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第 95 章(第2頁)
可是為什麼
死的要是他?
朝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反覆翻看。
白皙修長,如玉溫潤。
他不想死。
可是聽見這話的人不止他一個,而是許多許多人,包括他身後的大家,包括那些即將被處死的大帝。
他只能答應了。
為名而生,也必然要為名所縛。
他早有心理準備。
雖然他真的一點都不想死。
罷了。
朝帝傳音那女子,我可以死,但是我韓家的人需要對手償命。
希望帝君能救下文康他們。
宸帝微笑,沒有問題。
朝帝傳音小暴怒,文康,我之將死,只能把仇恨託付於你了。
所有人之中,我最信任你,此去為中域世家萬年大計,時也命也,願文康不負於我。
小暴怒
呆了呆,好。
朝帝:陸夏不僅是陸家人,也是陸知遠的姐姐,那個江商必然也有出手,甚至包括易帝,你莫要信了她們的鬼話,以為古帝當真光明正大。
文康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相信易帝是這樣的人,但是他又不得不信。
她們手段真是歹毒。
有仇報仇便是,禍不及家人。
可是韓家老少幾乎死傷殆盡,那小輩真是惡毒。
陸家丶江商……文康道,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她們的!
朝帝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黃帝失德,苛待我等,建理想國,有今日之事,全因黃帝之過。”
獄中多日,他的容顏並未有絲毫消減,此時甚至有些俊弱的憔悴。
如秋水般的眸子帶著些許哀傷,一頭烏髮散散披著,引得觀眾一陣心疼。
他聲音清潤,普一開口便令眾人注視,看見了黃帝也看向這裡,朝帝無視了典獄司的呵斥,繼續開口道,“召三尺微命,無路請纓,如今一朝入獄,又逢家人全亡,實難自處。”
“無顏面見天下人,”他褪去發冠,橫劍於脖間,“然,發如韭,斷覆生,頭如雞,割覆鳴,小民從來不可輕。”
“召心中不平,黃帝便當真問心無愧嗎?”
他緩緩用力,“無路請纓,召只得用鮮血,證明己志了。”
說完,他用力將劍劃開脖子,鮮血潺潺流出。
在眾人冷漠的眼神中,他自絕而亡。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一死,身後眾人便默默拿出劍,隨著他自絕。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朝帝是主,又是為大義而死,如果他們不隨死,以後也抬不起頭來。m.ζingyutxt.
一時間,血泊滾滾,眨眼間只剩文康一人站在原地。
他兩眼發直,呆呆痴痴。
此時,中域那些圍觀的世家中,也有人上前,自絕道,“惟願皇者目光駐臨,解萬民於倒懸。”
這批人根本無罪,不是該死之人,他們卻主動自絕,令人震撼至極。
觀眾更是覺得天塌了。
怎麼粉的偶像說死就死了呢?
脖子那麼大的血口子,鮮血流了一地,白衣被染紅……
怎麼就沒了呢?
“黃帝失德!”
一批又一批,每批人數並不多,多則三五人,少則一個人,都或多或少,或明或暗的說著黃帝失德,而後慷慨赴死。
就連原本渾渾噩噩,引頸受戮的罪帝,也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有什麼錯?”
“你們不給出路,我們就造反自造出路,有何不可?”
“來殺啊,乃翁就站這,隨你殺!”
他們是死罪犯,不像其他人還能自絕。
他們的大道被封,財物全數被抄,只能瘋狂嘲諷而已。
破有一種英雄末路的癲狂。
江商蹲在沂水邊上,一邊大海撈針,一邊看直播,一邊和祭酒視頻。
此時她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朝帝那麼怕死的人,他居然自殺?
世家子一個個身嬌體嫩的,怕死的很,他們居然敢這樣逼迫人皇宮?
沒錯,逼迫人皇宮。
這麼大的事,全人界直播,人皇宮怎麼可能不看。
連之前她們小打小鬧的玩遊戲,人皇都跑來了,更何況今天的事?
看著眨眼間血流成河的戰皇宮,江商一顆心發寒。
不管怎麼說,戰皇宮是人族朝聖之地,如今卻被人族之血染紅,實在是……
許帝一直想開口,卻被荀央制止,眼睛都瞪圓了。
這群人惜命的很,如今突然自殺,不用腦子想就知道有人在暗中做推手。
她看向楊儀,卻發現楊儀也沈著臉,臉色十分不好看。
此時,一人道,“他們可曾有罪?”
典獄司怒目而視。
他道,“無罪身死,責之在誰?”
許帝定睛看去,發現此人赫然是宸帝的人。
第一遠征軍對標的本就是中域戰皇宮,一開始遠征軍的物資是由中域戰皇宮撥付的。
所以遠征軍留有人手在戰皇宮任職。
而這些人,效忠的自然是宸帝。
許帝哪還不懂,她死死的看著宸帝,眼中殺氣四溢。
宸帝沒心情理她,眉心微蹙,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此時,彈幕已經瘋掉了。
死了這麼多大帝,還是自殺的。
簡直顛覆了觀眾的三觀。
人界好像……不是和她們想象中一樣太平……
堂堂中域戰皇宮,堂堂黃帝……
居然……
江商在外面,一個一個的看著眾帝的表情,比如看見自家師尊想動手,卻被晨星帝君拉住的事情。
還是晨星帝君冷靜,不管如何,這事情況不明,就算公義在心,也不能隨便出去蹚渾水啊。
古帝本就牽扯著一大堆事情,若是出去,八成又會成為風口浪尖,被當槍使。
不過看見師尊難得硬氣,眼神冷颼颼颳著晨星帝君,江商還是有點啼笑皆非。
“祭酒,這事你有沒有看見?”
易青點了點頭,“看見了,攔不住。”
“為什麼?”
“你覺得誰是幕後之人?”易青不答反問。
江商楞了一下,“宸帝?”
雖然她看見了宸帝那表情,但是她並不相信。
宸帝心機深沈,裝模作樣很正常。
易青:“百族。”
江商瞪圓了眼睛,“怎麼可能?”
全程沒有出現百族身影啊!
易青幽幽的道,“中域世家不過被荀央堵了幾千年,便快跳腳造反了,一直在權利核心外的百族強者,難道就不會有絲毫不滿嗎?”
“而且它們與人族更是離心離德,這些年遠征軍的好處,是半點沒粘到,你覺得它們相信人族嗎?”
“可是它們怎麼插手得了中域的事情?”
“它們蟄伏萬年,”易青道,“只需要犧牲一個擅長魅惑心神的強者就可以了。”
說著,她手中出現一條虛無的白影,如同一條小蛇在她手心翻滾。
江商怔楞了許久,“祭酒居然沒攔著?”
易青:“攔不住,心帝破解不了,我也不擅長心靈大道。”
“這是陽謀,”易青嘆道,“它只是強化了那些人心中本就有的執念與怨憤。”
說完,她把小蛇用杯子裝好,隨手蓋上蓋子,便交給了一隻飛來的鴿子。
是的,她把蛇寄出去了,目的地是中域戰皇宮。
江商看懂了。
她知道祭酒應該是不喜歡黃帝的,但是她還是把東西交給她了。
不過……
“我以為祭酒會直接把人都抓起來,不讓她們去戰皇宮的。”江商道。
“我不是一個人,”易青嘆道,“而且……”
也來不及。
命運終究不是萬能,不能做到精準又及時,更多的時候,命運都是馬後炮。
江商是個例外。
不過,她沒看到朝帝也會死,也許是被波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