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宮一一 作品

第10章 眾生皆苦(第3頁)

 這個故事有點長

 你們見過真正的人間疾苦嗎?

 小茂生於1996年,不幸的是生育他的人患有艾滋病,以至於一出生他就是先天艾滋病患者。

 小茂的父親是誰她媽媽自己都不知道,因為她媽媽是特殊工作的人。

 他的媽媽在生他之前,是一條地下紅燈區的一員,生意很不錯,但是自從懷孕了以後,她媽媽就沒有了收入。

 後來因為沒有收入,飯都吃不飽,更別提去醫院生孩子了。

 在家生孩子的時候,應該是感染了,沒有幾天人就不在了。

 還是小茂的哭聲引來了鄰居,才發現人已經不在了。

 後來報警以後,多方打聽,警察同志把在襁褓的小茂交給了他家的親戚。

 因他來到世間的理由,本就不受歡迎,又生來有病,不被親戚們待見。

 從小到大,東家一口飯,西邊一張餅。

 那時候的狗都有家,但是他沒有。

 還經常會被小夥伴嫌棄,衝他丟石頭,吐口水。

 每當別人家父母整整齊齊坐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小茂有可能在跟野狗嘶吼,在跟野貓搶食,為了一口生計。

 跌跌撞撞的,但總歸還是長大了。

 既然活著,就必須要有生計。

 小茂本在一家餐飲店打工,這裡包吃不包住,小茂每天的棲身地便是十塊錢通宵的黑網吧。

 半夜餓了,撿起來別人吃剩下的東西。

 後來小茂因病全身長滿皰疹,餐飲店老闆嫌棄他影響生意便將他藉故辭退。

 找不到工作意味著沒有收入,生存成了最大的問題,住可以露宿街頭,可一日三餐呢?

 我國刑法規定一年內多次盜竊無論金額多少都可直接以盜竊罪批捕並提起公訴。“

 公安機關接到的報案是一家滷肉店連續多日被盜,通過監控我們鎖定了犯罪嫌疑人小茂。

 抓獲之後經審訊,他數次盜竊一共偷盜滷雞3只,現金人民幣27元。”

 說到這裡李阿姨沉寂了一下,“當時正值寒冬臘月,他只穿一件單衣,後來身上的棉衣,都是公安幹警把他抓回來之後給他拿了件沒有任何標識的冬裝棉服外套”。

 我默默聽著,給李阿姨續了杯水,全程我都能感受到來自門外那抹幽魂深深的悲切。“所以你來找我,是想知道夢裡的女人跟著你的目的嗎?”

 “在夢裡她的身份已經相當明確‘我兒子小茂’,我只是想知道她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說到這裡李阿姨看向門口,從我的角度,彷彿看到她與門外的幽魂隔著空氣對視了一眼。

 “法,在兼顧天理、國法之外,不外乎就是人情。

 像小茂這樣情節輕微,也沒造成特別大損失,盜竊的前提就是為果腹生存,基於情節考慮,所以我們決定不捕不訴。”李阿姨收回目光,捧起杯子喝了口水。

 “可是他的生計還是成問題。”

 “對,所以我們對他進行了救助。

 我們幫助他申請了每月九百多低保的最高額度,幫他申領了一次性救助金兩千餘元,慰問金八百餘元。

 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幫他申請年租房,哪怕他再找不到工作,但只要他有地方住、有東西吃,就不會再風餐露宿了,這也是我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李阿姨的這段敘述,我看到門口的虛影已經淚流滿面。“

 我很慶幸像小茂這樣的艾滋病患者在最難的時候也沒有選擇報復社會,並且在很努力地活著。

 和他聊天的過程中,他和我都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的母親在明知他生下來會感染絕症的情況下還是要生下他呢?”

 “我想我知道她跟著你的原因了。”我嘆了口氣,不敢說全部的母親,但世間大多數母親是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

 如果真的知道對孩子不好,卻也要選擇把孩子生下來,那必然是有自己的苦衷,“我讓她自己告訴你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