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戰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薩爾貢有史以來最大的陸軍行動已經在中陸展開,帝國的軍隊消失在南維多利亞的薄霧之中,當他們再次出現在核心圈的時候已是百萬大軍踏過路基,讓維多利亞人再次感受到了幾百年前昔日薩卡茲軍隊碾碎核心圈的恐懼。 大中陸戰爭顯得格外混亂。 在北邊,謝拉格與卡西米爾人正在同盟國戰線的最前列,充當薩爾貢帝國的前進踏板,天蠍空軍從這裡起飛,無情的轟炸北方城市。 在東部,萊塔尼亞和炎國軍隊共同進入烏薩斯東波利亞,撐起了一個廣泛綿延的北線,數百萬軍隊在移動和交戰的時候波瀾壯闊,然而從戰略角度而言,南陸軍團封鎖伯恩施坦因走廊的戰役將決定能否封鎖維多利亞,斷開中陸與薩卡茲國之間的聯繫。 在南部,倫蒂尼姆戰役和索恩河戰役影響著維多利亞的全貌,豪瑟爾的大軍得到了再一次加強。 艾伯圖認為,中陸戰役將決定同盟國在這一時期的命運,快速擊敗維多利亞並奪取核心圈工業,提供新的粒子武器部署位置並迫使希之翼核彈轉向是唯一辦法。 有超過五百萬薩爾貢士兵抵達維多利亞,在拉特蘭、瓦伊凡、謝拉格、卡西米爾和南維出發,以一個從四面八方包圍攻擊的狀況發起了猛攻,這次進攻是有大量坦克支持下展開的,兇猛異常。 在李澄的要求下,希之翼和薩卡茲軍團開始向中陸轉移,大約有30%的薩卡茲軍隊在這一時期沿萊塔尼亞—伯恩施坦因走廊進入維多利亞,帶來了170萬人和14547門大炮,這些軍隊裡面包含九個希之翼裝甲師。 但是有個窘境,那就是這麼一支龐大的軍團在維多利亞境內遭遇了補給困境,黑桃鐵路的供應主要用於滿足維軍,李澄不放心把自己軍隊的補給交給倫蒂尼姆,轉而希望在黑桃鐵路上延伸出一條新的支線連接維羅納。 但這又牽扯出了鐵路連接的主權問題,這條鐵路該屬於誰的問題,萊皇希望任何進入萊塔尼亞境內的鐵路的主權應屬於萊塔尼亞,但是維多利亞大臣認為這實屬不公平,戰時鐵路的權限不應該這樣規劃,應該控制在維多利亞手中。 在斡旋當中,希之翼打算讓維多利亞接受條件,倫蒂尼姆只好表明讓步態度,但是萊塔尼亞需要承擔一半的修築金額,而臨時補給問題則臨時由卡車和陸行艦進行。於是為了連接中陸的戰時鐵路。 倫蒂尼姆的官員們又趕製出了鐵路時刻表,動員計劃,鐵路網格圖,還有基地和補給倉庫的編號安排,這些文檔可以裝滿三大倉庫,數量多的讓人頭皮發麻。不得不說,第二帝國的政府相比之下要高效很多,這些事情都沒有經過議會批准,而是財政部自作主張,以至於後來議員拿此事攻擊自由黨的時候,很多人都說不出話。 希之翼軍隊得到了明確的命令,布蘭迪將軍接到了領袖的電話。 李澄告訴他,他的任務是協助維軍防禦索恩河,並且發生瞭如下爭執: 李澄:“希之翼西方集團軍的任務是封鎖索恩河,炮兵沿岸部署,確保東岸射界覆蓋整條河流,不要讓任何一艘薩爾貢軍艦進入河水,出現在倫蒂尼姆上。” 布蘭迪:“我可以辦到,但如果維多利亞人丟失倫蒂尼姆,我們不可能獨自在四面八方的攻勢下保衛索恩河東岸,到那時,我希望能允許撤退。” 李澄:“不允許,索恩河東岸是攔截同盟國向約克地區推進的最後一道屏障。西方集團軍和薩卡茲第四、第五集團軍都不允許擅自撤離任何陣地,這等於將維多利亞放棄給敵人。” 李澄:“最高統帥部的底線的是保住半個維多利亞,約克王國及塔拉王國附屬地帶是絕對不能淪陷的,這關乎萊塔尼亞的西部屏障。” 布蘭迪:“如果我在維軍潰退的情況下繼續固守,敵軍會輕易從核心圈城市迂迴,我的戰線也會大大拉長。” 李澄:“那麼我會額外給你抽調新的填線部隊,用以堵住倫蒂尼姆方向上的缺口。” 布蘭迪:“明白了,領袖。” 儘管領袖對布蘭迪做出了保證,但這位將軍仍然心裡沒底,因為領袖指明的填線部隊很可能是來自薩卡茲各地的新部隊。 這些士兵沒有多強的戰鬥力,面對最強悍的薩爾貢中陸軍團時很容易潰退。 在倫蒂尼姆的布洛塞宮內,查爾斯感到形勢嚴峻,他三次責問陸軍部遇到的困難,得到的答覆均是,前線正在交火,我們無法提供詳細情況。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鐘,遠方的炮火聲還是能傳遍城市的每個角落,阿爾卡彭山上部署的城防炮的轟鳴最為清楚,每一下炮火都能在空中激盪出令人震撼的回波,說實話這聲音讓查爾斯尤為沮喪,因為軍團的炮火已經可以射到城市內部了。 菲利克斯帶來了希之翼的消息,表面協約國正計劃著一次龐大的登陸行動,在南陸牽制薩爾貢人的消息。這個消息讓查爾斯很高興,他衷心對自己的助手說:“我希望能快一些執行這個計劃,而不是讓我們繼續承擔絕大多數的薩爾貢主力。” 伴隨著一道道午夜鐘聲,沿著林蔭裡面和道爾街上傳來了天佑維多利亞的呼聲,這聲音如同海浪般一陣一陣的席捲過來,人群行動的沙沙聲緊接著傳來,於是皇宮裡的機電員將「保衛倫蒂尼姆」的313號調令用電報在午夜下達到各個部隊中。 首都官員們從道爾街十號辦公室向外看,街道上踏著正步的許多士兵長靴踩在地板上,右臂敬禮,左臂高舉稜刺步槍,高呼帝國萬歲。 新陸軍出發了。 …… 皇家戴爾醫院,慘絕人寰的叫聲在每個醫務室之間迴盪,從前線抬回來的士兵大多缺胳膊少腿,目光呆滯,傷勢慘烈,由此可以一窺前線端倪。 湯米扯著手裡的賬單,把它揉成一團,心裡也是一團亂麻,他知道這筆鉅款已經成為了可怕的包袱,許多平民惴惴不安的在附近討論戰事,他起身望了幾眼病床內的妻子,眼裡滿是傷感和無奈。 他打電話給朋友和親戚借錢,但是遠房親戚一聽說治療費用要幾十萬鎊,立刻就掛掉了電話。 那個對他很好的汽車經理說他不能借錢,因為自己家也有困難,讓湯米連連道歉,銀行表示他的資產不足,不可能借給他錢。 到頭來,他賣掉了自己的店鋪,賣掉了所有資產,還是欠下幾萬鎊的債務,已經沒辦法了。 艾琳娜渾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身上穿著白色的病服,臉上帶著不健康的白色,一動不動,只剩下微弱的呼吸,隔著大門,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心都碎了。 湯米心如刀絞,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一眼,趕緊轉過了腦袋,在原地走來走去,哽咽失聲。 “說實話,你老婆成了植物人,先不提負債,這筆維持費用你該怎麼辦?”約翰坐在旁邊,一根一根的抽著悶煙,接著問道。 他知道維生裝置的費用不菲,這一堆醫療器械,包括源石抑制器每天都要上百鎊,湯米該怎麼辦呢? 湯米臉色黯然,咬著牙落寞說:“我不可能放棄她。” 老約翰哭喪著臉:“你出去賣屁股也搞不來這筆錢啊!” 湯米聽完崩潰大哭,一個老爺們哭成這樣,讓周圍的小護士驚訝的回過頭,看向一臉尷尬的約翰。 約翰鬱悶的捂著臉,他已經決定把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的錢都給湯米了,包括自己的退役費或者撫卹金(如果會有)用來救她老婆,反正自己孤身一人,要那麼多錢也沒有用。 即便只能這樣半死不活的活著,湯米也不想撒手。 “謝謝你。”湯米哭成了淚人,他現在覺得約翰就是他親兄弟,沒在戰場上白救他。 “我們的錢也捐給你吧。”保羅喊著,跟著馬特從走廊的盡頭走來,笑著朝著兩人揮了揮手。 湯米愣了愣,發現可莉莎捧著花跟在後面,路易斯的手裡則提了剛買的水果,很奇怪的水果,看起來像是幾個紫色的石榴。 “湯米,我們來看你妻子。”可莉莎說,把懷裡五顏六色的花束遞給他。 “新鮮的水果,吃點吧,這幾天看你都快不像人了。”路易斯嘴角微抽,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在身邊,他真的很佩服湯米,能自己主動來參軍,自己是沒有這個勇氣和覺悟的。 可莉莎安慰道:“放心,你妻子的治療費,我們都商量好了,我們都會出錢,肯定不會讓她治不起病。” “謝謝,謝謝你們,如果艾琳娜知道你們為她做的事,一定會很高興的。”湯米抹了抹淚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悲傷的望著醫院的大門。 幾個人一間門,到了晚上,在房間裡點燃了一根蠟燭,由於首都燈火管制的緣故,這裡不允許有燈光。 他們陪著湯米徹夜難眠,路易斯看著妹妹送給自己的罐子,約翰擺弄著自己的針線包,時不時點燃一根菸,保羅擦著步槍,嘴裡吃著零食,看向窗外的城市街道。可莉莎跟馬特玩著撲克牌,有些無聊的時候便慵懶的伸腿望天,湯米看著戰友們,更多的目光是投向那扇大門。 “我們拍張照吧。”馬特突然放下撲克牌說,他舉起了自己的照相機,這照相機已經拍了三年了。 “你真喜歡拍照。”可莉莎說。 “嘿嘿……你們坐好了,我給你們來一張,笑一下。”馬特走到了所有人前方,所有人瞬間緊繃目光, 咔嚓! 在昏暗的醫院裡,六個士兵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而在走廊另一側,羅伯特注視著戰友們,他沒有呆在團部,就是一直在這裡等了一整晚,明天就要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