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兩覺 作品

第三十六章 想多了(第2頁)


這書生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就因為剛剛那幾句話,這書生心裡就恨上那行腳商人了,他就覺得對方在眾人面前折辱了他,哪怕後者現在立刻跟他道歉,他也不會消氣——他就巴不得那行腳商人倒黴,死了才好呢。

當然了,現在他是暫時沒那機會,什麼時候有機會了呢?這個咱們後文書再表。

現在先不說這兩位,再來看看旁人……

這七人裡年紀最大的,應數那個江湖郎中了。

這郎中今年四十有五,那個年頭,這歲數的已算是“老先生”了,而且那時的男人們為了讓自己顯得“老成持重”,通常都會留鬍子,這位也不例外,一把山羊鬍修得還挺漂亮,配合他那幹練消瘦的外形,確是有幾分名醫的風采。

而這位郎中進了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藥箱。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藥材泡水,因為他那箱子還挺不錯,封得好好的,裡面的藥也都包著或者裝在瓶子裡……他主要呢,是得拿藥出來吃。

按那時的說法,這人有“喘病”,也叫“肩息”或者“逆氣”,遇上風寒時,他那肺就容易發作,輕則呼吸困難,重則有喘脫之危。

所以他得趁著此刻還沒發作,趕緊把藥吃了,否則一會兒風寒入體,發起喘來,他可要遭。

有人可能會問,這郎中自己身上都帶著病呢,他那醫術到底行不行啊?

其實他還可以,只不過他的醫術還沒好到可以超越時代,看好那種在現代都屬於醫學難題的疾病。

接著,咱再來說說剩下那位——身份不明的高壯漢子。

這位兄弟,瞅著三十五歲上下,雙目有神,身形健碩,著一身玄色衣衫,衣袂褲腿都收拾得緊趁利落,僅這外表,便給人一種武林中人的感覺。

但……他卻沒有佩戴兵刃,這一路上也從沒有表露過自己是走江湖的。

事實上,這一路他幾乎什麼話都沒說過。

而且,他帶的行李不多,就是肩上一個包袱、手裡一個包袱,且都不大。

進廟之後呢,這位也依然是沉默寡言地坐在一個角落裡,對於書生和行腳商人的爭吵,還有郎中吃藥的情景,他都是冷眼旁觀。

那麼,說完了那四位,雙諧和雷不忌又如何呢?

他們,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孫哥,這有點兒冷啊。”黃東來說這句的時候,上半身已經是光膀子了。

“可不是嘛,都快到冬天了,這麼淋非得感冒了不可,搞得不好就得肺炎啊。”孫亦諧應這句時,都已經開始脫褲子了。

這番操作,雷不忌又是看傻了眼:“二位哥哥,你們這一邊說冷,一邊還脫衣服,又是什麼門道?”

兩人聞言,一同回頭看向他,異狗同聲地回了句:“溼衣服要脫下來烤乾啊。”

“呃……”雷不忌愣了一下,“沒火怎麼烤啊?”

那倆貨就等他這句呢,他話音未落,孫亦諧就接道:“你去生一把火,不就有了嗎?”

雷不忌也是直:“那我要怎麼才能生火呢?”

黃東來又接道:“你從這正殿後邊兒出去,找到柴房,弄點柴禾和火石來,不就可以生火了嗎?”

雷不忌又問道:“那為什麼是我去呢?”

孫亦諧和黃東來這會兒可是連褲衩兒都快脫了啊。

兩人都是張開雙臂,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倆已經脫光了不方便啊。”

雷不忌站在那兒,心說兩位哥哥這套路有點東西啊,學到了學到了。

然後他就點點頭,轉身又冒著雨跑出去了。

那另外四位看到這一幕,也是反映各異:行腳商人和郎中都在憋笑,書生則冷哼,而那高壯漢子依然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不多時,雷不忌便捧著柴禾回來了,把柴禾一堆,火一生起來,雷不忌便也脫了個光,並搬來了大殿裡的幾個香燭木架,把衣服放在上面烤了起來。

那另外幾人呢,也都沾了他們的光,紛紛過來烤火取暖。

但那書生、行腳商人和郎中,都只是脫下了外衣而已,並不像孫黃雷三人一樣脫得只剩褲衩那麼囂張;唯有那高壯漢子,依然坐在角落,和眾人保持著距離,即便渾身溼透,他也繼續忍著,等著其自然變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