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遺詔是嗣皇帝位,非皇子!(第2頁)
所以,毛澄覺得,他和楊廷和等中樞清流文官是真的對袁宗皋看走了眼!
現在,自己這些人沒法利用嗣君年少敦厚的品性,而壓制其勢,使其誠服於自己這些清流文官的權威,就是因為袁宗皋。
在毛澄看來,嗣君現在這樣問袁宗皋,沒準就是袁宗皋提醒過嗣君,教了嗣君這麼做,而便於他為嗣君爭禮法的解釋權,進而便於他掌權當國。
因為大明以禮治國,誰掌握了禮法解釋權,誰就是天下的實際控制者!
袁宗皋這裡倒是不禁一怔,在朱厚熜看向他,向他投來徵詢的目光時。
而且,朱厚熜看向他的眼神是那麼堅定與深邃,使得袁宗皋自己心裡也震撼不已。
“這是誰教的他?不僅善陽謀,也善偽裝!”
袁宗皋狐疑之餘,內心突然大為高興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嗣君朱厚熜不愧是天生的英主,居然不學自通地利用清流文官們對自己這些人藩邸舊人的猜忌,來挑撥自己這些藩邸舊人與這些清流文官的矛盾,而讓自己躲在幕後,所以才會在揭穿遺詔漏洞時,故意看向自己,以詢問自己的方式揭穿。
“欲成大業,就當如此!”
“縱然我因此沒了性命,但只要能讓楊廷和一黨不能轄制新君,也值了!”
袁宗皋因而腹誹著,且立即拱手說:“啟稟嗣君,確係如此,以皇太子禮進,並不合禮!”
“嗣君按遺詔是以兄終弟及之輪序嗣皇帝位,而非以子承父業進皇帝位,如果以皇太子禮即位,那麼請問,嗣君是誰的皇太子?”
袁宗皋說到這裡就看向毛澄,很是嚴肅地問道:“也不只是大宗伯糊塗,還是大宗伯故意試探嗣君是否知禮,違遺詔行事。”
袁宗皋這麼一說,朱厚熜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讓袁宗皋在禮法解釋權的爭取上為他打頭陣。
而朱厚熜這其實是在向歷史上的嘉靖學習。
歷史上的嘉靖奪權的第一步就是在進京時,拒絕以皇太子禮進京,而且還在發表此質疑時,故意看向袁宗皋,以策動袁宗皋的方式提出這項質疑,進而迫使袁宗皋表態,站在清流文官的對立面。
朱厚熜現在自然要同樣這樣做。
在權力的爭奪上,嘉靖給他提供了足夠好的範本,所以,奪權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