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廉 作品

茶山屍案(47)臆想不是事實

 “而且,她家弟妹年紀還小,也總是生病,阿福爹孃死後,地主就把他們家的地給收走了,阿福他們家徹底沒了收入,這不能不吃飯啊,阿福也是牙一咬,偷偷來我們絳樓洗衣服,大家都會幫她保密。”

 “既然只是洗衣服,為何要保密?”我有意問。

 錢媽媽看看周圍:“還不是進出我們青樓會壞了阿福的名聲,這人啊,看見男人進出青樓,不會說這個男人髒,只會說,喲~那是個有錢的爺~都還想巴結呢。”

 坐在屏風後的松鶴顏,在錢媽媽這句真實的話中,變得更加認真,眼底也多了分深思與感慨。

 就連韓世庭,竟是神情也有了細微的變化,不再露出他那高傲的姿態。

 錢媽媽繼續說著:“但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如果進出我們絳樓,誰都會認為她是來做姑娘的,所以,一開始我也不想收阿福,人家畢竟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但阿福家,是真揭不開鍋了,若是我給她這個活做,她和她的弟妹,可能真的就要活活餓死了!”

 衙門外的百姓聽了,似乎也感同身受,搖頭嘆息。

 同樣生活在底層的他們,知道這日子,過得有多麼不容易。

 佃戶原本還能靠租地種田來活,地沒了,男人也總能找到點散工做。

 可是女孩兒,在這裡能做的活,真的很少。

 “所以阿福都是從後門那條巷子裡進出的,她連洗衣房通往我們絳樓裡面的門,都沒出過,而且,阿福是個非常細緻的姑娘,她熨的衣服是最好的,對了,張知府,你上個月來我們絳樓,你的衣服,也是阿福洗的,熨的呢。”

 張知府瞬間僵硬在座位上,趕緊掩面,當作沒聽見。

 “張阿福是從什麼時候去你絳樓洗衣服的?”我繼續問。

 錢媽媽答:“去年,洗了快有大半年了。”

 “那為何今年初夏她會待在香桐縣?沒有去你們那裡洗衣?”

 “因為阿福的弟弟長生貪玩,把腿摔折了,阿福只能回家照顧他弟弟,知道她急著給弟弟買藥,我還預支了她一個月工錢呢,後來阿福再來上工,我們就看出她有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