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退役

 6月14日，東薩卡茲城市海爾頓。
　　萊塔尼亞、東陸聯合帝國、薩卡茲國的首腦聚集在一起，為擊敗薩爾貢帝國定下策略。　　一間海濱別墅成了高官們的聚集地，在未來的幾天裡，涉足南陸的大事兒都要在這裡決定了，維多利亞外長約翰對此很惱怒，因為協約國沒有邀請他們，希之翼方面做出解釋，這是因為維多利亞戰事緊急，沒有必要參與反攻的討論。　　查爾斯在前天的會議結束後，就跟李澄私下通訊，希望協約國能儘快登陸南陸，減輕中陸的巨大負擔，現在仍然有五百萬薩爾貢人在維多利亞領土上。　　李澄對這個中陸盟友也拿出了十足的誠意，150萬希之翼士兵組成的遠征軍已經在路上了，能夠幫他們維持側翼戰線，至於其他的軍隊，一部分配合炎國攻擊南洋，另一部分配合斯維爾在北斯特蘭的行動。　　另外，協約國給維多利亞的輸血也堪稱豐厚，12000輛坦克及八十萬人的武裝軍火，充沛的後勤供給，在炎國加入戰爭後，原本最大的食物問題也得到解決了。　　查爾斯和菲利克斯經過討論，認為他們應該可以在今年的攻勢中倖存下來，只要守住中央谷地，消耗戰的勝利一定屬於他們。　　李澄很在意炎國的作用，顯然，在目前的泰拉大國裡，炎國是受損最輕微的存在，他希望能憑藉東方相對完整的體系壓垮同盟國。　　“東國海軍的任務是穿透北斯特蘭航線，壓制薩爾貢海軍對新大陸的威脅，同時轉運希之翼士兵。”李澄對陳策如此說，他希望東方總參謀部能展現出應有的強度。　　陳策點點頭：“在解除新地州的威脅前，東聯不會轉向其他方向。”　　6月，協約國開始執行跨洋作戰，從炎國海岸出發，攻擊東和洋上的群島，同時從伊比利亞出發，攻擊薩爾貢控制的中安平洋群島。　　11日，在塞維艾諾海戰中，萊塔尼亞艦隊海戰失利，旗艦“維羅納王座號”被擊沉，薩爾貢第二艦隊的潛艇擊沉了三艘驅逐艦，迫使維羅納終止了登陸島嶼的想法。　　17日，多爾格海戰爆發，這是一次典型的以戰列艦為主力的海戰，東國戰艦拉開鋒線，與薩爾貢戰艦機動對射，31艘東國戰艦沉沒，擊沉了14艘薩爾貢船隻。　　19日，第二次多爾格海戰爆發，東國海軍瘋狂攻擊薩爾貢的北斯特蘭封鎖圈，同時雙方的航空母艦已經就位了，放飛一輪艦載機後，均沒能擊中對方航母。　　炎國艦隊開始打通通往北斯特蘭的道路，萊塔尼亞艦隊負責地中海南陸方向，給薩卡茲陸軍創造登陸條件，希之翼陸空負責支援打擊。　　整體來說，燃燒的大洋就是一場無盡的消耗，協約國派出登陸部隊，薩爾貢海軍攔截，反登陸，然後雙方互有損失後繼續下一輪消耗。　　東陸聯合帝國艦隊主要以東國人的海軍為主，炎國的陸軍稍強，因此穩定了北斯特蘭的局勢。　　協約國很快就要跟這些東方艦隊配合了。　　……　　薩卡茲國，地下掩體。　　“又有任務了？”莉莉絲眨眨眼，在房間內打著轉，滿臉不捨，她已經懷了孕，很高興瓦萊汀能有一個月的時間陪著她。　　桌子上的飯菜是艾米利奧很不情願的跟莉莉絲學的，因為她“擔心所有事情都被莉莉絲做了會累壞”，不過對瓦萊汀的飯菜還是很上心。　　布蘭貝卡的針線活兒很好，而且喜歡研究源石，避難所裡的源石燈壞了都是她來修，瓦萊汀的軍裝被她多做了幾套，為此她還特地去後勤部尋摸了幾番。　　或許女孩們只是為了不被欺負而被迫為之，身上的毒劑圓環限制了她們的自由，這古怪的關係讓她們相當尷尬，瓦萊汀除了要她們幫忙日常起居之外，也不會限制她們做自己的事情。　　潛艇兵的假期能有一個月都已經是公司大發慈悲，前線戰局緊張的時候，希之翼又把這些前線艇員全都派了出去。　　或許戰爭結束後，這古怪的漫長關係就結束了。　　“這次要出遠門，去北斯特蘭轉一圈，希望炎國人能給點勁。”瓦萊汀簡單說，披上了自己的海軍外衣，在布蘭貝卡的幫助下繫好釦子，他臉上的鬍子被刮的光潔一新，像是戈蘭盛產的譚石，讓莉莉絲一時有些怔住。　　艾米利奧在幾年的折騰後已經玉玉了，不過內心還是抱著一分希望，戰爭結束後，這個惡魔沒準會放過他們，讓她們回家，於是嘴裡輕飄飄的嘀咕著：“一路順風哦，千萬要被魚雷炸死哦！”　　“瞎說什麼呢！”莉莉絲不安的嘀咕著，瞪了一眼艾米利奧。　　布蘭貝卡眼神微動，心下不禁悵然，就算戰爭結束，她又能回到哪裡去。　　瓦萊汀看向艾米利奧露出壞笑：“哈哈，那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如你的願。”　　“今天之後，你們就可以出門了。”他忽然說，語氣若有所指。　　“啊？”布蘭貝卡一臉驚訝，她都忘記自己有多久沒出門了。　　“你們可以出門了，但是不要走太遠，在營地內活動，有我的軍官證，希之翼士兵都不會為難你們。”瓦萊汀緩緩道，在蒼穹之光陣地失去威脅後，近東也快要脫離苦海了，她們出去放放風也不用再提心吊膽的。　　艾米利奧在嘴裡嘟噥著：“不會又是惡作劇吧？”　　莉莉絲從後面抱住了他：“早點回來！”　　“……”瓦萊汀走出了掩體，他沒有回頭去看這三個拐來的女孩，或許戰爭結束後，他會考慮把他們三個全都娶回家，給一個正式的婚禮。　　走出大門沒幾步，一名薩卡茲軍官直挺挺的迎面走來，語速很快：“您好，瓦萊汀上校，這是領袖給您的建議。”　　“領袖希望我去潛艇建設學校？”瓦萊汀掃了幾眼這張紙，看到某些字眼的時候有些驚訝。　　“是的，這是領袖本人的命令，他不希望更多王牌艇員繼續出去作戰了。”　　軍官很是不習慣的撓了撓頭，眼神裡滿是羨慕，越來越多的王牌從前線退役，空軍的許多戰爭英雄也不再飛行，噴氣式戰鬥機改變了以往空戰的規則，現在是經驗和設備的較量。　　“我想您可能下個月就得去海軍學校報道，領到第一批薩卡茲學員。”　　“恭喜您，您的戰爭結束了。”　　瓦萊汀望著那份命令，唇角緊抿，拿著筆晃晃悠悠的在紙面上籤了字，不過語氣激動：“那我的潛艇怎麼辦？我的艇員們呢？”　　“薩爾貢人還沒有投降，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兄弟們的犧牲該怎麼辦？我們不會要議和了吧？”　　“不能議和！在擊敗薩爾貢人之前，我都不接受這個結果！”　　“h-24號會有新的艇員接管，控制部和人事部已經安排好了。”軍官淡聲說，他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有消息傳來，薩爾貢內部投降的聲音開始佔據上風，領袖打算給南陸最後一擊，勝利已經不遠了。”　　“開心點，薩爾貢人馬上就要失敗了，戰爭結束之後，我們還能喝幾杯。”　　“……”瓦萊汀不知所言，只能目送這名軍官離去，想了想，獨自走出了波茨亞的地下掩體。　　在外面的大風天，他看到營地內的薩卡茲平民在浩瀚的星空下聚集，準備重建家園，他們立起了幾個木樁和地基。更遠處的位置停放著拖拉機和手推車，勞累了一天的建築工七扭八歪的躺在一起酣眠。　　遠處的廣播喇叭裡傳來刺耳的聲音，“開往西恩納斯的陸行艦就要出發了，請還沒有上船的乘客立刻上船。”　　退役的老兵登上陸行艦，他們沒有分到登陸南陸的名額，多多少少有些惆悵，一名從1095年一路打下來的希之翼老兵拍了拍那名年輕人的肩，“到最後了，給我們這些老傢伙一個交代。”　　“打到薩爾貢的時候，給我們多帶些那裡的東西。”　　那面軍旗也還沒有撤下，就像是不知變通的老古董，還固執的停留在以前的歲月裡，瓦萊汀看了幾眼海軍營地，心裡忽然湧上一個念頭。　　這是他最後一次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