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逮捕(第2頁)
雖然沈青葉覺得她不至於會拖後腿,但這種行動不同於平常的破案,危險程度要大很多。沈青葉不怕危險,她只是怕宋支隊還有嶽凌川他們為難。
高叔要是知道自己去了抓捕現場,恐怕真的能氣壞。到時候萬一遷怒,難免不好。
嶽凌川聞言,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複雜,卻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回去?”
沈青葉笑道:“這好歹是我經過的最大的一次案子,就不能允許我激動一下?”
“反正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在這兒等你們消息。如果順利的話,明天一大早應該就能回來了吧?”
嶽凌川道:“差不多。”
今天他們回來得比較晚,村裡通往城鎮的班車已經沒有了,不用擔心兇手離開;但明天七點班車運行,為了以防萬一,他們要趁早行動。
沈青葉看著他,眼眸彎彎:“那就提前預祝嶽隊行動順利了!”
嶽凌川靠在沙發上,對上她清亮的眸子,也緩緩地笑了:
“借你吉言。”
·
翌日凌晨四點多,天色還沒亮,刑偵支隊就整裝完畢。
宋連鋒親隨指揮,高正明則坐鎮隊裡,統籌協調。
院內燈光的照射下,一群人嚴陣以待,手.槍防彈衣都裝備整齊,就連平時臉上的嬉笑也收斂了起來。
嶽凌川看著眾人,目光一頓,道:“那麼嚴肅幹什麼?過去還得差不多一個小時,你們打算一直保持著這樣?”
韋正義臉色僵了僵,到底是維持不住神色破了防,他揉了揉臉:“我這不是.想著該有點氛圍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參與這種持槍大案呢。
嶽凌川白了他一眼:“屁的氛圍。”
他隨手扔過去一包麵包,道:“趁路上還有時間,吃點墊墊吧。”
韋正義嘿嘿笑著,伸手不客氣地接過,咬了一口後眼睛一亮:“這味道跟上次小沈給的麵包好像。”
嶽凌川慢條斯理:“就是從小沈給的。”
韋正義頓時嚎道:“小沈怎麼光給你不給我?”
嶽凌川瞥他:“你現在吃的是什麼?”
韋正義頓時不說話了。
一旁的姜程看著兩個人在那打鬧,又看著嶽凌川手裡的麵包和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神色微動,好像明白了什麼。
車子很快出發,一個小時後,天空染上了些橘色的霞光,他們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村子裡一片悄然,村民們似乎都還在休息,只能聽到不遠處嘹亮的雞鳴。
一行人腳步輕快地下車,對視之間再無剛才的玩笑嬉鬧,皆是一臉嚴肅。
宋支隊衝嶽凌川使了個眼色,對方瞭然,帶著三組成員刻意加重了腳步,快速走向了汪慶海家門口。
與此同時,一組二組悄無聲息地圍到了黃文強家門口、牆下;武警部隊也埋伏了起來。
“咚咚咚——”
嶽凌川抬手粗暴地敲著門,一邊叫道:“開門!”
屋裡一時沒有動靜,嶽凌川繼續砸門,動靜一聲比一聲大:“汪慶海,開門!”
這一會,裡面終於傳來了一陣含糊的聲音:“這一大早的,誰呀?”
嶽凌川和羅開陽對視了一眼,這個聲音,是汪慶海。
嶽凌川揚聲道:“警察,昨天的案子,還有些問題需要你們配合。”
“警察?”屋裡的聲音頓時清醒了一些,嶽凌川聽到對方腳步加快,隨後“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汪慶海蒼老的面容帶著些惶然,看到嶽凌川后,更是縮了縮脖子道:“這警官,昨天能交代的我不都交代了嗎?這一大早的,還有什麼問題?”
嶽凌川肅著臉道:“經過調查,我們懷疑你有殺害汪智永的嫌疑,跟我們走一趟吧。”
汪慶海瞬間瞪大了眼睛:“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怎麼會,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那那那那汪智永也算是我孫子,我怎可能殺他呢?”
周啟明沉聲道:“是與不是,我們自會調查,跟我們走吧!”
他說完,手中鐐銬一抖,汪慶海兩隻手就被鎖了起來。
羅開陽和韋正義壓著他往警車裡走,汪慶海還沒反應過來,急忙回頭道:“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冤枉啊!冤枉啊!”
羅開陽卻並沒有給他狡辯的機會,直接按著他的背,把他推進了警車裡。
警車“嘀嗚嘀嗚”,逐漸遠去。
周圍的人家好像也被這番動靜吵醒,雜亂的聲響頓時交織在一起:
“這是怎麼了?慶海叔怎麼忽然就被帶走了?”
“你沒聽剛才警察說嘛?跟昨天那個案子有關!”
“昨天的案子?嘶——該不會是慶華家的智永的事兒吧?”
“你是說是慶海叔殺了智永?”
“我可沒說這話,你可別平白汙衊人啊?”
“怕什麼,警察都上門抓人來了,這還能有假?”
“我早就說了,這汪慶海早就看汪慶華不順眼了,這回智永出事,肯定是他乾的!”
“那誰能想到他那麼喪盡天良,智永那麼小一孩子呢!”
“.”
周圍的村民早就被交代了不能出去,此時外面也全是荷槍實彈的警察,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遠遠聽著,彷彿真的是村民聚在一起閒敘,熱鬧異常。
可實際上,大家身體緊繃,凝神盯著黃文強家的門口,連呼吸都控制在了一個穩定的頻率內。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大家聲音未停,可黃文強家卻始終沒有動靜。
嶽凌川眉頭緊皺,睡得那麼死?
守在門外嚴陣以待的楊隊也跟宋支隊對視一眼,對方沉凝片刻,回眸對身邊一個年輕人交代了兩句。
對方瞭然,小跑著上前,站定在黃文強家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小黃,小黃啊!”明明是年輕人的長相,發出的聲音卻像個老年人,跟昨天他們見到的村支書極其相似。
嶽凌川神色微詫,倒是沒有想到局裡還有這種人才。
“小黃啊,醒了沒?叔有點事兒跟你商量商量。”
年輕人不停地敲著門,聲音也越來越大,可門內始終無人應承。
眾人皆是神色沉凝,這麼大的動靜,真的還能睡著?
年輕人連著敲了五六分鐘的門,最後回過頭,無奈地衝宋支隊攤了攤手。
宋支隊眉眼壓低,抬眸看著院子,沉思許久,對眾人打了個手勢道:
強行破門!
楊隊得令,和馬隊同時抬腳一踹,門頁應聲而倒。他們舉起搶,警惕地觀察四周,緩步入內,院子裡卻並未發現人影。
兩人對視一眼,心下都有種不好的預感,快步上前踹開臥室房門,只見屋內同樣空空如也!
“草,那王八蛋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了來晚了,同樣紅包補償,汗
晚上十點應該還有一章
嶽凌川聞言眸光微動,道了聲:“知道了。”
羅開陽站直身體,垂眸看著神色緊張手上小動作不斷的汪慶海,雙手環胸,神色篤定。
見他這幅作態,他已經確定對方十有八九就是兇手,再加上現在各方證詞都指向了他,羅開陽都在等著隊長一聲令下就抓人了,卻不料嶽凌川看了他半晌,只是問了句:“你能保證剛剛說的話,全部屬實嗎?”
汪慶海一愣,隨後拼命點頭:“能能能!我能保證!肯定屬實,肯定屬實!”
嶽凌川站起身來:“好,情況我們已經瞭解,是真是假,我們自會驗證。這段時間還請你不要擅自離開,局裡隨時可能會傳喚。”
此話一出,羅開陽神色一變,幾乎是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他:“老大——?”
嶽凌川立刻回頭掃了他一眼,眸色凌厲,暗含警告。羅開陽神色一頓,立刻噤聲,不再多言。
汪慶海卻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辯解起了作用,打消了警察的懷疑,心下大喜,狠狠鬆了一口氣。面上卻還強裝淡定,不住道:“是是是,我家這就在這兒呢,能去哪兒啊?警官放心,我肯定配合調查!”
嶽凌川嗯了一聲,起身要走。汪慶海見狀,連忙去送:“警察同志慢點,慢點,小心腳下!外面天氣幹,要不要喝點水再走?”
嶽凌川搖了搖頭:“不勞您費心了。”
汪慶海呵呵笑道:“不費心不費心,警察同志為民服務,您辛苦才是。”
嶽凌川瞥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道:“說得好不如做得好。教孩子要耐心,成天不是打就是罵,孩子倒是怕你了,可以後養成個懦弱的性格,你哭都來不及。”
沈青葉聞言也忍不住道:“教育要講究科學。有的孩子開悟比較早,有的孩子就是比較晚,也不能憑藉早晚去區分人家聰不聰明啊?再說了,他才五歲,這個年紀大腦各方面都沒發育完全,你對他那麼高的要求怎麼行?
“要是五歲的孩子都能完全掌握那些小學才要求掌握知識,國家又為什麼要求小孩六七歲才能上一年級?”
汪慶海一頓,旋即訕訕一笑:“警察同志說的是,我以後肯定改!再也不隨便打他了!不會了不會了.”
沈青葉見他嘴上說得好聽,神色卻不以為然,沒有絲毫後悔的意思,也不由暗歎一聲。這個孩子生在這麼個人家,真是造孽了。
對方擺明了沒聽到心裡去,嶽凌川也不多說。他只是隨口問道:“對了,說起孩子,剛看你家孩子跟隔壁那年輕人好像挺玩得來的?那是你們親戚?”
“哦,他啊,不是。”汪慶海撇了撇嘴,否認道:“那年輕人外地來的,到平江打工的。”
“是嗎?”嶽凌川一臉驚奇:“打工不進廠?怎麼在這兒住?”
“嗨。”汪慶海擺了擺手:“那廠房附近的房子一個月租金多貴啊,咱們這兒裡廠區也不遠,一個月才不到一百塊錢呢!”
“那小子家裡條件也不好,當然是能省則省了。”
嶽凌川又問:“哦,那他來多久了?”
汪慶海想了想:“差不多有大半個月了吧?”
嶽凌川問:“來這兒大半個月了,還沒找到工作?”
汪慶海道:“過兩天不是清明假期了嘛,各大廠裡都不好找工作,估計得等到節後再看看。”
他又問:“那他來的這段時間,天天都在村裡嗎?”
“哪兒能啊?”汪慶海道:“他經常出去找工作,留在村裡的時間才少呢。有時候去的地方遠點,要麼是晚上不回來,在外面隨便對付一晚,畢竟來回公交車也要錢不是?就是回來也回來得晚,可能是坐班車到鎮上,再直接走回來。”
嶽凌川點頭瞭然:“原來如此。”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院外,嶽凌川回過頭:“行了,不用送了。記得這段時間別亂跑,也好好哄哄孩子。”
汪慶海笑著應好,等看到幾人背影遠去,臉上的笑容才沉了下來:
“我呸!”
他砰的一下關上了門,回頭卻見小孩趴在門邊,怯怯地看著他。
汪慶海眉頭一豎,當即罵道:“我讓你寫作業寫作業,又在這兒趴著幹什麼呢?剛沒打疼是不是?”
汪智懷小小的身體一抖,一個字也不敢說,兔子般的跑了回去。
汪慶海雙手叉腰,重重舒了一口氣。
什麼市局刑警,也不過如此!
還想教他養孩子?也不給看看自己都還是個毛頭小子!
·
離開汪慶海家後,嶽凌川又安撫過汪慶華一家,這才上了車。
剛坐到位子上,羅開陽就忍不住開口了:“老大,剛剛明明證據確鑿,為什麼不把人抓了?”
嶽凌川點火開車,沈青葉看了他一眼,在旁邊解釋道:“開陽哥,剛剛那個黃文強身上,疑似有槍.”
“什麼?”羅開陽瞬間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槍?”
“你確定?”
沈青葉肅著臉點了點頭。
羅開陽也不傻,一聽這話腦子很快就轉了過來:“所以.那個黃文強很有可能就是那起持槍殺人案的兇手。”
沈青葉道:“我覺得,咱們的運氣不會那麼好,短期內能碰上兩個有槍的。”
羅開陽靠在椅背上,撓了撓頭,一方面覺得她說的有道理,一方面又實在有些想不明白:“你們,你和老大你們都知道?”
嶽凌川道:“不然呢?”
“不是,你、你們怎麼看出來的?”羅開陽道:“我能理解,他個子比較高,又是外地人,可他來這兒不是已經大半個月了嗎?那時間也對不上啊?”
“誰說對不上的?”嶽凌川從後視鏡掃了他一眼,道:“有誰規定了,他是一直都在臨海,犯了案之後才跑過來的?”
羅開陽一時啞然:“什麼.意思?”
他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想法。
沈青葉道:“也有可能是他提前半個月就做好了計劃,找好了落腳點,只不過是選在了前兩天行動而已。”
嶽凌川道:“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臨海那邊排查近幾天的出市人員,卻始終對不上號了。”
因為對方根本就不是這幾天才離開的,在他原本的社交圈子中,或許這個人,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臨海了。
無緣無故的,誰有會將半個月前離開的人跟這起案子聯繫在一起?
甚至就連他們,也陷入了思維誤區。
羅開陽捋請這個順序,一時愕然:“這麼說的話,那這個人計劃可真夠周密的,也太謹慎了吧?”
沈青葉搖了搖頭:“何止是謹慎,他防範意識還十分的強。”
“剛剛他在護著汪智懷的時候,右半邊身體下意識地往後靠去,手也隱約在腰間打轉。汪智懷往他懷裡蹭的時候,衣服稍微往上捲起,我看到他的腰間鼓鼓囊囊的。”
“嘶”羅開陽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隨身帶槍啊”
他恍然大悟:“所以老大才沒繼續追究那汪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