，許多協同行動也已經取消。”　　當這封郵件發出去的時候，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　　1084年，薩爾貢。　　望著這些荒野的抵抗者，觀察者rick忍不住一陣陣的好笑。　　gardon在一旁磨礪著那把漆黑長劍，上面遊蕩著一股紫色的法術光暈，這兩位氣勢不凡的遊俠僅僅是站在這裡，就讓四周的感染者感到敬畏了。　　正如他們一貫所想的那樣，感染者的武器簡陋無比。　　這些人在他們的感染者領袖，叫米塔希的男人帶領下。　　他們的目標是顛覆一座移動城市，把感染者從這種不公正的待遇中解放出來，這次抵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荒野只有三萬人左右，這是比較大規模的感染者隊伍了，但是他們如果想要攻擊一座有數十萬城防軍駐紮的薩爾貢城市還是很無力。　　那些城市大多都裝備了“戍衛灰林”，這是當時最強大的城防火炮，可以把一噸重的炮彈轟到城區的任何位置。　　瓦伊凡青年聽完了感染者們的計劃，有點生氣的問道：“你們要我們配合你們？這可不是錢的問題！”　　米塔希是一個身形薄弱的男人，他的意志卻異常堅定，已經帶領這些人在荒野奔走了三年，說起話來柔聲細語，微笑道：“是的。”　　“攻堅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我們能合作，你幫我們幹掉那座城市的城防軍首腦，我們就能滲透進去。”　　“如果能奪下一座城市，感染者就有未來了。”　　米塔希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們是泰拉最知名的遊俠，去過許多地方，幫我們一個忙，我們會把報酬如數支付，不會差你們一點。”　　觀察者聽完考慮起來，米塔希是有遠見的。　　他知道憑藉這些感染者隊伍，在這樣的環境裡無法生存，於是想要在移動城市決定聯合絞殺前率先出擊，只要能攻佔城市，這些荒野居民就能以此繼續抵抗了。　　瓦伊凡青年，後來的gardon卻問了米塔希一個問題：“假設你們攻下移動城市，你們會怎麼治理這片土地？”　　米塔希愣了愣，這涉及到他的理想，於是他回答道：“我會取消城市內的反感染者法案，也不再會殘酷的剝削荒野，我如果做了城主，一定會讓這附近的居民團結一致。”　　觀察者微微頷首，“那麼，當城市遇到天災，你就不會離開嗎？”　　“會，移動城市如果不躲避天災，他們就會滅亡。”米塔希回答道。　　瓦伊凡青年心裡暗暗譏諷，這根本是互相矛盾的。　　如果你做了城主，移動城市依然在每年天災季拋棄這片土地，拋棄廣大的荒原，那要怎麼保護荒野居民？　　難道帶著這些荒野人走？旅行到下一個地方，農業問題就能改善了？　　城市附屬的的移動農田不足以供給城市，到時候還是要從廣大的荒野地區榨血，他對此看破不說破。　　“我們不該幫他們，這些感染者都是兩面三刀的混蛋，他們拿下城市有什麼好處？”　　瓦伊凡青年勸說觀察者，不要捲進世俗戰爭，尤其是這種事情，只會惹上麻煩。　　“我們攻擊移動城市的罪行會被當地帕夏記錄，如果他們上報給蘇丹國，我們就會被所有移動城市拉入黑名單，那個時候在南陸就沒有立足之處了。”　　觀察者點頭：“你沒有考慮過結束這一切嗎？”　　瓦伊凡青年嘆了口氣：“解決什麼？你又想不現實的事情了？”　　觀察者說道：“荒野和城市的戰爭一年接著一年，整個大陸都是如此，帝國在內耗鬥爭和反覆的戰爭中衰落，這確實與我們無關，我們當我們的遊俠，也可以活的很自在。”　　“但你不想改變點什麼，難道就打算一輩子只滿足酒足飯飽？”　　瓦伊凡青年笑了笑：“那你為什麼不投奔帝國，默罕默德蘇丹一直在試圖統一整個薩爾貢，你去投奔他，我想蘇丹一定會重用你。”　　觀察者說不上來，他觀察過大陸的這幾個帝國，不管是王酋混戰的薩爾貢，還是空位期的維多利亞，他們不足以結束這片大陸的混亂，他想為一個足以改變世界的領袖效力。　　“算了，這個活兒我接了。”觀察者想起了死在盜匪中的親人，低沉說。　　瓦伊凡青年震驚起來：“……刺殺帕夏，你他媽瘋了，這是跟薩爾貢帝國作對，雖然現在也沒有一個人能號令全薩爾貢。”　　“也不知道那些感染者能給你多少錢，幫他們奪取城市可是一個大罪過。”　　觀察者的手緩緩劃過自己的法杖，說：“我早就想給移動城市一點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