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不可置信的趙昊！

看著一臉笑意的李老，趙昊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家老師是不是有些太向著這個葉蕭了？這明明彈的一塌糊塗怎麼到了老師眼裡好像還是這小子故意的一般？

他有些無奈的開口道：“老師，真不是我想潑您的冷水，之前這小子的資料您也看過了，他就是個新生，甚至都不是鋼琴專業的學生，我承認之前他創作出的那首曲子很驚豔，也不否認他在鋼琴上的天賦，可即便如此也說明不了什麼，要我看也許這才是這小子的真正水平。”

趙昊當然不敢在自家老師面前公然去質疑葉蕭獨自創作出那首《月光》的真實性，但是看完葉蕭這次的表現之後，他有些懷疑這小子是否真的有能力獨立創作出讓人如此驚豔的曲子。

要知道葉蕭剛剛的表現在他看來無疑是災難級的，拋開他彈奏出的這首曲子給人的聽感這樣的主觀因素不談，單看葉蕭實際的演奏水平比照之前近乎完美的欒雲就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不對，他都沒有和欒雲相提並論的資格，因為他的演奏不僅僅是節奏上的問題，而且還犯了不少他認為十分低級的錯誤，甚至可以上升到演奏的態度問題上，這些錯誤如果出現在他教導的學生裡，那麼毫無疑問這個學生以後會失去接受自己指導的資格。

所以他一點都不理解自己老師為什麼會說這個葉蕭是在藏拙，就算葉蕭真的如老師講的那樣實力卓絕，刻意不願表露自己，但不動聲色隱藏實力的方法也有很多種，相信是個鋼琴專業的學生都做得到，又怎麼需要彈奏成這個鬼樣子？在他看來自家老師說的那種情況根本不存在。

李老非常瞭解自己這個得意門生，他微微偏過頭看向後臺的方向，眼裡冒出一縷金光：“我知道你可能很難相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孩子的演奏，有沒有覺得有一絲違和感？”

趙昊聞言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確實如自家老師所言，葉蕭的演奏好不好聽先不說，的確讓他感到一絲彆扭，不過這有什麼奇怪的，他的節奏彈的如此混亂，要是不彆扭才奇了怪了！可看自家老師的反應，這背後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李老沒有看到那個身影，不過他也沒多在意，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說這孩子彈的節奏變換太過奇怪，以至於給人的聽感太過割裂，進而產生不小的違和感，那我再問你，其他學生的節奏出現混亂時一般會出現在什麼位置？”

什麼位置？這是在考驗他的功課嗎？趙昊張口就答道：“當然是思緒不穩的時候，也就是不熟練的位置，不知道如何處理的地方，或者是彈錯的位置。”

這有什麼可難的，他也是一路慢慢成長起來的，其他人經歷的挫折他自然也經歷過，就比如葉蕭這次的演奏，在他看來如此割裂的原因其實簡單的很，那就是他根本無法駕馭這首曲子，導致錯誤犯了一大堆，這毫無疑問會影響到他演奏時的節奏。

要知道鋼琴演奏講究一氣呵成，心態穩定是第一位的，情緒的波動自然會影響自己的發揮，就比如葉蕭剛剛的表演，換成是任何人彈錯了那麼多地方，基本上都算是毀掉了這場表演，要是心態不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那才是見了鬼了。

李易剛見自己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自己這個傻徒弟似乎還沒有領會到他話裡的意思，沒好氣的說道：“小昊啊！我記得你年輕那會兒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怎麼這會兒年紀倒是長上來了，可是這腦闊兒好像愈發的不靈光了啊？”

“......”趙昊之前當然沒少聽到老師調侃自己，無聲的沉默已經是對於自己的恩師最大的抗議了。

李易剛見自己弟子半點不識逗，也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笑著說道：“那你好好想一想這個叫做葉蕭的年輕人在演奏時，他的錯誤，或者說他情緒波動是出現在彈錯之前，還是在彈錯之後？”

趙昊聽到老師的話頓時覺得有些慌謬，這算什麼問題？他下意識的回答道：“當然是彈錯後......”

剛說到這兒，他的腦中似乎閃過了什麼，突然瞪大了雙眼看向自己老師，驚聲說道：“老師，您的意思是這小子的節奏變化都是出現在彈錯前？”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演奏是一個十分連貫的過程，在演奏者信心滿滿的進行演奏時，一個十分細小的失誤都會影響到演奏者的狀態，進而有可能影響到他整個的節奏。

所以是個人都知道情緒波動一定會出現在彈錯之後，或者說情緒波動一定會是在狀況之後，哪有先出現情緒波動然後再出狀況的？這從人性上講都不符合常理。

可現在自家老師的意思就是剛剛葉蕭的演奏就是如此，而且他也十分不願意承認這的確是事實。

難怪他之前對於葉蕭的演奏總覺得十分的違和，現在想來就是如此，他總是在出現問題前節奏就有了些許的變化，緊接著就出現了一處錯誤，而不是因為錯誤造成的慌亂進而導致的彈錯！

這種完全不符合常理的情況接連不斷的出現，聽在一眾長時間浸淫在鋼琴領域的人當然會感覺到十分的違和，這就好像葉蕭在精準預測自己的失誤一般，總是在刻意的提醒這些評委，你們看，我可馬上要失誤了！

這有多離譜自然不用多說，先不說這樣做有多難，更有多讓人難以理解，就有一件事就根本無法解釋，那就是既然都知道自己接下來會彈錯，那對於這些鋼琴專業的學生來說接下來就不可能會彈錯，誰會在自己明明知道馬上要犯錯的情況下還能彈錯的啊！

而且葉蕭犯的錯誤裡有很多都是極其可笑的，或者說是極其低級的失誤，現在想來在這些失誤之前似乎葉蕭也“預料”到了，這更加讓趙昊無法理解。

李老對於自家徒弟的反應非常滿意，他笑著說道：“怎麼，是不是有些暈了，感覺之前的一切似乎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所以我才會說這小子是在藏拙啊！”

趙昊聞言一愣，沉默片刻後眼神突然一亮，只是隨即他的表情變得更加的古怪，他明白了自己老師話裡的意思，剛剛這一切要是按照常理來講根本就解釋不通，可老師已經給了他答案，那就是這小子這麼做是故意的。

他就是在故意犯錯，而只要這麼想，這一切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因為他要故意犯錯，所以在每次“刻意”犯錯前，他才會有情緒波動，也才會如此精準的預測自己的每一次失誤。

可即便如此趙昊非但沒有覺得豁然開朗，反而更加疑惑，一個新的問題縈繞在他的心頭，那就是就算如老師猜測的一般，可犯錯這件事又怎麼會這麼難？甚至要做的如此的“刻意”？這小子只要隨意敲錯幾個音不就行了，至於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嗎？

似乎是看出趙昊的疑惑，李老的眼神變得有些炙熱，因為此時葉蕭已經從後臺走向了觀眾席，而李老的目光就這麼緊緊盯著這個給他帶來極大驚喜的少年。

之後他說出了一句讓趙昊目瞪口呆的話：“如果對這孩子來說彈奏這首曲子已經近乎本能，彈錯甚至比彈對要困難的多，之前發生的這些是不是就很好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