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殷總真乃作死的一把好手
緊接著幾股強悍陰風從殿內穿堂而出,吹得我連連後退五六步!
什麼情況……
我勉強站穩腳跟,放心不下殷長燼就著急小跑進殿。
一腳邁進門檻,我昂頭就瞧見立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範大哥和白大哥,範大哥低垂著腦袋欲朝殷長燼恭敬回話,白大哥偷偷抬起的目光撞見我,怔了下,隨即立馬拉了把身邊範大哥的袖子。
範大哥一顫,下意識也朝我望過來,看見我頓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動呼喚:“梔梔,你總算回來啦!”
“範大哥白大哥,你倆怎麼也過來了?”我意外問道,視線下移,落到坐在茶桌旁剛摔了茶壺,臉色還沒變過來,錯愕望著我略有幾分不知所措的殷長燼身上,“剛才,誰惹你了?你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嚇到你了?”他快速起身,伸手拉住我,帶我去旁邊坐下,眼底慍怒尚未散去,但還是儘量柔和了臉色,放輕聲和我說話:“公司的事,我沒控制住脾氣,是我不好,嚇著夫人了。”
範大哥和白大哥都追來了,看來確實是公司出了什麼事,難怪他那麼著急上火。
“嚴重嗎?需要你回去處理?”我問。
他平靜下來,另倒了杯熱水放進我手裡,“不用,小黑小白能解決。”
站在邊上的範大哥和白大哥配合點頭:“對對對,我們能解決!”
“完全可以!”
我半信半疑地點頭:“哦。”伸手幫他脫外套:“你的胳膊該換藥了,先脫下來,後殿就有草藥,我重新給你包紮。”
他柔聲和我客氣:“那就辛苦夫人了。”
範大哥和白大哥總算找到機會暫時開溜,聞言緊忙說:“我我我、我去後殿給你拿草藥!”
“我也去!哥你等等我啊!”
像是遲一秒殷長燼就能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樣。
我拿他沒辦法地幫他脫去白襯衫袖子,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臂上紗布。
被血浸爛的草藥粘在棉布上,我拿出消毒溼巾給他擦去傷口附近的汙血,看著那道深切入骨,白肉外翻的大口子,頭皮發麻地湊上去吹吹。
“還疼嗎?”
“有點。”
“我看你一點也不疼,疼的話還讓我枕著你這條傷臂睡一夜?”
“夫人好不容易才肯給我表現的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了。”
我裝作生氣,故意不看他:“別以為這樣我就能不計前嫌好了傷疤忘了疼……範大哥和白大哥都來找你了,你現在身體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礙,公司有事需要你你就趕緊回去吧。”
“誰說沒大礙,夫人,我好像生病了。”
“啊?什麼時候?風寒?”我好奇。
他厚顏無恥拿起我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眼底怒意盡消,泛起三兩絲暖意,曖昧逗我:“剛得的,一分鐘看不見夫人,我就心悸。”
我瞬間無語住,把爪子抽回來,沒好氣地懟他:“我看你不是心悸,你純屬閒的。”
他索性也不要這張俊臉了,單手摟住我的腰就往我懷裡依偎,闔目勾起唇角:“對,是閒的,沒有夫人在,我什麼事都不想做。”
“你悠著點,胳膊還沒有包紮好呢!”我拿他沒辦法的提醒,他箍著我的腰不肯放,淺聲和我商量:“夫人,我們回家好不好?”
“家……”
我愣住神,雖然我看過他和北善柔的聊天記錄,兩人之間確實沒有什麼更深一層的關係,可在雲皎山莊發生的那些事,我還是想起來就心梗。
“我、我師父好不容易才出關一次,我想在五陽觀多待幾天。”我別過頭,找理由敷衍他。
他當然能聽出我的話意,知道我還沒法原諒他,就溫聲縱容道:“那我陪你在五陽觀多住幾天。”
“你可以先回去的。”
“不急,我可以等夫人。”他靠在我身上低低呢喃:“免得夫人趁我不注意,又跑了。”
我硬著脖子假裝看地上摔碎的紫砂壺,小聲吐槽:“跑?我能跑到哪裡去……無論跑到哪你都有辦法逮著我……”
真是可惜了這把油亮色正的紫砂壺啊,被殷長燼這個手欠得糟蹋了。
不過、這紫砂壺看著有點眼熟!
等等,這不是紫陽師兄剛捯飭好準備送師父的那把嗎?壺把手上還盤條龍!
“這、紫砂壺是誰給你的?!”我抓住殷長燼肩膀激動把他晃醒神,他皺了皺眉,瞟了眼地上的碎渣渣,略有些許心虛:“咳,紫陽拿來……給我試用的。”
“試用?這玩意還能試用?!”
我緊張到語無倫次,抓著殷長燼就瘋晃:
“啊你完啦!這是紫陽師兄親手做給師父的!說是當做師父的出關禮物,你竟然把它摔了!你活不耐煩了啊!”
就算殷長燼是京城首富,就算他是五陽觀最大的金主贊助商,可我師父要抽人從來都不看對方什麼背景!
加上師父早就曉得殷長燼和我的事……徒弟的老公,這回不得往死裡整啊!
殷長燼這傢伙此時還迷糊著,天真地咳了咳:“那個,現在讓紫陽重做一把……來得及嗎?”
我眼皮子直跳:“你覺得呢?”
殷長燼:“……”
都怪這傢伙手太欠,以至於等兩位大哥拿著草藥趕回來後,我直接把殷長燼扔給他們包紮收拾,自己則慌忙找個帕子去把摔爛的紫砂壺碎渣渣一點一點撿起來,包好。
白大哥看我瞪大眼睛找碎渣找的辛苦,不好意思地扎我心:“梔梔啊,壺碎都碎了……你就算蹲地上找到所有碎片,也沒法讓紫砂壺復原啊……”
我恨不得去屋裡找塊放大鏡一寸一寸的找殘渣,蹲在門口生無可戀道:“我知道紫砂壺沒法復原,但碎渣渣必須找全!”
“啊?為什麼啊!”
“你沒聽說過一個成語,叫做毀屍滅跡嗎?”
“啊……”
“我準備把這些碎片拿到後山,丟掉!到時候就死咬著紫陽師兄沒送來,紫陽師兄這麼大歲數了,記憶出差錯再正常不過了。
到時候我們統一口徑多忽悠他兩句,他肯定會陷入自我懷疑,以為壺是他自個兒弄丟的,只要找不到壺的碎渣渣,紫陽師兄就永遠也發現不了真相。”
“能成嗎?我可聽說那紫陽道長能掐會算,揮一揮拂塵就能通過去未來……”
我僵住,捂著手裡的紫砂壺碎片拉長臉,無情道:“不能成就把他的長燼兄供出去讓師父燒了祭天!”
白大哥:“……”
殷長燼:“……”
範大哥:“太殘暴了!”
奮戰了一個多小時,我才順利收集完所有茶壺碎渣,並在紫陽青陽兩位師兄沒注意到時,偷偷溜去了後山,在一片小水塘附近,用鏟子挖個坑,把一包紫砂壺殘屍丟進去埋了。
師父啊,徒兒對不起你啊,不是徒兒吃裡扒外,主要是按你老人家生平對紫砂壺茶具的喜愛,我是真怕你得知真相後把殷長燼也當成茶壺摔了……
殷長燼這傢伙雖然偶爾不做人吧,但大部分時間,腦子還是正常的……現在離婚又離不成,只能,湊合過吧……師父你說得對,留在身邊當個暖床神器也行啊!
這叫,物盡其用。
下午。
由於周鳳兩家都破天荒地來五陽觀祈福,且捐了一大筆香油錢,見錢眼開的紫陽師兄決定帶領幾位親傳大弟子開殿為周鳳兩家辦場法事。
做法事的過程比較隆重,周家夫人和鳳南天沈碧珠都親自蹲在現場守著。
周玉池不知道一個人跑哪溜達了,而和鳳家同車而來的,還有個姓李的年輕男人。
那年輕男人據說是稅務部門一個小領導家的公子,和鳳微雪是同門師兄妹,與鳳微雪關係極親近。
鳳微雪來五陽觀,我總覺得她居心叵測,於是就私下安排了個小師侄幫我盯著鳳微雪。
果不其然,下午兩點,法事剛開始,小師侄就跑過來給我打報告,說鳳微雪和她師兄悄悄進了觀裡的藏書閣。
他們大概以為藏書閣內會有什麼關乎五陽觀氣運的寶貝,可這次他們到底是失算了。
五陽觀真正的寶貝都被紫陽師兄藏在睡覺的枕頭裡呢!這道理就像誰會把自家傳家寶供在祠堂一樣。
兩人跑空了一趟,回頭為了掩人耳目,故意一轉身進了觀內招待外客的素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