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小果 作品

第90章 黛玉聽到寶玉婚事未定,病情竟出乎意料地好轉(第3頁)

 再說薛姨媽家讓金桂搞得天翻地覆的,那叫一個亂啊!婆子一回來,一提岫煙的事,寶釵和她媽倆人眼淚就下來了。寶釵說:“都是因為哥哥不在家,邢姑娘得多受幾天罪了。幸虧鳳姐姐還靠譜。咱們自家的人,以後還得多個心眼兒。”

 正說著,薛蝌進來了,他說:“大哥這幾年在外頭交的朋友,沒一個像樣的,全是些狐朋狗友。我看他們心裡不踏實,就是想探探風聲。這兩天我都把他們趕出去了,以後也讓門房看著,這種人不準再放進來。”

 薛姨媽問:“是不是蔣玉函那些人啊?”薛蝌說:“蔣玉函沒來,是別人。”薛姨媽一聽,又傷心了:“我雖然有兒子,但現在感覺跟沒有一樣。就算上司同意了,也是個廢人。你雖然是我侄兒,但我覺得你比哥哥還明白事理,我這後半輩子就靠你了。你得好好學,別學壞了。你那未婚妻家道也不比以前了,女孩子出嫁不容易,別的也不圖,就希望女婿有出息,她們的日子就好過了。邢丫頭是個有廉恥、有心機的,能守貧也能耐富。等咱們的事情解決了,早點把你們的婚事辦了,我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薛蝌說:“琴妹妹還沒嫁出去呢,那才是太太你該煩心的事。這個,算什麼啊。”大家就又聊了一會兒別的。

 薛蝌一溜煙回到自己屋,吃完晚飯,突然想起邢岫煙那妮子還住在賈府園裡,那可真是給別人打工,寄人籬下,而且她還挺窮的,日常開銷啥的肯定好不到哪兒去。再說,當初一起來的路上,她的模樣性格自己都門兒清。心裡就不平衡了:像夏金桂那樣的,怎麼就讓她有錢,嬌生慣養的那麼霸道;邢岫煙這樣的,怎麼就讓她過得這麼苦呢?閻王爺給人定命運的時候,是不是喝多了啊?越想越悶,就越想吟首詩發洩一下,可又覺得自己沒那閒工夫,只好隨便寫寫,圖個心裡痛快:

 蛟龍失水似枯魚,兩地情懷感索居。

 同在泥塗多受苦,不知何日向清虛!

 寫完之後,瞧了瞧,心裡想把它貼牆上,但又覺得有點害羞,自己在那兒嘟囔:“可別讓人看到,免得被笑話。”然後又讀了一遍,心想:“管它呢,貼上自己欣賞,解解悶兒吧。”再一看,還是覺得不妥,就把它夾進書裡。他又琢磨:“自己也不小了,家裡還遇到這麼倒黴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這弱不禁風的女子,就這麼孤苦伶仃的!”

 正想著呢,寶蟾推門進來了,手裡拿著個盒子,一臉笑意地擱桌上。薛蝌趕緊站起來請她坐。寶蟾笑眯眯地對薛蝌說:“這是四盤水果,一小壺酒,大奶奶讓給二爺送來的。”薛蝌陪著笑說:“大奶奶太費心了。叫個小丫頭送來就行,怎麼還勞煩姐姐親自跑一趟呢?”

 寶蟾說:“哪兒的話,咱們是一家人,二爺不用這麼客氣。再說,我們大爺那檔子事,也讓二爺操了不少心,大奶奶早就想親自準備點東西謝謝二爺,又怕引起誤會。二爺也知道,咱們家表面和氣,心裡可不一定。送東西小事,但免不了有人背後說三道四。所以今天只准備了點水果和酒,讓我悄悄送來。”說完,又俏皮地看了薛蝌一眼,說:“以後二爺別再這麼說話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們只是下人,能服侍大爺,就能服侍二爺,這有什麼關係呢?”

 薛蝌本來性格忠厚,又年輕,沒見過金桂和寶蟾這麼對他,心想剛才寶蟾說的也有道理,就說:“水果就留下吧,酒我就不喝了。我本來就不怎麼喝酒,除非特殊情況才喝一點,大奶奶和姐姐應該也知道吧?”寶蟾說:“別的我都能做主,但這件事不行。大奶奶的脾氣二爺也知道,我拿回去,她不會認為二爺不喝,反而會怪我不盡心。”

 薛蝌沒辦法,只能留下。寶蟾要走時,又往門口看了看,回頭對薛蝌一笑,還用手指了指裡面,說:“他可能還要親自來謝謝二爺呢。”薛蝌一頭霧水,有點尷尬地說:“姐姐替我謝謝大奶奶吧。天氣冷,小心著涼。再說,咱們叔嫂之間,也不用這麼講究。”寶蟾沒說話,笑著走了。

 薛蝌一開始還以為金桂是因為薛蟠那檔子事兒心裡過意不去,弄了酒果來給他賠個不是,也可能是這麼回事。但一見寶蟾那鬼鬼祟祟、不倫不類的樣子,心裡也犯起了嘀咕。可轉念又一想:“她好歹是嫂子,能有什麼呢?或許寶蟾年輕不懂事,自己不好意思直說,拿金桂的名頭說事,也說不定。但終究是哥哥的人,總不好怎麼樣。”

 突然,他又想:“金桂那性子,本來就不像大家閨秀,有時候高興了,打扮得妖里妖氣,還覺得自己美得不得了,指不定心裡藏著什麼壞呢?要麼就是她和琴妹妹有什麼不清不楚的,想使這毒計,把我拖下水,弄個不清不白的名聲,也不是沒可能。”這麼一想,薛蝌心裡不禁有些害怕起來。

 就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窗外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把薛蝌嚇了一跳。不知道是誰,故事就到這裡,下次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