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你拿我跟雞比?(第3頁)
前程?
劉文石頓時停下了腳步,扭頭去看那道士。
道士低垂著腦袋擺弄著桌上的物件,並沒有看他。但劉文石的心中卻掀起了風浪,因為這個道士真的說準了,今天下午上班的時候,他的直系領導委婉地提了一句他可能會被辭退的可能,這件事情自此壓在他的心上,導致他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他舔了舔嘴唇,忍不住走上前去,問:“你怎麼知道?”
韓裕抬眸看他,笑了一聲:“當然是看出,不值一提。”
劉文石在此之前也沒接觸過道士,因為在他眼中,韓裕這類人還可以和‘江湖神棍’四個字打上等號。神棍神棍,專挑傻瓜騙。
可現在……他覺得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思維有些許的狹隘。
華國那麼多年的歷史,說不定——
真有帶本事的呢?
他捏了捏身上的公文包,再度上前一步,問:“那,你能解決我現在的困境嗎?”
韓裕微笑:“當然可以,我不止能讓你留下來,還能讓你升職。”
之後,在劉文石驚訝的目光中,韓裕遞給了他一張古怪的畫像,上面是一個長得很奇怪的……人。暫且可以稱之為人,因為它有人類的四肢,頭顱,脖頸,就是相比人類,長得更醜陋一點。
而且看久了,總覺得頭腦有種昏沉感。
劉文石不敢多看,只能重新將目光放回到了韓裕的身上,韓裕便對他說起了招靈儀式,以及許願的內容。
當天回到家裡時,劉文石還沒下定決心。
但第二天他去公司,公司辭退他的意圖愈發明顯,而且似乎還有不少同事也聽聞了消息。平日裡總和他爭鋒相對的死對頭更是三五分鐘就我可能要升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要是真的,劉文石,我到時候請你吃飯啊。”
劉文石哪裡不知道所謂請吃飯是假的,炫耀才是真的。
他心中惱怒異常,等回到家,終於下定了決心。
當天晚上零點,他完成了招靈儀式,並許下願望。
第二天去公司,公司的流言似乎少了很多,當天下午,他的直系領導將他叫進了辦公室,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樂呵呵地笑道:“可以啊小劉,前兩天我還以為公司要辭退你呢,沒想到峰迴路轉,你要升職了!”
‘升職’二字從劉文石的耳邊響起,他的眼睛一點點放大,心中的激動頓時無法掩藏。
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無比。
而等他回到工位上,又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原先在他面前炫耀要升職的那位死對頭,竟然被辭退了!
劉文石簡直想仰天大笑。
“就這樣,劉文石把韓裕當成了神仙,後來韓裕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靳鴻對容鏡道。
韓裕給了劉文石一沓‘靈體’畫像,又讓劉文石在論壇上宣傳,大部分人都沒當回事,但張澤當回事了。
“除了張澤,就是其他幾個地方的‘源頭’。”
容鏡聽完,眨了下眼睛,道:“但出事的都是學生。”
靳鴻嘆一口氣:“是啊,劉文石說這是韓裕要求的。”
頓了頓,靳鴻又道:“其實,調查到這裡,我們都認為這件事情是韓裕刻意的挑釁。”
挑釁?
容鏡一愣,問:“為什麼這麼說?”
靳鴻:“劉文石說,韓裕告訴他,如果有一天,有叫容鏡、池白這些名字的找上門來,就告訴他們韓裕這個名字。”
聽到這話,容鏡就算不長腦子也得贊成靳鴻的說法。
看來……在薛蒼被救一事上,韓裕似乎很生氣。
韓裕,洮秭觀,可真是害人不淺。
靳鴻感受到了電話那頭的沉默,心底也有些無奈,比起那些連環殺手,這種擁有特殊能力的傢伙殺人才是真正的可怕。現在看來,不管是韓裕還是凌霄老道,都是妥妥的神經病,根本不把人命當命。
半晌,容鏡問了一句:“池白回來了嗎?”
靳鴻道:“聽說他那邊挺順利的,大概今天下午兩點回來。對了,我們又找到了一些玩過招靈遊戲的學生,但薛蒼給看過了,沒什麼太大問題。”
“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容鏡剛剛將手機按滅,耳畔便響起一道聲音:“你看上去有點不大開心,因為那個勞什子韓裕?”
突然響起的聲音將容鏡嚇了一跳,但那聲線過於熟悉,赫然是司流。
少年扭頭看過去,抱怨:“前輩,你走路沒聲音——”
哦,他都變成鬼了,確實走路沒聲音的。
於是又改口:“下次讓我有個準備。”
司流翻了個白眼,說他身為一隻殭屍,膽子竟然這麼小,然後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說:“有什麼好愁,找個機會,咱倆去一趟那什麼洮秭觀,把他們全乾了。”
容鏡:“……”
他委婉地提醒:“我的卦象顯示,不太妙。”
司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算上我了嗎?”
沒有。
容鏡搖頭。
看到他的動作,司流立馬道:“那你現在算算,算上我,咱們幹掉洮秭觀的可能性有多大。”
容鏡聞言也沒有拒絕。
只是,當銅錢擺正,容鏡和司流一塊將腦袋湊過去盯著那卦象看了足足五分鐘,這份古怪的沉默才在司流不確定的反問下被打破:“小殭屍,老實講你的算卦本事是不是不行?”
容鏡:“……?!”
他差點炸毛:“我每天都算,從我算的不準!”
司流:“那為什麼卦象是大凶?老子死前那一卦都沒那麼兇。”
容鏡繃著一張白淨的臉蛋,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也沒給面子:“那是因為你上次死了還能變成鬼,這次死了,鬼也沒得做了。”
司流:“……”
說得好有道理。
但他還是有點不死心,指著兆龜和銅錢道:“你再算一卦,幹不掉洮秭觀這個老巢,還能幹不掉韓裕那小崽子嗎?”
容鏡聽話得又算了一卦。
一分鐘後,一鬼一殭屍盯著卦象,紛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好好好。
大吉。
這才對嘛。
…
當天下午,池白一回到雁城,先去特殊部門轉了一圈,緊接著便帶著薛蒼來了工作室。
此刻容鏡的工作室已經準備關門了,自然也沒什麼客人。兩人一進屋,便直接敲門進了容鏡的工作間,而嚴英耀很有眼力見地立馬去隔壁點了幾杯咖啡。
厚著臉皮待在工作室沒走的聶六見狀,立馬掏手機付錢,見嚴英耀古怪的眼神望過來,他哎呦一聲:“不是,你拿這麼噁心的眼神看我幹什麼?”
“好奇。”
“我那天不是撞了那個個高的嗎?今天算賠罪。”
原來是這樣。
嚴英耀後退一步,將地方留給聶六發揮。
回到工作室,將咖啡送進去,嚴英耀和聶六就被告知可以下班了,兩人看得出來容鏡和池白等人似乎有要事要談,自然不會礙眼。對視一眼,果斷開車前往春醉灌酒。
而工作間內,池白猛灌了一口咖啡,冰涼的液體流入口腔,令他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他揉了揉痠疼的眉心,一張臉上黑眼圈分外明顯,一張嘴就止不住吐槽:“他大爺的,真把老子累得夠嗆,早讓天師聯盟在各地都開個特殊部門,死活不願意。現在好了,遇到這種事情,一個人分成十個人用都不夠。”
薛蒼先前雖然不屬於特殊部門,但對這事倒是有點了解。
他笑著安慰池白:“天師聯盟也沒辦法,全國道觀雖然多,但有真本事的道觀卻沒幾個。”
換句話說,就是有能力的道士還太少,想要在全國各地都分幾個,顯然有些困難。
就像南陽觀,這個道觀位於江陵省,道觀裡的人都有點本事,可整個道觀加上觀主一共就三人。要讓他們支援弟子前往特殊部門,根本不現實。
事實上池白也很清楚這一點,他又灌了一口咖啡,將怨氣全部傾瀉在了韓裕的身上。
提起韓裕,容鏡便舉起手,有話說:“剛才我和司前輩算了一卦,對付韓裕,大吉。”
此話一出,薛蒼面上的笑容一滯,隨後直勾勾地盯向了容鏡。
沒錯過他的表情,池白拍拍他的肩膀,若有所思:“意思就是,就算他拿那隻厲害的惡鬼來對付我們,我們也有反抗能力…”
說完這話,他便瞅了一眼司流。
他聽薛蒼說了,司流給了容鏡一面幡旗作為法器,那法器格外厲害,一開就將整棟酒店大樓的惡鬼都給吸了個乾淨。
所以——
韓裕有惡鬼,他們也有!
池白麵上當即露出興奮之色:“那我們得想想怎麼把他引出來。”
韓裕就跟凌霄老道一樣,堪比下水道的老鼠,段雲雙找那凌霄老道那麼久時間,也沒見對方現身。
薛蒼收斂了情緒,垂眸道:“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也憋不了多久了。”
他能猜得到,韓裕設計這次的招靈遊戲挑釁容鏡等人時,必然是想要將事情弄大的。對於他們而言,雁城這邊失聯十人已是特大案件,但對屬於韓裕那種出手就可以將他們流雲觀滅門的劊子手而言,十人,遠遠不夠。
所以,這次的挑釁,是失敗的。
韓裕絕對會再次動手。
而且——
他突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笑道:“不是還有我這張王牌嗎?雖然不太清楚韓裕師門與我們流雲觀到底有什麼仇,但看韓裕的架勢,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池白見他自我調侃,面上雖然帶著幾分笑意,但眼底流淌的卻只有冰冷,不免蹙了蹙眉。
他用力拍了幾下薛蒼,道:“放心,會讓他給你的師門償命的。”
薛蒼聞言也沒多說,只點頭嗯了一聲。
接下去的兩天,池白和薛蒼都跟著靳鴻在排查其餘那些不肯告知真相但偷摸玩了招靈遊戲的學生,好在排查起來不算困難。
劉文石給了張澤很多‘靈體’畫像,張澤會私下裡聯繫人,將畫像送給舉行招靈遊戲的學生。這一點,通過對方的微信、企鵝等社交軟件能找出來。
反正警局這邊貫徹不能錯殺的原則,只要跟張澤有聯繫,全叫來問一遍。
麻煩雖然是麻煩了點,但勝在不會有漏網之魚。
另一邊,容鏡這兒也迎來了一個客人。
今天是週四的下午,胡岫沒有課,她拿著號碼安靜又沉默地坐在容鏡店鋪的角落裡。
聶六又大手一揮請人喝咖啡,他隨手將手裡的咖啡遞到胡岫的面前,胡岫愣了一秒,抬頭對上青年的眼睛,聶六咧嘴一笑:“請你喝。”
胡岫環視一圈發現大家都有,遲疑了一下接下,輕聲說了句:“謝謝你。”
聶六大方擺手:“別客氣,哥錢多的沒地花。”
旁邊等待的客人們聽到這話,一邊喝咖啡一邊調侃:“聶六少,說這話要被打的。”
聶六脾氣好,聞言便揚眉:“怕什麼,我家開安保公司的,保鏢個個都是肌肉壯漢,一拳送走一個。”
這倒是沒胡說。
胡岫被他們的對話給逗笑,抿著唇彎了彎眼睛,聶六見狀便道:“哎小姑娘嘛,就該多笑笑,笑起來多好看。”
說完,聶六也沒在原地停留,繼續當散財童子,往別人手裡送咖啡。
恰好叫號叫到了胡岫,她掩下被誇讚時的複雜心情,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見到她,容鏡的視線便落在了她的身後,但很快,視線拉回,他衝女生露出一個笑容,道:“坐,請問你要算什麼,還是……解決一點小問題。”
‘解決一點小問題’這句話從容鏡的口中說出來,令胡岫感到了幾分意味深長,她悄悄看了眼容鏡,發現對方始終瞧著自己,心臟便砰砰砰跳得更厲害。
捏緊手指,她張了張嘴,啞聲說了話:“我、我聽說您可以幫忙解決招靈遊戲找來的靈體是嗎?”
“對。”容鏡注視著她,點頭。
胡岫嚥了咽喉嚨,遲疑了幾秒,又問:“解決是指讓它灰飛煙滅嗎?可以不可以就把它送走……別讓它死掉?”
容鏡放在桌上的手一頓,片刻笑了一下:“它已經不在你身邊了,不過——”
他看向了胡岫的身後,那裡,還有一隻穿得人模人樣,破口大罵汙穢之言的小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