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四面皆敵
從1094年到1100年六年慘烈的大戰期間,泰拉各國共有大約800萬名士兵成為敵軍俘虜。
與地球二戰時還在呼籲的人道主義原則不同,泰拉並沒有任何國際公約,更別提即便是有國際公約的情況下,也在戰時淪為廢紙一張。 因此對於俘虜的處理方式,交戰各國都有不同的處理方式,只有“優待俘虜”這條是一個美好的騙局。 因為優待俘虜的前提是有這個優良條件,而偏偏戰時很難具備這樣的條件。 因此在六年的折磨後,泰拉士兵往往沒人會信這種勸誘投降的鬼話。 只要投降,基本一定會遭遇慘痛的對待,要麼被拉進山溝溝裡斃了,要麼被哪個充滿仇恨的敵人發洩處死,軍官會漠視濫用暴力,而士兵們也毫不擔心他們有一天會落到這個下場,環境已然如此。 最好的情況是活著抵達戰俘營,充當苦勞力,但在那裡也逃不掉一番折磨虐待,能活下來全憑運氣,在囚禁中暗無天日,身心俱損。 “對於那些被俘者,死亡才能救贖他們。” 一名懲戒部的希之翼老兵在看到戰俘營的制度之後,如此說道。 …… 一名穿著破爛的薩爾貢情報官員鬱悶的打量著金絲線師被轟炸之後的陣地。 在半個小時前,希之翼空軍發射的ju-23導彈再次襲擊了他們,炸飛了那兩門重要的四聯裝pk24速射炮,讓金絲線師官兵們感到沮喪。 偽裝網失效,敵軍襲擊的頻率很頻繁,攻擊也很準確,以至於他們都懷疑,自己的情報部門是不是出了叛徒,不然希之翼空軍怎麼跟長了眼睛一樣。 “俘虜們供述的情報足以讓我們獲得一些線索,但也不多。” 薩利夫冷哼一聲,坦白直言,說完以後,把這疊充滿了俘虜們血淚的供述文件交給了情報部門的一名官員。 交戰各國都有多樣的殘酷刑訊手段,對待某些有價值的重要俘虜,多多少少都會使用這種方式撬開他們的嘴巴。 希之翼軍隊對待俘虜刑訊基本上採用化學方式審問,其他人直接用大記憶恢復術。 總而言之,核心目標都是獲取更多的情報來源,交給情報部門彙總判斷哪些信息是有用的。 只有天知道搞到這些東西花了多少功夫,而且這些情報也不一定都有價值。 薩利夫沒趣的想著,他不想再看到情報部門的人再委託自己審訊俘虜這樣的髒活,基本上,審問俘虜得到的也就是一個部隊番號是可靠的而已。 “行,你們這裡的俘虜,最高軍銜是一名上尉?”情報部門的那名薩爾貢軍官問道。 “我們在這周抓住了五個醫療人員,一個營長,兩個上尉連長,兩百多名士兵和士官,都是潰逃中投降的敵人。”薩利夫回答道。 “沒什麼大魚。”情報人員有點無奈的說,在文件上標註了一下。 薩利夫聳了聳肩,肩膀上的金絲線隨風搖曳:“那沒辦法,師長級別的大魚都是貴族,你也知道,那幫萊塔尼亞貴族跑的一個比一個快,不是我們這種配合坦克的支援步兵能抓住的。” 實際上,戰場情報獲取一直是自古以來的難題。 從地圖繪製到敵軍部署,決策層需要詳細可靠的信息,才能決定下一步的部署。 有的時候,獲取情報的手段不同,可靠性也不同,偵察機及一線部隊獲取的戰場情報無疑是最準確的,繳獲的敵軍裝備也能給裝備針對性改進提供參考。 而俘虜及間諜獲取的情報往往是二手情報,可靠性不足,且大多具有時效性。 如果太久遠的情報,那決策的時候就很難以此作為依據了。 進入工業時代後,戰場偵查主要依靠偵察機及其他專業的偵查車相互配合,提供的消息相互印證。 因此只有可靠性最高的情報才會進入決策層,交給總參謀部商議。 從俘虜嘴裡獲得的戰場情報,尤其是敵軍動向,可以說是情報鏈的可靠性較低的一部分,需要至少另一個情報來源印證才能確信。 但另一方面,如果是涉及到技術方面的情報,那相對來說價值更高一些。 有很多有價值的敵軍專業技術人員會承受不住嚴刑拷打,透露相當一部分情報,有可能是地形情報,也有可能是人員情報,這在戰時相當常見。 很多個俘虜供述的數字綜合起來,再結合戰場偵查去判斷,儘管如此,情報部門還是會給出一個不確定的數據。 這樣的情報戰往往隱藏在黑暗中,決定了交戰雙方的優勢,各國間諜激烈交鋒,就是為了比敵軍獲取更多的情報,以佔據信息差。 所以希之翼的偵查衛星帶來的是每幾個小時就確切全面的戰場偵查,情報優勢至關重要,以至於協約國幾乎不可能誤判敵軍規模。 因此也就不必再維持那麼大規模的“間諜情報”和“俘虜情報”了,位於南陸的敵後情報小組因此數量銳減。 這就是信息不對等帶來的優勢,在薩爾貢人還在為下一步戰場的信息摸索的時候,卻發現對面的老六已經開了全圖,空軍不遺餘力的把各個部隊的位置照顧了一個遍。 “行吧,不算很有用,大多數情報都被供述過了,這個數字所差無幾。” 這名情報官在那張紙上所寫的七十萬上畫了一個紅圈。 “萊塔尼亞四集的兵力很可能在七十萬左右,這跟我們之前預估的40萬不同,大約有上千的連級俘虜都交代的是這個數字。” “然後是變羊術,不出所料,這個法術沒有解決辦法,這也是被大多數敵軍技術人員的話印證過的。” 這名情報員幽幽一笑,這麼多醫療類的俘虜,有些跟薩爾貢合作,有些雖然不合作,但也透露了消息。 這些合作者和俘虜的供述都表示變羊術無解,那無解的可能性已經很大了…… 薩利夫臉色一陣難看:“意思是被變羊了就完蛋了,那我們該怎麼防止這種事?” “你只能祈禱你不會被變羊。”情報官給他揮手致意,幹練的揮揮手說道:“也不用太擔心了,這種法術的施術距離在150米左右,萊軍術士供述的很明白,施法情況雖然不存在彈道,但是需要施加介質,也就是音樂波,鏈束,或者是什麼別的東西擊中你。” “你們只要拉開距離,就沒有什麼問題,實在不行的話,你就用對付子彈的辦法去對付變羊術,他們的效果是一樣的,不用特別擔心。” 薩利夫默默為阿爾瓦雷斯憂傷了一會兒,看來這些變羊笑話沒準什麼時候還能多起來。 “好吧,這些俘虜怎麼辦?足足兩百多個萊塔尼亞人,你可別指望我們給他們供飯。” “處決吧。”情報官說。 “處決?誰來做?”薩利夫愣了一下,他倒不是意外,這幾年打仗隨意處決俘虜也見怪不怪了。 主要是這麼龐大的俘虜群體,他們第九團不是每個人都心狠手辣,處決人會心懷愧疚,處決這種事應該交給第五縱隊的專業人士去做,讓他們幹不太合適。 “不然呢,你指望誰還能來?” “我們是士兵,不是劊子手。”薩利夫不屑一笑,“這個命令我可沒法完成,俘虜有兩百多個,我們一個一個槍決都要費兩百發彈藥。” “本來子彈就緊張,你去給我向師長申請?” 情報官頓時語塞,無奈的快速解釋說:“你們部隊自行處理,我們的運力已經很緊張了,沒工夫處理這些俘虜。” “上級的命令是要求你們輕裝前進,如果你們不想處理俘虜,還有一個處理辦法,讓幾個人把他們派到西邊的塔爾默鎮。” “那裡有一個返程的陸行艦,會攜帶傷員和俘虜回國,順道可以把他們送到別立塔斯克感染者集中營關押(隸屬烏薩斯)” 薩利夫覺得這個辦法還可以,因此沒說什麼,敬了一個軍禮:“薩爾貢萬歲。” 情報官勾起嘴角舉起右手放在太陽穴上回禮:“再見,團長先生,薩爾貢萬歲。” 金絲線師在一天後再次出發,拉赫曼師長給出了新的命令,薩利夫看了一眼電文上的內容。 向北前進,配合第十坦克軍北上,攻下菲林格爾。 …… 兵貴神速,這個道理在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 2月9日,天寒地凍的兩場暴雪再次襲來,這次氣溫直接萊塔尼亞地區的氣溫降低到了零下三十五度,大雪瀰漫讓薩爾貢士兵的行動力減弱。 只有坦克和機械化部隊還在依靠推雪機開路,暢通無阻的想要封住萊塔尼亞集團軍的退路。 希之翼軍隊也在趕時間,11日,維森集團軍的小股部隊抵達戰場,開始在黑森地區跟前進的薩爾貢坦克師交戰,薩爾貢軍隊靠俘虜查明瞭五個敵軍的番號。 一天後,又伴隨著一次源石天災,徹底阻擋了薩爾貢裝甲部隊的前進力度。 不過菲林格爾在10日那天陷入了包圍,在坦克前追後趕的追殺中,萊軍防線出現了巨大的缺口,以至於還沒抵達前線的維森集團軍突然發現,前線居然朝自己走過來了。 在南線,薩爾貢軍團對伯恩施坦因走廊的攻勢還在繼續,但是進展緩慢。 阿扎利謹慎的審視著戰局,希之翼空軍對這裡的襲擊開始頻繁起來,那就說明敵人的陸軍可能距離這裡不遠了。 敵人會從哪裡進攻還是一個謎團,薩爾貢總參謀部開始結合戰場情報,判斷敵人的主攻方向。 對於希之翼軍隊的到來,他們是比較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