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七少 作品

第94章自己(第2頁)

    黑衣在風中獵獵作響,他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下意識地抬手摸向心髒的位置,那裡只有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呵呵,心已不在,又何來痛楚!”

    他笑了,笑得如此淒涼,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

    因為媽媽曾教導他,男子漢大丈夫要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

    但此刻,他真的好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然而,那又能如何呢!

    “罷了,你如今略勝一籌,我無話可說,但這並不意味著我會向你屈服。”

    黑衣林言不知從何處湧起一股力量,竟然緩緩抬起了低垂的頭顱,他的眼睛如寒星般冷冷地盯著青衣林言。

    青衣林言與他短暫對視後,竟如觸電般將目光移開了。

    這種眼神,恰似寒冬臘月的冰霜,竟讓他心裡生出冷意。

    而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腳,雙腳已經血肉模糊,宛如被凌遲的酷刑折磨過一般,然而他並未放棄,繼續艱難地往上挪動著腳步。

    “你這樣下去會死的。”青衣林言試圖勸說他放棄。

    “難道我現在還算活著嗎?”他回應了一聲後,便如啞巴一般,不再說話了。

    但凡他現在有多餘的力氣,都想將眼前這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自己”碎屍萬段,因為自己所受的罪都是他造成的。

    這一步踩下去,彷彿是踩在了刀尖上,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痛,痛得無法用語言形容,痛得讓人想死,這並非肉身的疼痛,而是魂魄的撕裂,魂魄上出現了裂痕,彷彿是一件精美的瓷器被摔得粉碎,如果魂魄散了,那麼世間真的就再沒有林言這個人了。

    喪彪與白山羊如幽靈般追了上來,未開靈智的白山羊情況也很糟糕,它那原本潔白如雪的羊毛此刻已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而喪彪則扶著它艱難地行走著,一隻直立行走的白山羊扶著一隻四腳著地的白山羊,那場景怎麼看都充滿了怪異和荒誕。

    “大哥,你要找回自己千萬不要放棄,你放棄了可能以後就在也沒有機會了。”

    “這個青衣林言,他強大得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當時我們都被他鎮壓得毫無還手之力,根本無法救你,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靠你自己了。”喪彪說道。

    青衣林言瞥了一眼喪彪,眼神中充滿了冷漠和不屑,彷彿在看一個叛徒,因為喪彪曾是他的兄弟,現在居然叛變了,在這裡鼓勵他的“獵物”,這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怒和失望。

    黑衣林言宛如一個垂死的人,默默地承受著痛苦,他沒有力氣說話,也沒有力氣轉頭看喪彪,他的世界彷彿只剩下了黑暗和絕望。

    路在腳下延伸,目標宛如燈塔在前方閃耀,林言毅然決然地踏上第六步青銅板臺階。

    這一步臺階,既非肉體的酷刑折磨,亦非魂魄的艱難考驗,而是那如惡魔低語般的放棄。當腳掌與青銅板臺階觸碰的瞬間,潛意識中如潮水般湧現出千萬條勸他放棄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