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野種(第2頁)
身後的袁景,像是一隻無助的小獸,不住的嗚咽,淚水終於衝出來,眼前一片模糊,那一刻,似乎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她身上那世界末日般的支離破碎。
她雙眼緊閉,全世界都能感受到她的心灰意冷,她用牙咬著自己的拳頭,竭盡全力想制止抽泣發出的響聲。
那悲慟、壓抑、絕望彷彿從她靈魂深處被剝離出來,一絲一縷地散佈在這空間內,編織出一張灰濛濛的網,懸浮在大家的頭頂。
所有光線都變得朦朧模糊,春天的晚風很大,很涼,袁景的眼淚風乾了再流,流了再幹,臉上已能感覺到那種風呲出的皸裂的刺痛。
即使滿臉淚痕,也止不住姚父姚母的冷嘲熱諷,“野種生野種”,“上粱不正下樑歪,老婊子生小婊子,哈哈哈哈”...他們或許以為此時的言語攻擊還能起作用。
姚旌不裝了,他並沒想過阻止父母對袁家母女的冷嘲熱諷,他像等待魚兒上鉤一般,賭袁景一定會崩潰,一定會妥協。
她,只有他這一棵救命稻草了,不由得她不回心轉意。
好言聊慰人心,惡語堪比殺人不見血的刀。
那些中傷讓袁景的血壓瘋狂飆升,胸悶頭疼,她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
原來《九品芝麻官》裡周星馳把人罵吐,也不是絕對的誇張手法。
言語的傷害,會在記憶深處久久不能祛除,含著鄙夷、詆譭和蔑視,嚴重地會導致窄化效應。
任憑袁景的心臟再怎樣強大,只要那兩個字襲入耳朵,她仍舊是無法理智地面對。
眾人合力把這一家人渣像丟垃圾似的轟了出去,再回來七嘴八舌地安慰著眼神空洞的袁景。
她,真的累了,她感到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去應付外界的一切了。她好不容易拼命爬出了每一個命運的坎坷,似乎老天總拿她的幸福和快樂在跟她這個人博弈。
她真的已經盡力了,她認命了,她疲憊地看著大家,想說點什麼,卻欲言又止,的確是沒有氣力了。
大家都一聲不吭,若無其事地各幹各的,芊芊和葉玫幫著蘭姨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