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小果 作品

第99章 賈政面對官場的腐敗展現出無奈(第2頁)

 大家都說:“好十爺,您這麼可靠,您要是不管我們,我們真是沒救了。”李十兒說:“別等我出了力賺了錢,你們又說我賺大了,鬧騰起來,那就沒意思了。”眾人忙說:“您放心,絕對不會有那事兒。就算賺的不多,也比我們自己掏錢強多了。”

 正聊著呢,糧房書辦就顛兒顛兒地過來找週二爺。李十兒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一條腿擱在椅子上,腰板挺得筆直,斜了他一眼:“找他幹嗎?”書辦趕緊收了手,陪著笑說:“大人來了都快一個月了,這些州縣的官員一見大人的告示,哪個敢造次,這會兒都還沒敢開倉。要是漕運過了,咱們大人還來這兒幹嗎?”李十兒一瞪眼:“別胡說八道,我們老爺是說話算數的,說一不二。最近本來說要發文催糧,還不是我建議緩緩,才沒發。你找週二爺到底啥事?”書辦說:“就是想問問催文的事,沒別的。”

 李十兒一撇嘴:“越發胡來了,我剛才提催文,你就跟著亂說。別偷偷摸摸地說什麼賬目,小心我讓大人把你打了,趕你走!”書辦說:“我在衙門三代了,外面也有人認識,家裡日子也能過,規規矩矩跟著大人升官也行,不像那些等著米下鍋的。”說完,打了個招呼:“二太爺,我走了。”李十兒趕緊站起來,笑著:“這麼不禁逗,幾句話就急了?”書辦說:“不是我急,再說什麼,不是連累二太爺的名聲了?”李十兒拉著書辦的手問:“你貴姓啊?”書辦說:“不敢,我姓詹,單名一個會。小時候也在京城混過幾年。”李十兒說:“詹先生,我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咱們哥倆是一樣的,晚上過來,咱們聊聊。”書辦也笑:“誰不知道李十太爺你厲害,我一詐就嚇住了。”倆人笑著分開,晚上書辦就和李十兒聊了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就去跟賈政彙報工作,結果被一頓臭罵。隔天去拜訪客人,裡頭的人吩咐下人準備,外頭的人也應答應了。等了好一會兒,準備工作已經搞了三遍了,大堂上卻連個接鼓的人都沒有。費了好大勁兒才喊來個人敲了鼓。賈政走出暖閣,站那兒喝道,卻發現衙役只有一個。賈政也沒多問,走到臺階下上了轎,又等了好一會兒轎伕才到齊,這才出了衙門,炮聲卻只響了一下。吹鼓亭裡,鼓手就一個,吹號筒的也就一個。

 賈政火大了,說:“平時都挺好的,今天怎麼這麼不靠譜?”抬頭一看那些執事,也是歪歪斜斜的。拜完客回來,就把誤班的叫過來要打。有的人說是因為沒帽子,有的人說是號衣當了,還有的說是因為三天沒吃飯,抬不動。賈政氣得打了幾個,後來就算了。

 隔天,管廚房的上來要錢,賈政就把帶來的銀兩給了他。之後,他感覺事事都不順心,比在京的時候麻煩多了。沒辦法,就叫來李十兒問:“跟我來的這些人怎麼都變了?你也得管管。現在帶來的銀兩都用光了,俸銀還早,得讓京裡送來。”李十兒說:“老爺,我天天都在說他們,可這些人就是沒精神,我也沒辦法。老爺說要從家裡取銀子,取多少呢?我聽說節度衙門這幾天有生日,其他府道的老爺都送了上千上萬的,我們到底送多少?”

 賈政一聽就急了:“怎麼不早說?”李十兒笑著說:“老爺最聖明瞭。我們剛來,跟別的老爺也不太熟,誰會告訴我們?他們巴不得老爺不去,好想老爺的美缺呢。”賈政生氣地說:“胡說!我這官是皇上給的,不給節度做生日,我就不做這個官了!”李十兒笑著回答:“老爺說得對。京裡離這兒遠,所有的事都是節度奏聞。他說行就行,不行就挨不住。等我們反應過來,已經晚了。老太太、太太們哪個不希望老爺在外頭風光地做官呢?”

 賈政一聽這話,心裡門兒清,就問:“我正想問你呢,怎麼不早說?”李十兒苦笑著回答:“我哪兒敢啊,老爺既然問了,我不說就是沒心沒肺,說了又怕老爺您生氣。”賈政不耐煩地說:“你只管說,說得好聽就行。”

 李十兒嘆了口氣:“那些書吏衙役,哪個不是掏錢買官的,誰不想發家致富?都是為了養家餬口嘛。自從老爺上任,也沒見為國家出啥力,反倒名聲在外了。”賈政好奇地問:“民間都怎麼說?”李十兒說:“老百姓都在傳,‘新官上任三把火,越嚇唬人越想撈錢。州縣官兒害怕了,就得多送銀子。’收糧的時候,衙門裡故意說,新道爺的法令嚴,不敢明要錢,但這樣一來二去,那些鄉民寧願花點錢,早點解決問題。所以大家都不說老爺好,反而說老爺不懂民情。就是老爺您最鐵的哥們兒,那也是因為會來事兒,上下和睦,才混得風生水起。”

 賈政聽了,生氣地說:“胡說八道,難道我就不懂世事嗎?難道要我跟他們同流合汙?”李十兒小心翼翼地說:“奴才就是擔心這個,才敢直說。如果老爺真這麼做,萬一功不成名不就,到時老爺再怪我嘴不嚴,那可就晚了。”賈政問:“那你有什麼高見?”李十兒說:“也沒啥,就是趁著老爺精神好、年紀輕,上面有人支持,老太太身體硬朗,多為自己著想。不然,一年不到,老爺家的錢都可能貼進去,還得罪上下左右,都說老爺貪財,藏著掖著。萬一遇到棘手的事,誰會幫老爺?那時想挽回都來不及。”

 賈政疑惑地問:“你這是讓我當貪官嗎?不要命了,還想毀了我祖先的名聲?”李十兒解釋說:“老爺英明,您沒看到去年那些出事的大官嗎?他們跟老爺關係都不錯,都說自己是清官,現在名聲呢?還有那些親戚,老爺以前總說他們不好,現在不也都升官發財了。關鍵是要做得好。老爺得知道,既要顧民,也要顧官。如果按老爺的意思,不讓州縣官賺一分錢,那外頭的差使誰去辦?只要老爺外面保持清譽,裡頭的麻煩,奴才我來解決,不會影響老爺的聲譽。奴才跟了老爺一場,總得掏出良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