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和李月牙在酒店(第2頁)
想當年我剛學會煲湯,做出來的湯堪稱黑暗料理,口味簡直逆天,五位師兄和一堆師侄們被我拽去當實驗小白鼠,硬是喝湯喝到差點英年早逝。
後來我好不容易掌握了煲湯的竅門,能把湯煲得色香味俱全,我那幾位師兄卻因為對我的湯有了心理陰影,死活不肯多喝,最終品鑑我煲的湯,順道給我提一提建設性意見的重任就落到了我師父身上。
而我師父也是唯一一個能忍受我用黑暗料理灌他,最後還能接受我脫胎換骨,用美味湯羹孝敬他的好人……
但,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培養徒弟的廚藝,末了卻讓徒弟的老公撿了便宜……
不曉得會不會氣得當場將我這個不孝徒逐出師門……
我光明正大地半路劫走了長燼,只餘下那位中年老總在原地凌亂。
“這位夫人……不是老殷總的人嗎?董事長怎麼好像挺喜歡她的……”
“誰說她是老殷總的人?她可是董事長的心尖尖,老殷總,純粹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弄巧成拙了。”
進了總裁辦,我拉他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食盒把勺子塞進他手裡:“來嚐嚐,今天的湯和上次口味不一樣。”
我特意做得清淡了些,還加了不少滋補的藥材。
雞湯的香味正好能掩蓋草藥的味道,既能補身,也不至於喪失雞湯原有的鮮氣,不會喝著感覺滋味怪。
他乖乖嚐了兩口,認真評價:“嗯,很鮮,夫人煲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我湊過去,親暱地和他說:“那以後你想喝什麼湯,清淡點的,濃郁點的,都同我說,我給你做!”
“好。”他騰出手揉了把我腦袋。
我安靜片刻,躡手躡腳地往他腿上爬,像是貓兒般伏在他膝上,小聲問:
“你到底什麼時候認識我的?為什麼在我剛上大一的時候,就給我買蛋糕過生日?又為什麼始終不肯露面,害我都不知道你原來那麼早就見過我,知道我的一切。”
他頓住,良久後,啟唇反問,嗓音悶悶的,“是範無咎和謝必安告訴你的?”
我搖頭:“他們只和我透露過你很久以前就喜歡我,沒說那個蛋糕的事。是今天我給你煲湯的時候,劉姨無意提起的。”
他哽了哽:“劉姨記性真好,這麼久的事還能想起來。”
我纏著他追問:“你告訴我嘛,我們的第一次相見,到底是在哪?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喝著湯沉默半分鐘,說:“你上大一那年在車站給了一個人五十塊錢做車費,還記得嗎?”
他這麼一說,我好像有點印象,但印象不深。
“我記得有這回事……但具體情況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他說:“那年,我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在火車站與助理走散了,身無分文,是你見我著急給了我五十塊錢讓我打車回家。”
“火車站?是你?”我錯愕不已:“你一個這麼大的老闆,京城首富還坐火車?我當時還真沒留心你的長相。”
他放下食盒,溫柔撫著我的發,滿眼愛意地柔聲道:“出差的地方比較偏僻,在最西面,條件很艱苦,沒有通高鐵,只能坐火車。”
我恍然:“這樣啊。”
他輕輕說下去:
“那時我本想留你個聯繫方式好還錢,誰知你走得匆忙,我一晃神你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回公司以後我讓人調了火車站內部的監控,讓範無咎與謝必安派人照著你的模樣去火車站附近找出租車師父打探你那天去了什麼地方,可惜打探了兩個月也沒見任何線索。
直到那年元旦,我被你們學校邀請過去觀看文藝晚會,才在大禮堂的角落裡再次見到你。”
“所以,你從那以後,就經常去看我?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我問。
他輕描淡寫地自侃:“笨姑娘,我可是首富,查一個女學生的信息還不簡單?”
我還是疑惑:“可我身份證上的生日與實際不符,我也不過陽曆生日,我只過陰曆生日。”
“嗯,你喜歡在學校重要信息表上填身份證的生日,可你的社團報名表上,卻下意識填的是陰曆生日,身份證上的生日與社團報名表上的生日正好差了一個半月,所以我猜測,二月十五是陰曆。
而你老家的習俗,就是隻過陰曆生日。還有,你曾在發表過的一篇散文裡提到,你出生在桃花含苞待放的時節。因此想要確定你在哪天過生日,不難。”
這也忒費心思了吧!就為了給我過個生日,查這麼多能佐證的線索……
“那你為什麼,從不和我見面?”我淺聲。
他撩開我鬢角碎髮,瑩白指尖劃過我的耳廓,有些癢,“怕嚇到你,而且,梔梔,我比你大了好幾歲,你剛上大學,我已經畢業了。我身後還有複雜的殷家,我怕他們知道你的存在,會對你不利。”
“你比我大幾歲有什麼關係。原來你不見我,是在保護我。可這種方式太麻煩了,難道就因為有他們在,如果沒有沖喜這件事,你真打算一輩子不搭理我,不讓我知道你的存在?”
“應該……不會。”
我在他膝上趴了會兒,突然察覺到他話中的不對勁,意外地從他懷裡坐起來,愣愣看著他問:
“你不會、那時候就對我有意思吧,你、真的暗戀我?不是,你這種階級的大佬,怎麼會看上我?”
他眉眼溫柔,
“梔梔,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也是日久生情。
在你不曉得我的存在時,我早已在暗處窺視你無數次,我像個不敢見光的腐蟲,遙遙覬覦著花叢中,最聖潔皎白的那朵梔子花。
不接近你,相思之情絞痛肺腑,接近你,又怕給你帶來災難,玷汙了那樣純潔美好的你。
明知將你拉下泥潭是個錯誤,明知我不配肖想佔有你,可我還是,捨不得放下你,忘掉你……
那些年,我無數次想將夢裡這朵皎潔神聖的梔子花折下枝頭,藏進胸口,可指尖觸碰到它,我又怕她不願意,怕弄疼了她。
沒辦法,忘不掉又摘不得,我只能將它深藏靈魂,不讓任何人發覺,想著或許這樣,也算一種佔有吧。”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我不禁心跳漏掉一拍又一拍。
他的話,揪得人心疼。
“梔梔,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對你的感情。一見鍾情這回事聽起來很荒唐,我也覺得、不著調。
可在一次次的隔岸凝望後,我對你的感情日益瘋長,你的身影在我夢中就此定居,我想,牽住你的手,同你試一試。
我想將你帶回家,做我的殷夫人。哪怕你我從未接觸過,我也堅定地認為,我會同你合拍,我能照顧好你。”
像是吃了橘子,心裡頭酸酸的,夾雜著幾分疼。
我大腦空白,卻能清晰地銘記住他所說的每個字……
他身上的溫暖與我體溫交纏,絲絲包裹住我,我心裡有點亂,咬住唇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他的話。
他善解人意地揉揉我腦袋:“知道現在說這些,夫人還接受不了,乖,不多想,不用急著給回應。”
可這麼好的人,如果我不懂得珍惜,怎麼對得起他的一片真情。
言語是組織不出來了,只能用行動證明了!
我昂頭,猛地抓住他領帶,拽著他往跟前一扯,在他眼底浮現一絲驚慌之色時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貪婪地含住他攜著涼意的兩瓣薄唇,我伸手搭在他肩上,闔目,認真的親近他,取悅他……
他捧住我的腦袋,動情地與我唇齒相抵,相融以沫。
我趁機爬進他懷裡,跪在他腿上,長髮散落在他肩頭。
抱住他的脖子,我盡情放肆地啃了他將近三分鐘才捨得放過他。
唇離開他的軟唇,我低頭痴痴地望著他,默默與他十指相扣:“花不用你摘,可以自己掉落在你的掌心。”
他驚喜地凝望著我,眉眼笑意淺淺:“這麼好哄?不怕我騙了你?”
我彎腰伏在他肩上,很有信心地說:“不怕,你不會騙我。”
他雙手握在我腰上故意逗我:“哦?何以見得?”
我如實交代:“因為沒必要,除了我自個兒,我渾身上下一樣值得你圖謀的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