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不能餓著她(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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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一大早鬱老太太和鬱老三母子倆就挑著糧食出門。
鬱金站在灶房門口,
目送他們離開,
心知阿奶和三叔應該是給住在縣城的大伯一家送糧。
只是平時都是月初送,
這距離下月初還有好些天呢,怎麼提前送了?
鬱金擰眉細思,很快就明白,他們這次去縣城,肯定是為了大姐的事。
這是去找大伯他們討主意呢。
明白這點,鬱金不禁冷笑。
現在的大姐比以前更好懂,她的行事講究一個“公平”,既然是一家人,那麼就應該公平,你有的,我也要有。
其他房有的,二房也要有,鬱家人重男輕女那一套,在她這裡行不通。
當然,在鬱離的行事準則裡,要和人講公平,便要有足夠的實力。
強者制定規則,她比鬱家所有人都強,所以她覺得自己的要求不過分。
如果他們覺得不行,只要他們能打得過她,那她也會聽取他們的意見,按他們的規矩行事。
既然他們打不過她,那他們就得聽她的。
就這麼簡單。
鬱金腦子靈活,想事情也快,自從摸清楚鬱離的行事準則後,堅定地跟在她身後,執行她定下的規矩。
就算大伯回來,她也不擔心什麼。
大伯是讀書人,這些讀書人最講究的是臉面,最多背地裡用些手段,但那些手段只怕在現在的大姐身上行不通。-
從青石村到縣城,可以坐船,也可以坐牛車、騾車或走路。
坐船的速度是最快的,青石村前的那條河連著縣城,撐船的人不少,只是坐一次船的花費不小,平時如果沒什麼急事,村民一般不會坐船去縣城,寧願坐牛車或者走路。
鬱老太太自然是捨不得這錢,甚至連坐牛車的兩文錢都捨不得。
兩個人,那就四文錢,更不用說他們還帶糧食,糧食也是佔了半個人的價格,加起來就要五文。
是以兩人是走路去的,由鬱老三挑著糧食走。
兩人抵達縣城時,都快要到午時。
太陽火辣辣的,曬得兩人口乾舌燥,又渴又累,只想馬上找個地方歇一歇。
他們來到鬱老大在縣城租的房子,在一個狹窄的巷子裡。
這一帶的房子並不大,格局差不多,進門便是一個小院子,進去是上下兩層的木製樓房,隔了好幾個房間,空間狹窄逼仄。
縱使是這樣的房子,一個月的租金也不便宜。
鬱老太太過去敲門,將門敲得梆梆響,哪知並沒人應門。
鬱老三將挑著的糧食放下,擦了把臉上的汗,說道:“咋啦?大嫂不在?”
每隔段時間,大嫂陳氏都會帶著小兒子、小女兒來縣城,待個十天或者半個月的。
理由也很正當,擔心縣城裡的丈夫、兒子沒個女人操持連口熱飯都沒得吃。
是以鬱家人對此也沒說什麼,讀書是頭等大事,一切都以鬱敬德兩人的讀書為首要。要不是城裡的花銷太大,
加上租的房子太小?[(.)]???_?_??()?(),
住不下這麼多人()?(),
說不定陳氏都想跟著住在城裡。
這次不知怎麼的()?(),
陳氏他們住得也久了一些()?(),
大半個月過去也不見回來。
鬱老太太心裡自然是不高興的,只是礙於陳氏有一個秀才爹,不好說什麼。
隔壁鄰居聽到聲音,探頭出是帶孩子回孃家。”
聞言,鬱老太太越發不高興。
陳氏的父親陳秀才是青石村隔壁的。
自從考上秀才後,便在縣城租賃房子居住,方便讀書。
可惜這麼多年一直考不中,止步於秀才,直到年紀大了終於死心,便在縣城買房,開了傢俬塾。鬱老大當年就是跟著陳秀才讀書,因而與陳氏相識,方才能娶到陳氏。
鬱老大和陳氏的兩個兒子便是在陳秀才這裡讀書。
正因為陳秀才是鬱敬德、鬱敬禮的外祖父,兩人跟著陳秀才讀書免了束脩,鬱家才能供得起他們,不然鬱家不過是莊戶人家,哪裡供得起兩個讀書人?
得知陳氏帶著小兒子、小女兒回孃家,鬱老太太和鬱老三隻好轉去米鋪找鬱老大。
鬱老大是一家米鋪的賬房,白天時都待在米鋪,米鋪會管一頓中飯。
兩人來到米鋪,米鋪的店夥計得知他們是鬱老大的母親和兄弟,進城給鬱老大送糧,不禁多看他們幾眼,心裡忍不住嘀咕。
這鬱賬房平時自詡讀書人,妻子是秀才之女,頗有幾分目下無塵。
大夥都以為他是縣城人,平時吃穿用度頗為講究,沒想到他的母親和兄弟居然是鄉下的泥腿子,還要鄉下的兄弟給他送糧。
怪不得鬱賬房從來沒在米鋪買過糧食,他們還以為他去其他米鋪買糧呢。
鬱老太太和鬱老三沒察覺到店夥計微妙的目光,他們在米鋪後院看到正在忙碌的鬱老大。
乍然見到他們,鬱老大眉頭就皺了起來,有些不悅。
他壓下這份不悅,問道:“娘,老三,你們怎來了?”
鬱老太太見著最有出息的大兒子,心裡的牢騷就忍不住,拉著他開始大吐苦水。
“老大,你不知道哇,家裡出事了,離娘那死丫頭,她居然……”
帶路的店夥計正要走,聽到鬱老太太的話,腳步就停下來,豎起耳朵。
鬱老大見狀,制止鬱老太太,將兩人帶到後院的一間房,給他們倒了杯茶水。
他是米鋪的賬房,後院有給他歇息的房間,就是空間比較小。
鬱老太太渴得厲害,連灌了幾杯水,拉著大兒子繼續控訴鬱離的惡行。
鬱老三則在旁邊幫忙補充,母子倆同仇敵愾。
如果說以前他對二房的幾個侄女印象不好不壞,那麼經過這段日子,他對她們簡直是憎惡萬分。
特別是鬱離這罪魁禍首,真是恨不得老爺子哪天將她打死了事。
更可恨的是,鬱老二夫妻這兩個沒用的窩囊廢,管不住女兒,根本指望不上。
隨著他們的敘說?()?[(.)]???????()?(),
鬱老大的眉頭蹙起來()?(),
面露不愉之色。
鬱老太太便來了勁()?(),
問道:“老大()?(),
你也覺得她們十分可惡,是不是?”
鬱老大沒附和也沒說不是,問道:“老二呢?他作父親的,怎不管管?如何能縱得女兒不敬長輩?”
這是他最不悅的。
他不與晚輩一般計較,覺得鬱離能如此放肆,是老二夫妻教女不嚴。
“別提了!”鬱老太太滿臉厭惡,“他就是個沒用的,哪裡管得住?”
事實上,他們不是沒想過讓鬱老二夫妻倆管管那幾個死妮子,只是沒用啊。
鬱老二夫妻不僅在父母面前懦弱沒用,在兒女面前同樣無能。
不管老太太怎麼說,他們面上誠惶誠恐地應著,保證回去後會好好教訓她們,可回去後,面對幾個女兒,他們屁都沒放一個。
也不對,他們是教訓了,就是說了幾句,可幾個妮子嘴上應著好好的,轉頭該如何就如何。
根本就不改,顯然沒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鬱老太太那個氣啊!
她算是明白了,老二夫妻就是兩個窩囊廢,窩囊到連在兒女面前都逞不了為人父母的威風,毫無為人父母的威嚴。
以前鬱老太太心裡還很高興,二兒子和二兒媳婦都是好拿捏的,現在卻恨他們太好拿捏,連他們的女兒都可以隨意拿捏他們。
鬱老大的眉頭又皺了下,他也知道老二夫妻是什麼德行,倒也沒太意外。
比起心眼多的鬱老三夫妻倆,其實他更喜歡老二夫妻,老實木訥,讓他們做什麼就是什麼,在家裡當牛作馬,毫無怨言,不必費心思對付。
以前大房作為既得利益者,鬱老大不會說鬱老二夫妻這樣的性格有什麼不好,也沒想讓他們改。
鬱老太太抱怨完,對長子道:“老大,我今兒過了,不能再這麼下去,得給那死妮子一個教訓。”
也儘快讓鬱家恢復以往的秩序。
哪能讓一個出嫁女回家作威作福,損害鬱家的利益?現在的鬱離已經是鬱家除了二房外所有人的心頭大患。
鬱老三也一臉期盼地看著他。
在他心裡,這個大哥讀的書多,腦子比自己靈活,主意也多,對付個小丫頭片子不算什麼。
他也是希望趕緊將鬱離摁下去,否則讓二房繼續囂張下去,受損的還不是他們三房?二房吃得好,幹得少,虧的是他們三房,因為都要他們三房去幹,三房少吃,老爺子和老太太是絕對不會虧大房的。
最讓鬱老三難受的是,他的三個兒子最近被鬱離逼著上山砍柴不說,回他們也是半大小子,哪能總讓隔房的姐妹幫洗衣服?
沒辦法,王氏只好給兒子們洗衣服,每天都是一臉怨氣。
養雞餵豬、洗衣服不是女娃該乾的事嗎?
鬱老大想了想,說道:“娘,她既然是出嫁女,便不應該讓她總是回孃家,管孃家的
事,
哪有這樣的道理?你回去和族老他們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