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見(第3頁)
二月剛到,寒冬的尾巴還沒有完全的消盡,李巖便迫不及待地甩掉身上厚重的棉服,騎著駿馬飛奔在練武場。
“你還是老樣子,性子張揚疏放,和當年一點沒變!”趙玉龍騎著馬笑呵呵地跟上來。
“說真的,常年枕著邊關的黃沙清月,還真不適應京中舒適的生活。”李巖拽著坐騎,讓馬兒慢慢小跑起來。
“這個時節,也只有我們這些人會到練武場了,反倒清靜了些,我們來比比誰先到終點。”趙玉龍揚起鞭子,狠狠地抽了胯下的坐騎,棕色的馬兒長嘶一聲,像離弦的箭,飛快衝向終點,李巖看到不甘示弱,揚鞭追趕過去。
李巖第一次見到雲蘿公主的時候,她提著衣裙,捧著手爐,緩緩地從看臺上走下來,一雙眼睛好奇地盯著他手中的彎弓,李巖挽著彎弓的手木在了那裡,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小公主身邊的侍女露出鄙視的表情,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
“這張弓這麼長啊!”雲蘿地走過去說道,眼睛自始至終看著彎彎的長弓,沒有注意到李巖的失態,“可以讓我看一下嗎?”小公主出聲詢問。
李巖忙不迭地獻上彎弓,雲蘿伸手去拿,但是卻預估錯誤彎弓的重量,沒想到看似輕飄飄的彎弓,卻如此沉重,雙手沒拿穩,直接滑落到地上,閃到了手腕。李巖見狀,慌忙地要上前查看,侍月卻生氣地呵斥道:“你這小將,真不識趣兒,公主面前也敢造次。”
雲蘿聽了侍月這話,不由皺了眉頭,雖然手腕疼痛,卻強忍著說,“我們只是出宮來玩,你呀用不著對著外人擺起宮中的架子。”雲蘿沒好氣地說著侍月。
“是在下魯莽了,衝撞了公主。”李巖連忙賠不是。
雲蘿抬頭上下打量著他,眼前的公子與她整日所見的世家子弟不同,正是舞象之年,神采飛溢,許是久歷邊塞,眉宇之間自帶一份冷峻,更添了一份沉穩。
雲蘿低了頭,嘴角撇著微笑,可是手腕卻疼的她咧嘴。
“李公子見笑了,我哪裡有那麼嬌貴啊!”雲蘿強忍著疼痛,笑著說道。李岩心裡一陣詫異,自己還沒來得及介紹,這位小公主卻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不由得暗中欽佩公主的聰慧。
“雲兒,原來你在這裡啊!”趙玉龍笑吟吟地從馬上下來,身旁的侍從上前牽住了坐騎。
“三哥,你們有事,雲兒先回去了。”雲蘿說著,帶著侍女匆匆離去了,趙玉龍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只當是小女孩家害羞,當著自己的面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卻不知雲蘿的手腕已經疼痛的腫脹起來,若是讓三哥看到了,又不知道該怎麼責怪別人。
“小女兒家的,對我們這些武人之事不敢興趣,我們去射箭吧!”趙玉龍輕描淡寫地說道,同時他也注意到李巖已經深深地被雲兒吸引住,在射箭的時候,也顯得漫不經心。李巖怎麼也想不通,這個他從未謀面的小公主是怎麼知道他的名諱的,世間竟有這樣聰慧伶俐的女子。
剛回到長樂宮,侍月便看到公主臉色蒼白,嚇得驚慌失措,忙請了太醫過來診治,才發現公主的手腕一片淤青,腫的老高,何秀姑姑看到了,狠狠地罵了她一頓,她在心裡又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咒罵了千遍萬遍。
“公主,以後出門還是帶著明嬋吧,侍月還是太過魯莽了,奴婢擔憂她不能服侍公主。”何秀在一旁提醒道。
“她姐姐到是細心,可就是木頭做的人,三針扎不出一個聲音來,她要陪我出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雲蘿不滿的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的小太監過來傳報,說是三殿下到了。何秀垂手站在一旁,行了禮,退了出去。
趙玉龍剛走進屋內,便聞到一股跌打膏藥的味道,立刻上前查看雲蘿傷在了那裡。
“我說呢,你走的那樣匆忙,我還沒來得及讓你看一看送你的小馬,卻是閃了手腕。”趙玉龍查看了一下傷勢,雲蘿立馬疼的額頭直冒冷汗。
“看樣子傷的不輕,是李巖那小子弄的?”趙玉龍故意在雲蘿面前提起白天的那個人。
“三哥可不要冤枉了人家,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怨不得旁人。”雲蘿維護著李巖說道。
“那也不能輕饒了他,等你傷好,便讓他過來教你騎馬,算是賠罪吧。”趙玉龍一臉的笑容,眼睛裡卻泛起一絲不捨。
雲蘿沉默了一會,抬眼看著趙玉龍,開口說道:“三哥想讓我嫁給李公子嗎?”雲蘿忽然而至話語讓趙玉龍愣在那裡,心裡五味雜陳,他又如何捨得這個妹妹嫁給別人。
“雲兒覺得呢?”趙玉龍嚴肅地問她,似乎把她當做大人看待。
“三哥想讓雲兒嫁給他,雲兒便嫁給他。”雲蘿看著他,眼睛裡卻沒有悲傷,於她而言,身為皇室公主,婚姻向來是帶有目的性的,國與國之間的聯盟,和親是最重要的一條紐帶,君臣之間的權利維繫,公主下嫁也時常發生,民間小兒女家的白首一心,於皇室的公主不過是一種奢望。雲蘿的心裡最清楚不過了,今日見到李巖,她便知曉,這個青年男子是她今後要嫁的人,這是一種無法轉變的命運,她心裡沒有憎恨三哥,反而有一種感激之情,最起碼這個選定之人並不是三哥胡亂為她選的,與其這樣,反不如安然接受。
“三哥想讓你嫁給他!”趙玉龍的目光很是堅定,似乎不容雲蘿去反對。
“三哥宏圖大志,雲兒明白,也定會助三哥一臂之力,也希望三哥不要辜負了雲兒。”雲蘿很是誠懇地說道。
趙玉龍心裡一陣輕鬆,他原以為雲蘿會不理他,生氣他這個魯莽的決定,可是眼下的局勢,他急需要將軍府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