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交手

 一分鐘前。
　　噴泉廣場前的一棟大樓頂上。　　席巴立於天台邊緣，一頭長髮隨風飄蕩。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短訊內容，頓了一下，收起手機，如狼般的眼眸望向下方廣場的幾道身影。　　夜幕垂降之際，廣場中央處，高塔狀的噴泉池閃出五顏六色的燈光。　　隨流水而舞的燈光秀吸引了廣場上大多數行人的注意力。　　他們面帶笑容的紛紛走向噴泉池，就連嬉戲玩鬧的孩童也歡笑著跑過去。　　以庫洛洛為主的幻影旅團成員們則是避開被噴泉池燈光秀引去的人群。　　他們邁過地面上閃爍不止的絢麗光效，在一眾拉長的光影中，從噴泉池的另一側穿過，朝著廣場邊緣而去。　　大樓頂上。　　席巴的視線緊隨下方庫洛洛幾人而動，慢慢的鎖定了其中一人——　　幻影旅團的8號成員。　　席巴盯著那人，身上念氣如激流般不停湧動，旋即抬起右手，其上波浪狀的念氣瞬息間呈現出尖銳之狀。　　這種形同鐘乳石般的尖銳念氣形狀，正是能力者將攻擊重心聚集在某一處的現象，也是放出系能力者在出手之前的顯著特徵。　　只是席巴在調度念氣出手之時，並沒有在唸氣中顯露出哪怕一丁點的殺意。　　他的念氣，就像是湍急河流，卻聽不到任何水聲。　　這顯然是經過漫長時間淬鍊的一種成果。　　然後他出手了，縱身一躍，於高空之上，環繞手掌的尖銳念氣頃刻間變成一顆直徑超過一米的帶電念球。　　緊接著，他恍若一道劃破夜色的流星，無比精準的墜擊在幻影旅團的8號成員身上。　　在這道蘊含恐怖破壞力的軌跡垂直降臨之前，零散隊列中的庫洛洛、派克諾妲、庫嗶、俠客、瑪奇、面影，以及首當其衝的名為盧修斯的8號成員，都是覺察到了那轉瞬即逝的危機感。　　那種危機感，就像是腦海中一閃而過的電波。　　它的可怕在於……　　即便你“看”到了，但身體已經來不及做出應對。　　伴隨著響徹城市上空的巨響聲，鋪著堅硬石板的廣場上出現一個地坑，以其為中心點，朝著周邊石板地面蔓延出數十米範圍的蜘蛛網般裂痕。　　而地坑之內，盧修斯當場慘死，整個後背扭曲變形，嚴重凹陷。　　席巴就站在屍體旁，面不改色的拿出手機。　　至於其他的幻影旅團成員，則都是後撤到佈滿蜘蛛網裂痕的石板地面之上，以殺意凜然的目光看向突然出手殺掉盧修斯的席巴。　　對方的暗殺手段……　　速度和力量自不用多說，可怕的是出手後的那種寂靜無聲。　　庫洛洛眼神冷冽，除此之外再無多餘情緒。　　反觀其他團員，從驚訝到目露殺意的過程，始終是心有餘悸。　　他們很清楚，如果席巴的目標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人，那他們的下場，基本會和盧修斯一樣。　　倒也不是覺得席巴的實力強大到無可匹敵，會這樣想，更多是來自席巴那種防不勝防的襲殺本事。　　面對來自庫洛洛幾人的死亡凝視，席巴不為所動，用腳尖一挑，翻過屍體，旋即拿出手機，對著屍體的臉龐照了一張相。　　出手時特意避開頭顱，就是為了保證臉龐的完整性。　　其實以揍敵客家父輩打下來的信譽，根本用不著做到這等程度。　　但席巴數十年的職業生涯，難免會養成一些出自於職業素養的習慣。　　將屍體照片發給委託人，席巴旋即撥通專門對接的號碼。　　一秒之後，電話被接通。　　“委託已經完成，請把錢打到之前指定好的賬戶。”　　席巴說完，直接掛斷通話，將手機收了起來，主打一個遊刃有餘。　　不過他的這個行為，也相當於是向庫洛洛幾人昭示了殺手的身份。　　庫洛洛的眼神依舊冷冽鋒利，目不轉睛盯著席巴。　　“你殺了我的團員，現在，你有兩種選擇。”　　他的聲音清冷，即便同伴死在眼前，說話時的語氣，也平靜得聽不出一絲憤怒或悲傷。　　席巴沒有理會庫洛洛的話，自顧自走出地坑。　　隨著他的這種舉動，場內氛圍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瑪奇等幾個團員看著走到地坑另一邊的席巴，皆是毫無保留的釋放出殺意。　　也就是這個時刻，廣場上那些呆愣住的行人，彷彿是時間重新開始轉動，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一邊大叫，一邊慌張失措的逃離廣場。　　一時之間，整個廣場呈現出極為混亂的景象，到處都是尖叫聲和孩童的哭喊聲。　　只有噴泉池中的燈光秀不受影響，持續不停的閃爍、舞動。　　庫洛洛沒有制止團員們宣洩情緒，盯著地坑另一邊的席巴。　　面對各種情況時，當以團規為主，這是旅團立足的根本。　　所以無關於實力，當席巴出手殺掉盧修斯的那一刻起，團員更替的規矩就會立刻生效。　　庫洛洛卸下偽裝用的帽子墨鏡等物件，隨手扔到一旁，繼而看著席巴，以平靜如水般的語氣繼續道：　　“一，接受招攬，加入我的團隊，二，拒絕然後死在這裡。”　　聽到庫洛洛的話，席巴突兀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已經擺出戰鬥姿態的庫洛洛。　　從庫洛洛散發出來的波浪狀念氣之中，席巴看到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很不錯的氣，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席巴在心中給出一個評價，旋即收回目光，仍舊無視庫洛洛的提議，一聲不吭的離開。　　見席巴始終沒有回應庫洛洛的話，瑪奇等幾個團員驀然釋放出最大限度的顯現氣量，各自展露出鋒利的獠牙。　　而庫洛洛卻是直接出手。　　席巴那種視若無睹的反應，已經相當於是拒絕。　　唰！　　庫洛洛身形一閃而逝。　　地坑另一邊。　　背對著旅團眾人的席巴微微抬眸，邁出的步伐落地時，身形也是一閃而逝。　　下一刻。　　場內突兀響起一道沉悶的拳肘碰撞聲。　　聲源處，兩道身影憑空出現，卻是庫洛洛和席巴。　　嘭嘭嘭……！　　兩人展開激烈對攻，拳腳互撞時震盪出一圈圈念氣波紋。　　短短一秒內，兩人用純粹的體術和念技巧交鋒十餘回合，而後驟然分開。　　庫洛洛後撤時，雙腳犁地擦出白煙，手臂上出現一道血痕，但他連看一眼都沒，僅是目不轉睛盯著席巴。　　席巴也是後撤抵地，但穩如山嶽，看向眼前這個跟伊爾迷年齡差不多的年輕男人。　　-----------------　　街道上。　　人群從廣場逃出來，滿臉驚慌失措。　　西索卻逆著人群前行，眼睛微眯，看向廣場的方向。　　遠處。　　莫羅也是逆著人群前行，但他將目光望向附近的制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