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酌文川 作品

273.純艾戰神艾雅法拉

 「縱觀整場世界大戰的戰例,薩爾貢帝國在屠戮場行動中使用了最多的火炮,將整個薩爾特-斯威徹森林夷為平地,並且形成了一個深深的烙印,永遠改變了萊塔尼亞人對戰爭的態度。」——《泰拉世界大戰》
  「泰拉大陸幾個世紀的繁榮和平源於此戰,舊秩序隨之土崩瓦解。」——泰拉15世紀,聯合世界歷史學家。  ……  泰拉1100年,1月1日,世界大戰爆發第六年。  新紀元到來了,泰拉的歷史進入了十二世紀,這被後世歷史學家稱為“至關重要的百年”。  各國人民走上街頭,用自己美好的雋永念頭迎接新百年的到來:在卡茲戴爾地區,一面嶄新的希之翼旗幟和薩卡茲國旗幟並肩立在卡茲戴爾茨亞宮殿廣場前。繁忙的重建工作進入到了中期,幾個新城區規劃完成後,首都“李澄奧特利亞”初具規模,薩卡茲人在源石祭壇附近開始了例行的祭祖日。  在炎國,平民穿上了新年的衣裳,全城張燈結綵,富有唐裝色彩的炎京正在舉行慶祝活動,由於戰爭時期的緣故,皇閣將新年假期縮短到了一天,同時取消了官僚的假期。  在薩斯坦布爾,薩爾貢人成批聚集在新月寺廟前,祈求薩拉保佑世界在新紀元的安寧,大量的僧侶和侍從開始了新年禱告。  在萊塔尼亞首都維羅納,神誕節剛過,聖誕樹還沒有被撤下來,戴著黃色星星的三角形樹叢仍立在各個顯眼的街頭,許多高塔術士都願意用一個強大的法術飛上天空,讓這些法術的爆炸帶來喜悅。  當然了,也有很多地區來不及慶祝新紀元,他們還沉浸在舊紀元的血汙中不可自拔。  倫蒂尼姆的慘烈巷戰仍在繼續,薩爾特森林中發生的一幕幕血腥廝殺也不會因為新年到來就停下腳步,在遼闊的祥寧洋和東和洋區域,戰爭也在繼續。希之翼-萊塔尼亞海軍不斷從安平洋上的島嶼出發,生化武器也開始投入東和洋作戰,希之翼飛行員和海軍陸戰隊來不及打理衛生。在北斯特蘭戰場,哥倫比亞士兵也同樣思念著他們回不去的家鄉,新地州的炎國軍隊正在動員,有很多人已經死在了新年的前一晚,埋在了或寒冷或溼潤的異地他鄉,這些悲劇促使詩人寫下許多憐憫的詩,倒是煥發了後世悲憫文學的第二春。  總之,泰拉世界在這一年仍沒有太大變化,協約國和同盟國巨人正在碰撞,兩陸兩洋沉浸在腥風血雨中,  絕望的人們看不到戰爭的盡頭,大戰只能持續到其中一方徹底失敗為止。  ……  1月1日,下午三點,薩爾特前線-藍萊塔尼亞河流域。  在薩爾特上空,飛機剛一抵達藍萊塔尼亞河流域,情況就糟糕起來,機艙顛簸,惡劣的天氣讓飛機上下左右搖擺,整個世界不斷翻轉再反轉。機長安撫了乘客的心情,宣佈他們很快會安全著陸,但是不知為何他的一番努力反倒讓人心驚肉跳,因為嘈雜的麥克風讓人們更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以至於他們需要迫降。  艾雅法拉很快就感覺自己的胃部在不斷翻湧,一股酸水湧到喉頭,迫使她繃緊面部才能維持住當前的狀態,暈機多多少少折磨著可憐的少女。  她仰起頭,深吸一口氣,讓雙腮鼓起來,睜大粉紅色的眼睛盯著飛機的天花板,保持不改變視線的狀態,以免忍不住吐出來。  龐大的機身穿過天災雲,在大雪瀰漫的十二月冷空氣下快速降落,這些冷雪團把大地塗成一片佈滿陰沉的白色,更遠處的天災雲則在這股混沌風暴中被切割成涇渭分明的小塊。使得下方凍結的藍萊塔尼亞河,薩爾特野戰機場模糊的指揮塔,還有一條在風雪中延伸過來黑色鐵軌竟然像是沃倫姆德抑鬱派畫家的背景一樣。  看起來真是神奇,艾雅法拉忍不住胡思亂想,這些場景使得飛機之外的場景愈發神秘,她想起小時候長輩講的很多故事,萊塔尼亞和維多利亞的森林裡住著精靈,看著那片巨大的天災雪幕蓋過地平線——那幫精靈要怎麼活呀?  比起其他人正焦躁不安,擔心可能會發生墜機,少女正在思考的事情可以稱得上心大了。  那名空軍陪同人員似乎是看到了艾雅法拉的異狀,這是一名文雅的男性文職士官,他推了一下臉上文質彬彬黑框眼鏡:“小姐,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這句話重複了足足有三四遍,有些遲鈍的少女才意識到有人跟自己說話。  艾雅法拉戴上了助聽器,答道:“沒關係的。”  於是那名文雅士官把一個嘔吐袋遞給她,並且多關心了幾句話,機艙內不知道誰放了古典歌曲,夾雜著大量人聲,讓機艙在這個時候有些亂哄哄的。  “可以了,謝謝。”艾雅法拉收起了嘔吐袋,她本沒心思把早上的食物吐出來。  但是不爭氣的胃部把酸水一次次頂上來,在十分鐘後,她還是被迫用上了這個布兜,吐的兩眼含淚。只能嘆了口氣,把袋子裡的嘔吐物繫好,此時飛機開始下降,他們已經快到了。  那名文雅士官不免透露出關心,再次遞來了紙巾,他的一番幫助讓艾雅法拉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兩人簡單攀談起來,話題基本就是即將到來的戰爭。  “您看起來很年輕,很少看見你這樣的美麗姑娘也會走上前線,你大學畢業了嗎?看你還像是個學生。”  “也不算……”艾雅法拉搖頭,留給對方一個楚楚動人的堅強笑容,令人印象深刻,“不過我肯定不是小孩了,快要邁上戰場,只是有些傷感。”  “我能理解。”士官以為她是害怕,於是又低聲說了一句,“你是自願為萊塔尼亞軍隊服務的,還是那些道德淪喪的徵兵官強迫你服役的?”  “是自願的,也是為了生活。”艾雅法拉說。  “很勇敢。”士官微笑著誇獎了一句,也不去想這句話的真實性。  有很多年輕人上戰場前都提前瞭解過前線的恐怖,那些殘疾的老兵更加深了這種恐懼,很多人都想要逃避戰爭的禍亂,不想牽扯進來,誰知道這個姑娘是不是有過哭天抹淚,絕望的發現自己逃離不了徵兵官的魔爪?  “你們應該會被分到野戰醫院去,那裡相比前線會安全一些,適合你這樣的姑娘。”他說。  “嗯,也祝你順利。”  艾雅法拉說完便盯著自己手裡的法杖,這法杖造型奇特,呈現火紅色的樹葉分叉,就像是夏日飛舞的棕櫚一樣,握在手裡能感覺到一股力量,在這凜冽寒冬,這支棕櫚法杖也不知道能不能頂住冷酷暴風的摧殘。  士官站起身走開,飛機完全停穩後,旅客全都解開安全帶,艾雅法拉站起身,踮腳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和棉袍外衣,把一個火紅色圍巾圍在脖子上扣好,拿出粉色的手套,披戴完整後才走出了艙門。她呼吸著萊塔尼亞河的空氣,三年前她跟同學來過一次,只不過那次這裡還不是這樣的混沌景象,外面的寒風一瞬間讓她打了個小噴嚏,她眨了眨眼,鬱悶的一步一步走下了臺階。  當她的第一步踩在雪地上,艾雅法拉便看到了剛才那名士官走向了火焰四起的方向,他留下紳士般的迷人笑容,文雅的嗓音冒出一句道別的話:  “姑娘,再會!”(aufwiedersehen!)  艾雅法拉下意識地回應道:“再見。”  她回頭,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走向了遠離火焰的後方,營地就在後面,幾個醫護人員朝她揮著手,艾雅法拉又心懷不安的回頭看了看機場面前聚集的三四十名士兵,剛才的那個軍官也在隊伍裡,他們即將出發了。  這時,她聽到的第一聲炮響終於傳來,那傳說中,在萊軍士兵中引起恐慌的地獄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