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酌文川 作品

332.苦苦掙扎

 「死亡高地,這是我們噩夢的開始,在此之前,我們都對薩爾貢軍團的戰鬥力充滿信心,認為我們不比希之翼人差,可這場戰鬥之後,我們的信心與鬥志都被一同砸爛了。」——薩爾貢145師戰鬥報告。
  「子彈穿過林梢,炮彈劃過天空,這些都能克服,但是當你聽見耳邊傳開破風般的火箭炮集群發射聲,那你就不用試圖逃離了,最好蹲下來回憶一下你的餘生。」——某烏薩斯士兵。  ……  夜幕降臨,薩爾貢軍隊在白天的進攻整整有2700名士兵被龐大的火力網報銷。  另有30多門火炮和重型武器被毀,這讓薩爾貢指揮部一陣肉疼。  攻下來!攻下來!  後方的急報一封接著一封,薩爾貢第145步兵師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很顯然,有一支規模龐大的希之翼軍隊正準備從惡靈師控制的橋頭堡殺來。  要是再不奪回五號航道和瓦爾基坦湖,那接下來他們就要在平原面對希之翼坦克了!後果可想而知,他們基本上可以宣告滅亡,因為飛速趕來的第二軍團還沒有就位。  所以一到晚上,薩爾貢軍團就如同飢渴的豺狼般,密密麻麻的壓了上來,原因無他,希之翼空軍的襲擊密度和導彈轟炸的密度都有所減少,在夜間,一般二代機的投彈精度也只能用可憐二字形容。  145師師長勃然大怒,他不理解整整27輛烈風坦克都沒能打下一個高地。  到處都是冒著煙的坦克殘骸,巨大的導彈攻擊深坑,高地上的戰鬥太慘了,目之所見看不到一處平整的土地。  “希之翼的直升機編隊太強大了,他們無情的獵殺所有目標,我們的坦克在那些火箭彈的集火下根本就是活靶子啊!”  一名坦克車長抱怨道,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繼續打下去,那些盤旋在高地上的旋翼機射程很遠,往往在幾公里外就能開火,他們根本衝不到希之翼控制區。  “我今天重新任命了四個坦克車長,而這四個車長一天之內又全部陣亡,這對士氣的影響很大,很快我就要變成光桿司令了。”  步兵長官也相當痛苦,他今天失去了二分之一的弟兄,有一大半都是被直升機火力報銷的。  炮兵表示無能為力,他們已經開火壓制住希之翼人的機槍火力了,步兵帶坦克衝不上去,那隻能怪敵人的直升機。  而且,一天就有三個陣地被灰暴導彈幹掉,這給炮兵多多少少帶來了一些恐慌感,他們原本是不需要面對慘烈的血腥戰場,結果現在希之翼導彈讓他們跟步兵承擔一樣的死亡風險了,到這個時候,這些炮兵才感覺到步兵提心吊膽的艱難……  於是轟起人來更爽了,恨不得把恐慌全都用炮彈發洩出去。  聽完陸軍方面的抱怨,一名空軍指揮官忍不住說道:“要不然,再讓空軍起飛試一次?我們轟炸他們的陣地,最好能摧毀幾架停在地上的直升機。”  “你們在夜間轟炸?能行嗎?”坦克車長懷疑道,但也很快答應了,畢竟空軍兄弟想要幫忙,也沒理由不給這個面子。  於是,184架夜間戰鬥機出擊,這些毒蜂戰鬥機直撲3041高地,但是很快遇到了希之翼流星戰鬥機的攔截。  雙方都裝備了初代夜視儀,用紅外成像的辦法進行簡單的索敵,於是在一番掃射和低空戰鬥後,薩爾貢人頂著空中火力和地面火力匆匆投下炸彈,只擊毀了五架停在地面上補充彈藥的直升機。  當然,這些損失並不能動搖防線,希之翼人在夜間裝備夜視儀的飛機較少,因此薩爾貢空軍能佔據一些優勢,如果到了白天,希之翼空軍的晝間轟炸又能讓薩爾貢陣地後撤幾公里遠。  在空軍的打擊下,薩爾貢步兵再次準備了夜間突擊隊,本來想趁著黑天,在敵人視野不明朗的情況下,突擊上去殲滅更多的敵人,同時將火炮陣地向前移動。  可是沒想到,薩爾貢突擊隊前進到半路上,那幾架卡拉克直升機突然不斷向陣地四周打出持續十五分鐘的照明彈,將整個高地附近映襯的亮如白晝。  嘴裡叼著短木棍的薩爾貢士兵突然迷茫的眯了眯眼睛,發現自己被強光照亮了身體,這也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光芒了。  他清楚的看見了一架卡拉克直升機橫亙在前方的天空上,緊接著20.72毫米的吊艙機炮將拳頭大的炮彈捶在了臉上……  “啊!啊!”鮮血潑在臉上,眼睜睜看著身邊戰友的腦袋爆開,步兵群立刻傳出一陣騷亂的喊叫聲,他們還來不及散開,一枚法術焰爆彈就落在了這裡,暴露的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  過了兩分鐘,希之翼榴彈兵,迫擊炮小隊也加入了這場屠殺,打的這支突擊小隊哭爹叫娘,地面被染成了絢麗的鮮紅色,很快這支部隊全軍覆沒,只剩下炮彈撞擊在地面上揚飛的滾滾煙塵……  博士注視著這片狼藉,聲音冷漠,低聲跟棘刺說道:“盯住四周,照明彈不能停,敵人的夜間突襲只會更猛烈。”  “每個連長都必須死守陣地,不許私自後退,如果讓空輸陣地遭受損失,一概槍決。”  不用博士吩咐,棘刺心頭一凜,也知道晚上才是薩爾貢人的攻擊重點。  實際上聽一聽外面此起彼伏的槍聲就知道了,現在打的正熱鬧。  在東側陣地,這邊的薩爾貢突擊隊進展稍好,在火炮和對地轟炸機的掩護下,敲開了一個缺口,工兵剪開了第一道防線上的鐵絲網,隨後步兵魚貫而入。  “為了大議會和薩爾貢人民!”  面目猙獰的薩爾貢連長喊道,抓起自己的龐克32突擊步槍一馬當先衝上了高地,他已經發誓不拿下希之翼陣地就死在這裡,當頭一槍打死了迎面而來的薩卡茲人,開火連續不斷的壓制著散兵坑內驚恐的薩卡茲士兵。  “我上來了!我上來了!哈哈!”率先登上高地的一名軍團士兵興奮的喊道,還沒來得及觀察四周的情況。  希之翼陣地上什麼都有,防空炮,機槍,火箭筒,迫擊炮兵,一瞬間,幾十雙眼睛看向了他,這名薩爾貢士兵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了,重要目標太多,接下來該做什麼,或者說該先打誰?  右側一名希之翼老兵臉色微變,拿起半自動步槍連續開火,打空了彈夾裡的12發子彈,直接殺死了3-4個衝入戰壕的敵人,他們沿著山坡滾了下去。  “子彈!子彈!”他隨後扣動扳機,發出了令人抓狂的咔咔聲,這讓老兵著急的叫喊起來。  一名薩爾貢兵衝了上來,跟這名老兵當場對峙,雙方抄起刺刀拼殺,最後薩爾貢士兵不敵,被希之翼老兵一皮坨撂倒,緊接著補上了一刺刀,雙腿不甘心的掙扎幾下嚥了氣。  在戰壕拐角,薩爾貢步兵和希之翼步兵各自佔據一端朝著對方開火,步兵基本戰平。  各死了幾個人之後,薩爾貢擲彈兵叫隊友退開,將一枚防禦性手榴彈扔進了敵人的位置,氣浪頂飛了沙袋掩體,當場炸飛了幾名希之翼步兵。  僅僅半分鐘後,卡拉克直升機編隊就抵達了這個缺口,將剛剛打開了前進道路的薩爾貢突擊隊頂了回去,機炮發射,將這裡打的屍橫遍野。  突突突!另外一邊,karg機槍和蛇鱗機槍組展開激烈對射。  由於蛇鱗機槍的部署稍慢,希之翼機槍手成功打爛了那挺敵人的機槍,把機槍手和副射手雙雙射殺,緊接著從右向左甩出一條火舌,每次點射都能精準的收割一條生命。  “哈哈!你們來啊!你們上來多少死多少!”殺紅眼的希之翼機槍手不管不顧的喊道,瘋狂扣動扳機,連副射手什麼時候中彈倒下的都沒看見,只知道自己視野中不斷有薩爾貢人爆出血霧。  膝蓋先中彈的,跪了下來,隨後被一槍爆頭的,打的像個爛西瓜。  手臂中彈的,半個小臂飛了出去,然後在地上打滾,流血流到沒了生息的。  頭顱中彈的,9.72毫米機槍當場把整個腦殼炸開的,身體搖搖欲墜的像個撥浪鼓。  還有軀幹中彈,身體像是個扁擔摔在地上的。  衝上陣地的敵人被希之翼鑭屍撲倒,按在地上啃食,不斷掙扎反而讓身體被鋼鐵倒刺扎的更深了,直到失血而亡或者被喪屍咬斷喉嚨。  在機槍手看來,這一切太令人瘋狂了,他只能不斷扣動扳機,看著視野中的一切在暴風一般的子彈鏈下消散,地上的彈殼堆得高高的,他冷酷無情的殺戮敵人。  在這個晚上,什麼都不重要了,薩爾貢覺得還能保持前幾天的目光深邃?還能遊刃有餘的包圍他們?那就來試試吧,他肯定讓這些混蛋有來無回!  砰!一枚子彈打穿了機槍手的腦袋,這挺致命的karg機槍終於停了下來,也救了突擊的薩爾貢士兵。  可是那名狙擊手還沒來的及轉移位置,天上的卡拉克直升機就用機炮把它炸飛了出去,下起了一場淅瀝瀝的血雨,這裡跟地獄沒什麼區別,碎肉在地面足足鋪滿了一層。  “機槍手!機槍手死了!”  “我艹!”  著急的史都華德一路連滾帶爬,想要重新控制機槍,結果周圍的步兵都被薩爾貢的火炮壓的抬不起頭,一瞬間,幾十枚炮彈落在了陣地上,鋼鐵彈雨撲面而來,少數幾個倒黴蛋站起身,就被飛濺的彈片擊倒了。  地獄般的刺耳尖嘯徹底掩蓋了戰場上的一切聲音,從幾公里外升騰起的煙霧飄散過來,即便在黑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這種火箭炮的發射聲讓希之翼士兵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感,幾百發火箭彈如同雨點般在陣地上空爆炸,兜頭蓋臉覆蓋了惡靈師一團陣地。  極境狼狽的趴在散兵坑裡一動不動,還不忘大喊起來:“火箭炮!秋風火箭炮!都臥倒!別tm起來送死!說你呢史都華德!那個羅德島的!”  另一名希之翼老兵哭喊的掙扎著,他身邊一個得了彈震症的老兄已經被炸死了:“草尼瑪的,我們的導彈兵是瞎了麼!飛機呢?快把那玩意兒炸了!”  “哦我的天,我寧可不要什麼勳章!救命!救命!老天救救我們!”  這名打了快六年仗的希之翼老兵淚流滿面,驚恐的看著四處崩漏的泥土和彈片,他無助的抱住腦袋,在這巨大的爆炸面前,只祈求自己得到神明眷顧,能不被一米長的彈片削了腦袋。  在一些故事裡,兵王是一個很有趣的詞。他們是不可一世的存在,練就的功夫天下無敵,總之是一個很無所不能的形象,就連軍隊中的上級都得禮讓三分。  就好像軍隊中的王牌步兵就能應對戰爭中的一切,就能遊刃有餘的活躍在刀劍血海里,他們還能在任何情況下保持滿身殺氣,還能從容不迫的遊離於死亡邊緣,然後在戰後帶著榮譽返回生活。在校園裡當個保鏢,調戲調戲美女校花,教訓一些小混混,而且各個都能伸張正義。  然而當155毫米炮彈以每分鐘308發的速度蓋在腦袋上,下面還有一群嗷嗷叫要上來要你命的薩爾貢蜥蜴人,所謂的王牌,也只是一群會被嚇哭的普通人。  別開玩笑了我的朋友,兵王可大多數不是什麼帥比,也不是什麼想給校花當保鏢的退役無業流民,更不會閒著沒事幹去教訓什麼搭訕美女耍流氓的無理小混混。  他們都是一群戰場上的普通人,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當老六打陰槍,習慣於對移動的目標開火,習慣於蜷縮在安全的角落裡睡覺,習慣於一個個暗無天日的炮火之夜罷了。通常都是一個月洗不了一次澡,鬍子拉碴襪子不洗,一雙越野幾十公里的臭腳能讓人昏過去,臉頰灰土暴塵,賊眉鼠眼手上滿是槍繭的中年人,這種形象大概會讓一堆小姑娘敬而遠之。  他們把最好的青春付出在這場世界大戰裡,就是為了給國家爭取一份出路,給未來爭取一份希望,哪怕代價是死亡。  而兵王,或者說王牌,只不過他們之中幸運存活下來的人,並不意味著他們的戰鬥力比死者強大多少。  “別衝動!”極境開槍,然後縮回戰壕,把身邊刻俄柏的身體壓低,避免她被擊中。  “哇啊!那邊,那邊有壞人!”刻俄柏機靈的喊道,拔出背後的飛斧,一斧頭把那個倒黴的薩爾貢士兵砍斷了脖子。  戰鬥摧殘著每一個人的靈魂,把人變成了淡漠一切的怪物,漠視生命,漠視財富,漠視文明,可以對著掙扎的傷兵打上兩槍,也可以擊斃一個純真可愛的孩童。  戰鬥持續了整個晚上,在第一團的士兵看來,他們簡直太慘了。  整個山坡上都是薩爾貢人,他們舉著武器不斷朝著山坡上開火,身體幾乎是全暴露的,居高臨下的希之翼步兵可以一槍一個點殺他們,但是自己也要冒著被打爛的風險。  頭上是天蠍空軍的俯衝轟炸機,還要注意敵人炮火的覆蓋,地上還有烈風坦克和防空坦克車的雙重打擊。  在薩爾貢人看來,他們也很慘,希之翼陣地上的直升機和交叉火力打的稀碎,他們掙扎在火力泥潭裡不可自拔,從來沒有打過這樣可怕的進攻戰,損傷很快超出預估。  一天的夜間進攻也不是毫無進展,惡靈師一團和二團的高地陣地還算良好,但是三團陣地已經搖搖欲墜,這裡被當做敵人的主攻方向。  於是,當3月22日的黎明到來後,希之翼轟炸機再一次出現在陣地上空。  同時,有一個消息傳來,惡靈師的第四裝甲殲擊營抵達了瓦爾吉塔湖附近,第一支坦克部隊穿越了夢魘高原,伴隨著雷姆必拓集團軍的第二步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