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罷黜池竹漪

 收拾完了池竹漪,林月嬌走到司盈溪面前。

 司盈溪已經被剛才的一幕嚇住了,連連退後,惶恐說道,“我可沒汙衊你娘,我說的是實話,怎麼?你父母做出來的事,還不讓人說了?”

 “我父母並無不可讓人說的事,也得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什麼叫做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麼叫做私相授受?你也是忻州人,這件事在忻州不是秘密,你和池竹漪既然知道我孃的來歷,怎麼只說其一,不說其二?”林月嬌看著她,“不要臉這個詞那還是自己端著吧,我娘承受不起。”

 說著,林月嬌看向場中的閨秀說道,“我娘確實是罪臣之女,但是在景家獲罪之前,我父母就已經定下了娃娃親,兩家早就行了文定之禮,互相交換了庚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書信物一一俱全,只等操辦婚事,天有不測風雲,我外公家獲罪,我爹有情有義,並沒有因為我娘是罪臣之後便悔婚。按大昭律,被判全家流放的女眷,若有婚約,歸其夫。於是我爹將我娘光明正大的接了回來,在接回來的時候,押送我娘全家流放的朝廷命官有感我爹孃情比金堅,當場為他們主婚拜堂,傳為一段佳話。”

 “所以,說我爹孃如何的,請把事情瞭解清楚再來說話。至於池竹漪剛才說我祖母不滿意,你又不是我祖母,你怎麼知道我祖母不滿意?我們林家書香世家,最重信義,怎麼會做出這種悔婚的事情。不信,諸位大可以問問我祖母,可滿意這婚事?”

 最後這句話就是光明正大的耍無賴了。

 臨老太君心裡一千萬個不滿意,也不會承認。

 不然那就是嫌貧愛富,不守承諾。

 “說的不錯。”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眾人身後傳來,正是禮考的主考魚老夫子魚康濡。

 眾女一看是他老人家來了,起身行禮。

 “老夫前來放榜,沒想到卻看到了這麼一出好戲。”魚康濡摸著白花花的鬍子,臉色嚴肅說道,“自朝凰娘娘以來,我大昭三年一度朝凰選秀,以九品定閨秀,成為定製。尋常人都知道閨秀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朝凰書院第一科開考的不是才藝,不是文采,而是德。第二科也不是才藝,而是禮。諸位想必就該明白,閨秀排在最前面的並非才藝,而是德禮,無德無禮之人,即便再有才,也不配稱為閨秀。所以,池竹漪,你的德禮考試很好,可是老夫此時所見,卻正如這位姑娘所言,讓你過了的德禮考試,那便是老夫瞎了眼。老夫宣佈,你德禮這兩科,不合格。”

 這話一出,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怎麼會,怎麼可能,你怎麼能廢除我的成績,我明明考的很好……”池竹漪急了,憤怒說道,“你公然徇私偏袒!你跟林月嬌什麼關係,你收了她什麼好處?”

 魚康濡不怒反笑,“老夫主考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說徇私,呵呵。難怪你會如此汙衊別人的家母,如此作派,池家的家教,可真是叫老夫大開眼界。等回到京城,必然參池雙祥一本。連家都教不好,還做什麼官。”

 魚康濡可是出了名軟硬不吃,清廉正直,脾氣又臭又硬。

 林月嬌也沒想到魚康濡這麼火爆直接,就這麼把池竹漪給革除了。

 “魚老夫子,池竹漪也是無心之失,直接革除,未免太過了吧。她德禮兩科,應該考得不錯,就這麼革除,豈不是白費了辛苦。再者,林月嬌也打了她,比起池竹漪,這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連詩兒蹙眉說道。

 “池竹漪考的確實很好,四科全過,其中德試這一科還是上品。”魚康濡板著臉說道,“但是婦德不是寫在紙上的,這等言行不一者,更是可惡。至於打人,老夫覺得有人辱及家慈,我也不能忍,雖然拳腳有辱斯文,但不違背德禮,事出有因,乃是至孝之舉。至於打人是否犯法,那就和老夫沒關係,老夫只管考試,不管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