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寸步難行

 第24號公路附近，發起風雪行動伴隨而來的戰鬥還在進行，薩爾貢軍隊繼續試圖從舊魯薩附近突破重圍。
　　荒野的戰鬥愈發分散開來，幾個師的兵力平行部署，圍繞多個地點展開爭奪。　　一片慘烈的戰場上遍佈屍體，倒塌的村莊附近冒出滾滾黑煙，從房子上的射擊口噴出一道道火舌。　　薩爾貢人在這座建築物內負隅頑抗，用機槍朝著公路方向開火，這名第42師的士兵剛剛打下這個陣地不足五分鐘，還沒有站穩腳跟，就又要迎擊幾十個希之翼人的猛攻。　　如果能在機槍附近繼續開火，敵人的步兵就上不來。　　抱著這種想法，這名機槍手很單純的在這裡扣動扳機，不管不顧的壓制著面前的敵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從天空中飛來的危險。　　他的精神很快就不淡定了，因為導彈的光暈和火焰軌跡在視野中突然鑽了出來，這讓這名薩爾貢士兵驚恐的試圖逃離。　　導彈下一秒鐘就以破雷之聲穿破了這棟小房間，巨大的爆炸伴隨著火球緊接著吞噬了附近的房屋，在一些傷員斷氣之前，還能看到灼熱的子彈打在廢墟的牆壁上生出一個個彈孔。　　在破碎的廢墟中，希之翼步兵跨過了封鎖線，他們壓低身體，不敢抬頭去看正在交火的戰區方向。　　跨越第二條道路時，這些希之翼步兵的身體暴露在外，走在前面的士兵立刻被來自側面的火力擊中軀幹，倒在地上抽搐著。　　“那邊有人！”一名希之翼士兵快速喊道，迅速舉起步槍朝著子彈飛來的位置開火射擊。　　另一名步兵飛快的拉開腳步，朝著前方衝刺而去，這名步兵先把自己的手榴彈擰開。　　可是還沒來得及扔出去，從面前飛來的就是敵軍射出的一枚火箭彈。　　轟！爆炸幹掉了那名勇敢衝鋒的希之翼步兵，幾名戰友增援過來，用迫擊炮炸掉了村莊右側的制高點，兩個薩爾貢人的屍體從高處跌落下來，一動不動了，還有幾個人投降走了出來。　　半小時後，薩爾貢的火炮陣地開始朝這裡傾瀉火力，他們的射擊範圍沒有受到壓制，僅僅一發炮彈就幹掉了他們十多名戰友。　　已經領教過薩爾貢人厲害的希之翼步兵果斷呼叫火力支援，於是幾枚榴彈炮飛到了對方的陣地上。　　但是他們在這個位置的火炮沒有敵人強大，反而被敵人的炮兵反擊摧毀了，這讓負責進攻的排長無可奈何，只能讓人把旗幟鋪在屋頂，示意這裡已經被奪下來了。　　一面希之翼軍旗艱難的鋪展在了房頂，一枚灰暴導彈無情的碾碎了這裡的抵抗力量。　　“這裡沒什麼東西了，薩爾貢人撤退前燒燬了村莊。”　　一名手持k32突擊步槍的希之翼士兵眯起眼睛，他把自己頭上的戰術頭盔摘了下來，釋放出滿頭熱汗。　　這支步兵小隊已經幹掉了兩個排的敵人。　　“這些烏薩斯人呢？”另一個士兵如此說，他正在把迫擊炮架設在廢墟後方。　　“誰知道，興許是被一起帶走了。”　　即便是打到了這個地步，薩爾貢軍隊依然給他們造成了大量的困難。　　很快，惡靈一師的坦克抵達了這裡，在這裡的步兵朝著那些在前進的坦克縱隊投去目光，坦克艙蓋打開，車長用別樣的目光瞧著這些灰頭土臉的突擊兵。　　13輛漢皇坦克負責向前推進，在激烈的戰鬥後，只有7輛還能繼續行動。　　“你們的任務是繼續推進，今天必須前進到246，是叫246號陣地吧？”　　煌從坦克上跳下來，風塵僕僕，略微不滿的說道，她帶來了三十多個步兵，跟隨這些坦克補充到這支隊伍裡。　　“為什麼停下來？”　　那名步兵統領上前跟煌解釋說：“極境連長命令我們停止前進，那裡有兩門榴彈炮，應該是150毫米的。”　　“我們沒法突破，空軍全部佔線，火炮陣地被炸燬了，如果你們著急，那我們可以配合你們發起進攻。”　　煌看了右側的公路陣地，果然有一片滿目瘡痍的彈坑區，於是她揮了揮手，示意坦克部隊殲滅那個榴彈炮陣地：“走，我們負責端了他們。”　　得到命令後，七輛漢皇坦克迅速從兩翼展開，朝著步兵指明的位置開近，轉過來的坦克炮塔已經將可怕的主炮瞄準了遠方。　　薩軍士兵看到了從遠處逼近的敵軍坦克，他悄悄舉起了槍口，看著戰友拿起了反坦克武器和步兵炸彈，這就是他們唯一能依靠的東西了。　　“那是什麼怪物？”　　“敵人的坦克。”　　“那麼巨大？”　　“它並不堅固，炸了它。”薩爾貢老兵用佈滿風霜的眼神看了一眼烏薩斯大地上的累累傷痕，那幾座已經損壞的防空高炮，還有炮兵們恐懼的眼神。　　……　　“今天東部的空降行動失敗了，我們的兩個傘兵師沒能做到封鎖橋樑，道路還被希之翼人控制在手中。”　　阿扎利旁邊的普拉諾如此說道，他指出空軍現在面臨的情況。　　又有兩座機場於昨日傍晚被摧毀，現在就連足夠安全的機場設施都難以保證，天蠍空軍實際上已經難以支援包圍圈內的空戰了。　　阿扎利不想責怪空軍，他只是淡淡的問：“還有多少飛機能出擊，我們還需要一次能確保制空權的進攻。”　　“5月，5月我們才能組織一次像樣的進攻。”普拉諾說。　　阿扎利同意了，希望五月的攻勢能挽回一些局面，至於風雪行動的關鍵力量，坦克部隊正在被殲滅，包括哈斯塔維師在內的主力師都損失慘重。　　他發報給包圍圈內的第四軍團軍團長，要求其突破重圍，可是得到的卻是絕望的回覆，他們猛攻三週，基本上還在原地打轉。　　阿扎利苦笑幾聲，他的部隊損失了十七萬五千人，可是隻得到了兩萬人的補充。　　他還知道，希之翼人又將包圍圈壓縮了三十公里，這三十公里又讓包圍網成了無法突破的天塹。　　很快就沒有什麼遠東軍團了。　　一名參謀官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的損失是17萬人，不過帝國新聞上只報道說我們的損失是7萬人，協約國損失了9萬左右。”　　“要把真實數字告訴大議會嗎？”　　“當然，不然艾伯圖大概還以為我們打的很輕鬆呢！”阿扎利咬牙切齒的喊道。　　……　　在後方的拉特蘭地界，許多軍團士兵前進在步行甬道上，薩爾貢“萊利”師正在奉命從拉特蘭向前線最重要的戰場，倫蒂尼姆及捷爾捷斯克等地前進。　　按照薩爾貢統帥部的命令，在1100年，薩爾貢帝國還要建立97箇中等規格的陸軍師，以補充前線戰場的巨大損耗。　　不過實際上這個計劃未能完成，帝國只能建立起26個師，其中24個師被派往維多利亞作戰，而只有兩個師分配到了北線。　　這樣懸殊的援軍引起了阿扎利的抗議，但是薩爾貢最高統帥部認為向北線派遣兵力損耗過於巨大，因此接下來北線都不會有什麼像樣的援軍了。　　路途崎嶇，道路佈滿了彈坑，每前進幾公里，士兵們都可以看見道路兩旁荒蕪的村莊，被丟棄在深溝中毀壞的拖車，還有無數墜毀的戰機碎片在日光下反射出的刺眼光暈。　　幾名軍團士兵坐在卡車上，見到此情此景交談著前線戰事：　　“倫蒂尼姆附近的戰況還可以，但是北線出現了滑坡，我們的目標應該是中陸。”　　另一個神色不安的士兵頭戴一個有點簡陋的鋼盔，手中的步槍撤掉了最重要的瞄準鏡，他嘀咕道：“我聽說庫里斯亞特已經丟了，怎麼會這樣？”　　這一次，軍官們沒有對士兵隱瞞實情，這樣做的後果導致了軍心動搖，不過軍團中散播的謠言並不能改變他們即將參戰的結果。　　“快點走，快晚上了，今天我們必須通過這裡。”　　想象一下這樣一種事情，當某個國家花費高昂的費用，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拉起了一支凝聚了人民意志的大軍，結果這支部隊在還沒有走出國門之前就已經遭遇了損失，那麼這場戰爭給指揮層帶來的士氣打擊簡直就是毀滅性的。　　現在，萊利就在經歷這樣的折磨。　　有一種針對戰爭的想象是，在擁有超視距打擊的能力後，未來的戰鬥便是雙方的技術人員在高精尖技術的支持下安坐後方，然後用“紅色按鈕”決出勝負，不再會有需要肉搏的軍隊。　　然而，佔領是什麼時候都需要執行的手段，他接到了好幾次襲擊報告，拉特蘭人的破壞活動正在讓他的部隊蒙受損失。　　萊利眨著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襲擊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