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矢翊 作品

第 43 章 病倒

 第43章病倒

 離開鬱家後,鬱離沒回傅家,直接拐進山裡。

 傍晚,她從山裡出來,揹簍裡有大半簍的各種熟透的果子,手裡提著幾條用草繩繫著的魚,路過一處竹林時,還順便掰了幾根筍子,可謂是滿載而歸。

 周氏正在灶房做晚飯,兩個孩子在堂屋裡玩。

 見她回來,他們高興地衝過來。

 “小嬸嬸,你回來啦~~”

 鬱離將揹簍放下,去洗了把手,將揹簍裡的野果拿出來遞給他們,讓他們甜甜嘴。

 “謝謝小嬸嬸!”

 兩個孩子很乖地說,將果子放到一旁,去給她倒茶水。

 周氏聽到聲音從灶房出道:“今晚給你們做酸菜魚吧,正好有新鮮的筍子,加點筍進去一起煮。”

 天氣熱,吃酸菜魚開胃解膩。

 這筍是甜筍,和酸菜、魚一起煮也好吃。

 灶上的飯還在煮著,周氏匆忙問了一句鬱家的分家情況,得到她一聲很公平後,便又匆匆地回灶房忙碌。

 接著鬱離挑了一些完好的、熟透的果子去清洗,放到盤子裡,端進屋裡給傅聞宵。

 傅聞宵喜甜不喜酸,吃果子尤其愛吃純甜的,有一點酸味兒他都會皺眉。

 她酸的甜的都愛,給他挑的都是純甜的,這是她吃出來的經驗。

 進門時,鬱離往屋裡看,發現傅聞宵坐在窗邊的案桌前。

 她有些疑惑,走過去看了看,發現他手執狼毫,筆走龍蛇地寫著什麼。

 傅聞宵察覺到她進來,動作未停,直到最後一個字寫完,終於停了筆。

 他抬頭看她,倏爾露出一個笑容,清雅雋秀,說不出的溫柔和煦,如陌上君子。

 他溫聲道:“離娘,你回來啦。”

 鬱離嗯了一聲,將那盤果子放到桌上,目光落在紙上。

 這字很好看。

 雖然她也說不出怎麼個好看法,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這字鐵畫銀鉤,自成風骨,落在白紙上,有種說不出的神韻,讓人難以移目。

 總之就是好看。

 “你的字真好看。”鬱離誇道,“和娘繡的花一樣好看。”

 不管是這字,還是周氏的刺繡,總之是她不會的,要是讓她寫毛筆字,她覺得自己可能會寫出一坨不知道是啥的東西。

 傅聞宵:“……”

 將自己寫的字和繡花一起誇,聽著哪裡怪怪的,傅聞宵看她滿臉真摯,不禁失笑。

 將晾乾的紙收起,他問道:“今兒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鬱離說,“山裡的好多野果都熟了,沒人去摘,所以我就摘光光啦。”

 可惜的是,她還是沒遇到什麼獵物,看來靠打獵賺點意外之財是不可能的了。

 幸虧她已經找到殺豬的活兒,多少彌補了不能打獵賺錢的遺憾。

 傅聞宵忍俊不禁,他問的自然不是這個。

 不過聽她說山裡的事時()?(),

 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似乎那片讓村裡人止步的廣茂而深邃的大山()?(),

 在她眼裡?()_[(.)]?◆?@?@??()?(),

 就是一個取之不盡的寶庫,也是她的地盤,她在那裡來去自如,毫無困難。

 “鬱家的分家如何?”傅聞宵又問。

 鬱離將那盤果子往他那邊推了推,坐在一旁抓著一把果子慢慢地吃,“挺公平的。”

 她將鬱家分家的結果和他說了說。

 傅聞宵微微頷首,確實公平,公平得不像鬱家的行事。

 他的目光落到正在啃果子的姑娘身上,她的嘴巴鼓鼓的,有一種說不出的率真自然,突然莞爾一笑。

 鬱老爺子會這般公平,估摸也是怕了她罷。

 如此甚好,他並不覺得她做得不對,人善被人欺,想要在這世道立足,人就不能毫無原則的善良。

 善良是要給那些良善質樸之人。

 說完鬱家的事,鬱離就將之拋在腦後,轉而問他:“你怎麼突然練字?你想參加科舉?”她將他剛才寫字當成是練字。

 想到鬱家供著兩個讀書人,她以為他也想參加科舉。

 心裡不免有些同情,以他這樣的身體,連出房門都是個麻煩事,更不用說出遠門了,只怕路上就要一命嗚呼。

 傅聞宵的神色有些淡,“不是!最近覺得身子好一些,想抄些書送去書齋。”

 發現自己誤會了,鬱離哦一聲。

 這時,他又說:“再過幾日就抄好了,屆時麻煩你幫忙送去縣城的書齋,書齋的掌櫃看到會明白的。”

 “可以啊!”鬱離沒意見,她並不知道抄書能賺多少錢,原主的記憶裡也沒有。

 鬱家有三個讀書人,從過他們抄書賺錢的事,要不然,鬱老太太早就宣傳得人盡皆知,還會心疼他們讀書之餘居然要抄書賺錢、體貼家裡云云。

 想必這抄書賺不了多少錢吧。

 **

 鬱老大離開村子時,是特地躲著人走的。

 他怕遇到人,然後被人問鬱家突然分家的原因,勾起他心中的恥辱和不堪。

 為此他甚至沒有去河埠頭那邊坐船,而是選擇走去縣城。

 正是晌午最熱的時候,路上沒什麼人。

 很少有人會挑這種時候去縣城,還沒入秋呢,這樣的高溫能熱死個人。

 鬱老大也知道現在天氣熱,晌午出門最是難熬的,但他一向是坐船去縣城,不拘什麼時候,舒舒服服地坐在船上,半個時辰就到了縣城。

 再加上現在他躲著人,無顏見人,根本沒多想。

 他沒想過在這樣的晌午時分走去縣城會有多難熬,很滿意路上都沒遇到什麼人。

 還沒到半路,鬱老大就被曬得頭暈眼花。

 他已經很久沒有走路去縣城了,自從他開蒙,鬱老爺子夫妻心疼他,每次去縣城都讓他坐騾車或者乘船,很少會讓他辛苦地走路過去。

 是以鬱老大已經忘記在這樣的晌午走路去縣城的結果,就這麼兩手空空而去,連頂遮陽的帽子都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