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因為阿鏡是隻心地...(第3頁)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吳明亮和吳嬸的眼瞳猛地緊縮,後者更是因震驚而變得呼吸急促。
“這、這……”吳明亮指著程璞玉,又看向容鏡,眼中滿是驚疑不定。
“叔叔阿姨好,我叫程璞玉。”小程同志很有禮貌地衝兩人彎了彎腰,然後實話實說,“如你們所見,我不是人,我已經死了有幾年了,變成鬼了。”
吳明亮和妻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更不明白明明只是想要給女兒算一卦,為什麼要將事情弄得這麼複雜。
而且……
自程璞玉出現,兩老心中不安的預感愈發濃烈起來,就像是妻子床頭櫃上的那杯水,水面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會溢出來。
果然,在幾秒鐘的沉默以後,容鏡開了口:“我在吳煒的身後,見到了二位的女兒。”
嘭!
容鏡聲音落下的剎那,吳明亮腿一軟,驟然跌坐在地。
他就站在床邊,猝然的摔倒將整個床都撞得晃了晃,手臂落下時又帶著床頭櫃的物件齊齊掉落在地。
容鏡微愣之後露出懊惱的表情,又連忙上前想要將人扶起來,可手剛碰到吳明亮的手臂,床上的吳嬸便徹底暈了過去。
容鏡不敢有半分遲疑,慌亂按下了按鈴。
十多分鐘後,等謝長時趕到醫院,見到的就是耷拉著腦袋坐在走廊椅子上的少年。男人眉心微皺,腳下的步伐變大,很快來到容鏡的面前蹲下,他將溫暖的掌心貼上容鏡的臉,輕輕地將容鏡的腦袋捧起,對上了一雙有些頹廢又難過的眼眸。
謝長時抿唇。
他很少見到容鏡這副沒有精氣神的模樣。
“還好嗎?”
“不太好。”
隨著謝長時站起身,容鏡啪嗒將腦袋撞進了男人的懷中,小聲地嘀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事情,我覺得把真相告訴他們好像很殘忍,可是不告訴他們又是在欺騙他們。我本法的,但並沒有什麼用。”
吳明亮和吳嬸兩人如今都在病床上。
兩人遭受的打擊太大,現在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吳嬸更是還沒醒來,可是即便沒有醒來,昏迷中也總是喃喃著“小寶”。
容鏡知道,她在喊自己的女兒。
聽著少年絮絮叨叨的話,謝長時也沒多說什麼,只是任由容鏡將臉蛋埋入自己的懷中。
過了許久,等謝長時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呼吸變得平穩,他才開了口:“人世間本就有很多悲劇,阿鏡不要
將這些事情背在你身上。()?()”
“太虛爺爺其實也說過這樣的話,但我就是有點難受。()?()”
“因為阿鏡是隻心地善良的小殭屍,所以才難受。()?()”
謝長時動作很輕地撫摸著他柔軟的短髮,低聲安撫。
容鏡沒再說話。
他很喜歡謝長時的氣息,埋在對方懷裡時,總能感到安心。
於是他又重重吸了兩口。
察覺到容鏡的小動作,謝長時笑著問他:“晚上回家給你磨牙?14()_[(.)]14?14@?@?14()?()”
容鏡擅長得寸進尺:“那能再喝兩口你的血嗎?”
“看在今天的小殭屍有點難過的份上,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容鏡小小地撇了撇嘴。
他才不貪心,他今天就喝兩口。
…
池白帶著阿秋趕到醫院時,容鏡已經差不多恢復了情緒。
阿秋將手裡提著的吳煒扔到地上,問容鏡:“就是這傢伙吧?”
容鏡點點頭。
“我倆過來的時候,這傢伙被嚇暈在電梯裡,跟死了一樣躺著。”
池白看了眼吳煒,又看向容鏡,他已經從容鏡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經過,也見到了吳煒身後跟著的小姑娘,於是便問容鏡:“你要留在這裡嗎?還是將後續工作交給我們?”
容鏡想了想,還是留下了,然後拉了拉謝長時的衣服,小聲對他說:“要不你先回公司?”
容鏡狀態回升,謝長時揚了揚眉梢,也有心情調侃:“用完就扔?”
池白和阿秋同時扭頭看過來。
眼裡寫著幾個大字:這麼渣?
容鏡:“……”
為了表明自己跟渣男扯不上關係,容鏡立馬拽住謝長時的衣服:“那你別走,等我一起。”
謝長時順勢坐下。
等了將近四十分鐘,病房外的幾人終於被告知吳嬸已經清醒過來。
重新走入病房,吳明亮和吳嬸兩人的狀態看上去更差,整張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可即便如此,面對容鏡,吳明亮還是主動開了口:“不好意思啊容大師,我和我老婆……”
他剛提起方才的事便哽咽得帶上了哭腔,好一陣壓制後,才艱難補完:“其實我們都想過的,孩子丟了那麼久,活著的可能性也不大。可……人總是要帶點微末的希望才能活下去,哪怕是騙騙自己。”
吳明亮比吳嬸早醒,醒來後他便一直在想容鏡的那句“我在吳煒的身後,見到了二位的女兒”,他努力接受了孩子已經去世的消息,然後開始考慮女兒為什麼會跟在吳煒的身後。
——他沒有懷疑容鏡的話,畢竟程璞玉都現身了。
他聯想到容鏡先前打聽吳煒消息的行為,愈發不可思議的想法便從心頭竄了起來。
現在,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吳明亮喉結滾動,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啞著嗓音問:“所以,我女兒的死跟我弟弟有關,是嗎?”
容鏡站在謝長時的身旁。
對於同行例如池白等人而言,容鏡的一句“我在吳煒的身後,見到了二位的女兒”能說明兩點,一是女兒死了,二是女兒的死多半是吳煒造成的。但對於吳明亮這些普通人而言,哪怕有程璞玉在前,估計也只能想到一。
他看向謝長時,謝長時將手壓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給予他力量,於是他點了點頭:“但具體如何,還得審問過吳煒。”
池白朝著阿秋使了個眼色,阿秋隨手掏了一張引水符,符紙升至半空,水流從中迸射而出,唰得一下砸在了吳煒的臉上。
冰冷的溫度喚醒了昏迷的人,但對方似乎分不清真實與虛幻,一醒來便渾身發抖,驚叫著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撞死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