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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香江繼承了一家酒樓[八零]-第 3 章 西北牧羊(第2頁),小胖柑,殊沙中文

第 3 章 西北牧羊(第2頁)

 直到爸爸知道自己大約不行了,他寫信給他的師兄,能照顧她,羅伯伯也沒回信。爸爸認為是風聲太緊,他的師兄實在無能為力。

 爸爸臨死前拉著她的手,一遍遍地跟她說:“寧寧,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她答應爸爸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爸爸依然沒能閤眼,直到她守在爸爸身邊,恍惚中打了個盹,想起了前世,她告訴爸爸,自己有能力活下去,也一定會活下去,還會帶他回家,回到粵城,爸爸才閉上了眼。

 有了前世的記憶,嶽寧也明白了羅爺爺是把爸爸當兒子看待,但是伯伯伯母就不那麼想了,他們遠離他們父女,不想被牽累,也是正常。所以當時沒有回信,哪怕爸爸死了,她給伯伯去電報,伯伯也沒回,她將心比心也能理解。

 羅家人會千里迢迢來這裡,讓她很意外。

 “劉爺爺?”嶽寧故意問錯,雖然她窮得叮噹響,沒什麼能給對方騙的,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她還是生了個心眼。

 年輕人皺眉:“什麼劉爺爺,我爺爺姓羅,叫羅長髮。”

 見他說出了正確的名字,還說羅爺爺是他爺爺,嶽寧雖然五歲離開粵城,不過他們父女倆隔幾年就去縣裡的照相館拍照,給羅爺爺寄過去,羅爺爺也會寄他們一家的照片,在信裡說說他們一家人,仔細辨認年輕人,在照片上還是個半大小子,跟眼前的人不太像,這個女人確實能認出來,是羅爺爺的兒媳婦張麗芬。

 “是姓羅。可能我有口音吧?”嶽寧看著年輕人問,“你是國強哥吧?”

 那個女人驚喜地看著年輕人:“寧寧離開粵城的時候只有五歲吧?還記得你國強哥哥?那你記得我嗎?”

 “伯母。”小時候,羅家人爸爸一直掛嘴上,嶽寧怎麼可能不記得?爸爸不太願意說人是非,也曾經提過一嘴,羅伯伯的老婆張麗芬斤斤計較,要是自己回城了,儘可能不要去麻煩羅伯伯,免得夫妻倆為了她吵架。

 “寧寧還記得我?”眼前的人喜極而泣,她溫柔地摸著嶽寧的臉,“這些年,你一個人很難吧?聽到你可以脫帽了,你伯伯第一時間就讓我們娘倆過來,把你帶回粵城。讓你爸也能安心。”

 他們千里迢迢來帶她回粵城?還是在上面宣佈傾右人員脫帽沒多久。

 他們父女倆在這個山村裡,山村雖然窮困,卻也淳樸。城裡那幾年可不像山村裡,風頭緊,羅伯伯不敢跟他們父女倆聯絡吧?人家先自保,再有餘力幫人,也是情理之中。嶽寧為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有站在羅伯伯的角度去想而羞愧。

 她連忙說:“伯母、哥哥,別站著了,進屋裡坐。”

 這時春梅嬸看向田棗花,鼻孔裡出氣,哼笑了一聲:“田棗花,剛才你還說阿寧,要等十年八年才能回城了,你看這不是來人接她了嗎?”

 嶽寧正要迎接伯母和國強哥哥進屋,見田棗花翻了個白眼:“別剃頭單子一頭熱,以為回城那麼容易?我聽知青們說,回城除非是親爹媽肯提前退休,否則哪兒來的名額給你回城?”

 田棗花說話口氣刻薄,說的卻是實情,現在要回城非常難。

 “誰跟你說回城只能爹媽提前退休了?”張麗芬轉過頭去,眼珠子快翻到天上了,鼻孔裡出氣,哼了一聲,“知道粵城的福運樓是一傢什麼樣的飯店嗎?知道寧寧她伯伯在福運樓裡做什麼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3章西北牧羊

 夏日,蜿蜒的黃土高坡上,綠意星星點點,羊群悠閒地吃著草。

 坐在斜坡上看書的嶽寧,抬頭看向太陽,差不多了,該回了。

 她把書塞進打了補丁的破舊書包裡,撐著羊鏟站了起來。

 邊上蹲著的黑狗見她站起來,立馬也爬了起來。

 嶽寧剷起一塊土,往頭羊方向砸去,黑狗飛奔出去驅趕羊群。

 嶽寧甩鞭子,鞭子破空的聲音,加上她的吆喝,羊群往前移動。

 早上六點起床割羊草,曬草料,再趕羊出來,帶著羊群翻山越嶺,傍晚日落前趕羊回家,這是她如今的日常。

 一個坡連著一個坡,走上五六里山路到了他們生產隊的路口,路口的廣播喇叭剛好響起《歌唱祖國》的樂曲聲。

 路口撞見扛著鋤頭回來的社員,嶽寧跟他們熱情地打招呼。

 一位大叔說:“嶽寧,你放工時間卡得可真準,一到喇叭響,就回啊!”

 嶽寧邊趕著羊邊說:“有財叔,您這是什麼話?我回來,還有一地羊草要收,按照道理我應該提前半個鐘頭回來才對。就是怕您這種瞭解不全面,不能實事求是看問題的同志,以為我早退,所以啊!我放工之後再收羊草,我比你多出半個小時工,月底的算工分,年底評先進,你得幫我作證。”

 “小丫頭片子,一張嘴利索得不行。”這位大叔問,“說正經的,今天早上廣播裡說了,中央發文,傾右人員一律脫帽,帽子摘了,等政策下來,你就能回城,做城裡人了。”

 嶽寧笑呵呵,剛要謝大叔吉言,後頭冒出一箇中年女人,冷笑一聲:“就算是脫帽了,這麼多知青都等著回城,就她這種狗崽子,想回城,排隊也得等十年八年。”

 這個女人是大隊許會計的老婆田棗花。許會計家的老二是個傻子,本地的姑娘就是窮苦些也沒人願意嫁,嶽寧的爸一死,田棗花就託人媒。

 嶽寧爸生病,出不了工,還要用錢,問大隊裡透支了一整年的工分,原本想著他一個壯勞力,身體好了之後,慢慢還。可他一死,就留下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她一天就兩三個工分,壯勞力是五六個工分,且不說她一個小姑娘家家,這些工分要還到什麼時候?她接下去還要過日子,沒了爸,怎麼活?加上一個人人可欺負的“狗崽子”身份,讓田棗花覺得,自家這個提親,那就是口袋裡取粑粑,穩當得很!

 田棗花跟媒人說,只要嶽寧肯給他們家老二當媳婦,她爸欠的工分,他們一家子給還上。許家上下五個壯勞力,十二口人,給她還上工分,真的是小事一樁。她現在沒了爹,日子也難過,先住進他們家,等她出了孝,滿了十八再跟老二圓房。

 自己處在在那樣的境地,還揹著那樣的身份,媒婆和田棗花的提議說難聽是趁人之危,公允來說卻是各取所需,同住一個村,抬頭不見低頭見,不願意就拒了唄!

 然而,田棗花就不那麼想了,她認為他們老許家,開出這麼好的條件,嶽寧一個狗崽子都不肯嫁?田棗花氣得肝疼,到處跟人說,她是天生孤煞命,克父剋夫,一輩子要做寡婦的,所以他們老許家不敢要她。

 這話傳到嶽寧耳朵裡,她火了,找了個機會,偷跑到大隊辦公室,在廣播喇叭裡喊:“田棗花同志宣揚封建迷信,生在新中國,心還在舊社會。吃人的舊社會,用迷信來迫害婦女……”

 許會計反應過來,衝進來要把她拖走。但是這個小閨女力大如牛,就能塊石頭似的,佔在位子上,一口一個唯物主義,一口一個封建殘餘,許會計只能拔了喇叭線,嶽寧看見大隊書記,拉著書記求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