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危急之秋

 包圍圈內，4月中旬，阿扎利元帥重新制定了解除包圍圈的“風雪行動”，但是這次行動的戰鬥異常艱難，只能緩慢的攻克希之翼精心設計的防線。
　　在包圍圈內協約國軍隊開始全線猛攻，重炮、轟炸機、步兵集群，坦克、導彈及火箭炮輪番登場，狠狠消磨著包圍圈中敵軍的剩餘力量。　　天蠍空軍的空中運輸不像是希之翼有充足的護航，他們的每次行動都要伴隨著大量二代機的墜落，飛行員開始將這種有去無回的護航稱為“送死行動”。　　金絲線師所在的地方是抵抗的最頑強的一個陣地，在一個月的戰鬥裡，他們與斯塔休里斯手下的第25軍持續戰鬥，遭遇了難以想象的困難，不過仍然守住了自己所屬的菲林格爾陣地。　　超過1300名希之翼與萊塔尼亞士兵在進攻中陣亡，薩利夫領導的“金絲線第二團”擊敗了無數敵人，他們損失了超過500人，全團傷亡過半。　　萊塔尼亞的森林和沼澤成了許多人的長眠之所，這裡被雙方的鮮血所浸透的地區，在未來會成為一座難忘的豐碑。　　薩爾貢士兵們深感絕望，有些人認為突圍無望，有些人認為應該堅守陣地，但是包圍圈外圍的戰鬥依然持續了很久。　　……　　“小梅亞，我們今天死了15個人，希之翼直升機朝我們開火，除此之外，還有一枚航彈落入我們的掘進工事內，他們的火力打擊變得越來越準了。”　　“我們缺衣少食，在寒冷中縮成一團，祈禱薩拉能把我們從這個冰窖中帶走，但是事與願違，整個金絲線師正在拼命地挖深戰壕，把工事做的儘可能完善，我們不是寄希望於這些能夠阻止敵人的襲擊，只是想讓自己忘記處在被包圍的恐怖當中。”　　“這大概就是最後一封信了，第一軍團已經被包圍了，願真主保佑我們。”　　“如果我沒回來，這封信和我留下的房子將成為陪你一生的遺物。”　　在紙上寫完這些東西，阿爾瓦雷斯上尉放下筆站了起來。　　他拿著自己的武器，跌跌撞撞的走向風雪中的一個地穴，他的戰友在那個位置繼續與深坑奮戰，手中的鐵鍬閃爍著茫茫的雪光。　　挖坑，無盡的挖坑，每個士兵的必修課，這場戰爭已經挖了無數的坑，就好像這樣做能有什麼用處似的。　　整整四隻暴君被火箭筒和坦克炮的圍攻幹掉了，它們巨大的塊頭在地上冒著膿水，發出一股惡臭，為了避免這些東西傳播喪屍病毒，薩爾貢士兵用火焰把這些喪屍點燃。　　在消化了一整個希之翼生化喪屍部隊後，薩利夫靠在工事旁，帶著一絲涼意看向走過來的戰友，他的目光更加深邃。　　“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是補給問題。”　　阿爾瓦雷斯說，他呼出一口白氣，跳入這個穴坑，把身體縮在棉大衣裡面。　　“是啊，我知道。”薩利夫說完，繼續鏟了一鐵鍬，把雪團扔出戰壕。　　“車隊要經過那邊的開闊地才能過來，裡面有我們急需的彈藥物資，補給品，還有潤滑油，但是他們過不來。”　　薩利夫說完，無奈的指了一下遠處的公路，那裡佈滿了大量的卡車殘骸，陸行艦廢墟，那艘陸地戰艦的核心區滾滾冒煙，大火燒的旺盛。　　“見鬼。”阿爾瓦雷斯道，這裡零下30度的氣溫讓人煎熬，他一腳踢開了腳下的喪屍腦袋，旁邊還有一個被幾人刺刀撕碎的舔食者。　　“我們在向當地群眾徵集食物。”薩利夫只回答了一句。　　阿爾瓦雷斯嘆了口氣，把“沙塔爾中士”牽到了一個安全的洞窟裡，這裡深4米，寬1.5米，裡面沒有光源，只有少許陽光能射入其中，仍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置身其中彷彿徘徊在深淵邊緣，“沙塔爾中士”也跟著沉默起來。　　阿爾瓦雷斯盯著羊，羊也盯著他。　　說不清楚誰是畜生。　　“你還要留著他嗎？”薩利夫沒有煙了，還是把打火機掏了出來，這讓一貫煙癮極大的團長的手臂不安的擺來擺去，脾氣浮躁。　　“不然呢？”　　“萊塔尼亞人告訴你了，變羊術沒法解除。”　　“我知道。”　　阿爾瓦雷斯把羊放在這裡，固執的回應道，而且每天還要拿食物去喂，這讓戰友們頗為惱火。　　“我們能獲勝，我們還控制著400x550公里的廣闊地區，誰包圍誰還不一定呢！”阿杜丁上士希望安慰其他人，但他的聲音沒有讓人好過起來，因為遠方的航彈轟炸聲又依稀傳來，前線陣地籠罩在一片實相炸彈形成的霧焰風暴當中……　　“阿杜丁，薩卡茲人來了，想盡辦法活下來回家。”薩利夫若有深意的說道，他已經不把神聖的戰鬥當一回事了。　　阿杜丁看了一眼團長一眼，在戰壕裡穿過人群，從一端走向另外一端，嘴裡嘀嘀咕咕：“媽的……希之翼人……希之翼人……”　　看著那些藍色火焰，軍團步兵眉頭緊皺，陣地寂寥無聲，那些火焰就像是在蔚藍的海邊漲潮，在一片冰碴中排山倒海的瀰漫過來，令人不由得渾身打顫。　　到了當天下午，希之翼的一個空軍中隊再次朝菲林格爾發動攻擊，金絲線師的一個山地炮兵連朝著前線開火掩護，為了減少轟炸的威力，他們把每門火炮儘可能分開，這樣分散的火力完全擋不住敵人，但是能安慰士兵們浮躁的情緒。　　快到晚上的時候，希之翼步兵抵達了陣地前方，他們短暫的交火了半個小時，阿爾瓦雷斯打中了一個薩卡茲人的喉嚨。不過一直跟隨他們的軍士長被一顆手榴彈炸死了，最後他們在接二連三的大炮轟擊中放棄了城市外圍，縮回了廢墟之中。　　許多火炮在這一階段被放棄在郊外，漢皇坦克與三號坦克形成了攻擊縱隊，雙方的坦克激烈交火，在城外留下了上百個坦克殘骸，然後希之翼步兵於19：34控制了大部分被放棄的陣地。　　金絲線師指揮部設立在菲林格爾城內，團級作戰會議正在召開，薩利夫參加會議，跟另外幾個團長軍官討論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拉赫曼和塔塔努簡述了當前形勢，“我們的面前是希之翼第25軍，東側是萊塔尼亞9集，而西側是我們第8軍團的友軍。”　　“我們還能贏得這場戰爭，上級命令我們向北突圍，另外，風雪行動計劃正在執行，第十九軍團和第二軍團餘部奉命解救我們，所有軍團士兵都要在未來的三週內全力以赴！”　　“是的，薩爾貢萬歲！”軍官們立正敬禮，投去響亮的回應。　　“薩爾貢萬歲！”薩利夫敬禮，端著自己擦的鋥亮的龐克-32突擊步槍朝門外走去，心裡微微冷笑。　　“等一等，薩利夫團長。”拉赫曼叫住了他，短暫的停留了片刻，然後掏出一份紅頭命令給他看。　　“第二團在最近的戰鬥中表現優秀，這是總部對你們的獎賞。”　　薩利夫拿過這份命令簡單的看了兩眼，上面說的是二團在菲林格爾以南的戰鬥，一些士兵擊敗萊塔尼亞四集取得的優秀戰績，但是他們現在都已經死了。　　這份命令讓薩利夫有些好笑，他用力把命令攥成團，“您不必在用這份表彰強調我們的失敗了，我們兩個月前的戰鬥英雄，兩個月後就全都死光了！”　　“我想，只有我們全都死光，大議長才會罷休。”　　拉赫曼低低說道：“我們還有機會。”　　“機會？可我記得三年前說的是同盟國一定沒有機會！”薩利夫冷笑一聲，把表彰揣進兜裡，反諷道。　　“別做夢了，薩利夫，你把這場戰爭說的好像事不關己，好像這不是每個人的戰鬥一樣。”　　塔塔努不悅的說道，他的語氣顯得有點激動：“你以為我們輸了，我們就能置身事外，希之翼人就會放過你？”　　想一想燃燒的萊塔尼亞村莊，維多利亞農莊，再想一想拉特蘭的屍骨遍地，哥倫比亞的上百座廢墟，薩卡茲國的輻射廢土。　　“我們本不該陷入這種境地！本不該的！”　　薩利夫湊近一點，心裡清楚這場撕破臉的戰鬥帶給高層的恐懼了，他隨後不想繼續爭吵下去，沉默著走出指揮部，留給身後上級們一個不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