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薛家公司
沈青葉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卻礙於沒有更多的線索,只能把這一點暫且擱置。
她問:“那你在殺了袁正浩之後,為什麼還要在他的傷口裡,插上七朵白玫瑰?”
賀書文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那天在包廂裡,包括他在內,一共有七個人。”
“我很想把他們全殺了,但是我做不到,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緩解仇恨。”
沈青葉心道果然,那七朵白玫瑰,就是對施暴者的宣言。
“那七個人是誰,你都知道嗎?”
賀書文斂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名字,但是隻要看到他們,我一定能記起來。”
仇人的臉,早就刻在她的腦海裡,一刻也不曾忘去。
沈青葉回頭看向韋正義:“正義哥?”
韋正義心下了然,起身走了出去,不到兩分鐘後,又拿著一大疊資料回來,站在賀書文面前。
“你看看這些,有沒有你認識的。”
沈青葉也上前兩步,看著她拿著照片,一個個地指了出來:
“這個,這個,這個……”
她一邊指,沈青葉一邊在心裡默唸:
崔博文,趙永新,廖宏遠,耿浩南,楊文軒,高翰明。
再加上一個袁正浩,正好七個人。
“還有他。”賀書文又指著最後一個人,有些遲疑地道:“我第一次去的時候,那個包廂裡有他;不過第二次去的時候,就沒見過他了。”
最主要的是,第一次去的時候,對方也是對她動手動腳的一員。
沈青葉看著那個人,喃喃開口:“魏承澤……”
……
兩人把賀書文安頓好,離開審訊室之後,沈青葉腳步不停,直接朝著重案組辦公室走去。
她翻出最開始廖宏遠幾人的口供,對比之後發現,賀書文這個名字,只在魏承澤口中出現過一次。
而在廖宏遠幾人的口供中,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這個人。
韋正義摸著下巴分析道:“所以,可能是賀書文試圖自殺那一幕嚇到了他們,又或許有別的原因,讓他們對賀書文心有餘悸,下意識選擇了隱瞞。而或許是因為臨時有事、沒能參與進來的魏承澤對此並不知情,所以才會不假思索地將賀書文的名字吐露出來。在他觀念裡,對方跟袁正浩之前帶來的那些女人沒什麼不同。”
沈青葉點點頭:“沒錯,這個人數,也剛好符合那七朵玫瑰的說法。”
目前一切水落石出,但沈青葉總感覺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她輕嘆了一聲,看著手上賀書文的口供,道:“先把這些給嶽隊看看吧。”
·
沈青葉在忙著的同時,其他人也沒在閒著。
姜程帶著一組二組的幾位刑警和痕檢組的同事一起去了那家酒吧,在控制住了酒吧經理的同時,找到了袁正浩他們每次聚會固定待著的包廂。在裡面的沙發、地毯、桌子等物品上,檢測出了男性的精.斑、女性的分.泌.物,甚至還有一些血跡。
痕檢組的同事把這些紛紛採樣,又把酒吧經理帶了回去,等待審訊。
而嶽凌川,則在忙著從廖宏遠幾人口中撬出更多線索。
雖然現在有人證,但只憑賀書文和蘇雲芳的話,想讓他們開口還是有些難度。而且目前,還有最關鍵的一個線索沒有消息。
他們拍攝的那些照片和視頻。
嶽凌川沉思片刻,並未選擇現在揭露真相,而是另闢蹊徑,找了另外一個理由:
“我們已經調查了你們之前提到過的鄭雨丹、裴思思等人,但是案發當天,她們都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目前已經能排除嫌疑。這次請你們來,也是希望你們能再想想,袁正浩歷任女友中,有誰,對他恨意那麼深重?”
楊文軒一開始被帶過了啊,你這再讓我想,我真的是想不出……”
嶽凌川皺眉:“真的完全想不起來了?你再好好想想,任何一點細微的線索,都有可能幫助我們破案。”
楊文軒只能絞盡腦汁又想了想,到最後實在是無奈道:“警官你放過我吧,我實在是記不得了……”
嶽凌川神情也有些失落:“那行吧……”他頓了頓,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道:“你不記得了的話,那你女朋友記不記得?你和袁正浩玩得好,你們女朋友之間關係應該也不差吧?女生更敏感一些,或許她會有些什麼印象深刻的東西?”
楊文軒一愣:“這……”
嶽凌川疑惑看他:“怎麼,別跟我說你連你女朋友也不記得了。”
楊文軒忙笑道:“警官說笑了,哪兒能呢,我這就她們聯繫方式給你……”
與此同時,其他幾間審訊室裡,也在重複著同樣的情景。
等一輪審訊結束,嶽凌川看著手上的名單,剛安排好羅開陽順著這些人找出更多被侵害的女性時,就見沈青葉走了過來。
他挑了挑眉:“賀書文都招了?”
“招了。”沈青葉把口供遞給他,又簡單把情況介紹了一遍,嶽凌川聽著,神色一動:“魏承澤……”
他頃刻間就想好了主意,愉悅道:“很好,這份口供很有用,等會能幫大忙。”
沈青葉心下一動,奇異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嶽隊是……想詐一詐魏承澤?”
嶽凌川從未體會過這種默契,不用多說,對方就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嶽凌川看著她,揮了揮手中的資料,道:“魏承澤算是個突破口,只要有了突破口,剩下的自然就潰不成軍了。”
“明白。”沈青葉笑:“那就期待嶽隊的好消息了。”
·
魏承澤被帶到審訊室,整整十分鐘,前面的兩位警察卻只是看著他,一句話都不說。
一開始他還能沉得住氣,可審訊室空間密閉,燈光昏暗,又沒有鐘錶等計時工具,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魏承澤也不由慢慢慌了起來。
面前那身形高大警官外表極其出眾,但不經意的抬眼掃視間卻又帶著極強的壓迫感,魏承澤眨了眨眼,抬手推了推眼鏡,試探問道:“警官,你這……帶我來這兒,到底是有什麼事啊?”
嶽凌川看著他,面無表情地道:“你做了什麼事,自己不清楚嗎?”
魏承澤聞言心裡咯噔一聲,又聯想到袁正浩的死,心下瞬間就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勉強笑了笑:“警官在說什麼,我不太懂。”
“不懂?”嶽凌川冷笑一聲:“兇手已經將作案動機交代得一清二楚,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唰”的一下,魏承澤冷汗頓時冒了下的情殺,又想起袁正浩的死狀,絲絲縷縷的汗珠自額間溢出,他磕磕絆絆地開口:“什、什麼兇手?你們查到了兇手?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嶽凌川猛地一拍桌子,半站起身,氣勢迫人:“賀書文親口交代,迷.奸和輪.奸確認屬實,你還在這兒跟我裝傻?”
賀書文?
魏承澤倏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那一次我根本就沒參與!”
嶽凌川步步緊逼:“不是你是誰?受害者親口所說,還能有假不成?”
“放屁!人是袁正浩帶完,魏承澤瞬間意識到什麼,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一時慘白。
嶽凌川慢慢坐了下了?”
魏承澤鼻孔翕張,嘴唇一陣乾澀,呼吸粗重。
嶽凌川淡淡道:“事到如今,你還想抵抗不成?”
魏承澤舔了舔唇,這才意識到自己掉入了他的陷阱,心中一片慌亂,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有些顫抖。
他有些無助地推著眼睛,過了好久,才開口道:“我要見我父母。”
韋正義嗤笑道:“你對自己處境有沒有一點認識?你一個強.奸.犯,有什麼資格提出要求?”
魏承澤猛地抬起頭了,我沒動那女的!”
嶽凌川厲聲道:“你沒動賀書文,難道沒動別人?”
他緊緊盯著魏承澤鏡片後面有些躲閃的眼睛:“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都有誰?鄭雨丹?”
魏承澤臉皮抽動了一下。
嶽凌川繼續道:“魏曉霞?裴思思?孟華雲?寧嘉嘉……”
魏承澤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嶽凌川敲了敲桌子,一臉不耐道:“魏承澤,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在這兒耗。現在證據確鑿,你承不承認,也沒什麼區別。”
他冷冷地看著他:“不過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要是態度積極,願意主動配合,提供線索,到時候在法院上,或許能稍微從輕處理。要是不配合……輪.奸的罪名,足夠你在獄裡待個十幾甚至幾十年了。”
魏承澤放在桌上的手緊了緊,嶽凌川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眉眼鋒銳逼人。
魏承澤呼吸微微一窒,忍不住避開他的視線,審訊室悄無聲息,安靜地可怕。
魏承澤的手鬆了又緊,過了許久,整個人才無力地鬆垮下來:
“你們想知道什麼?”
嶽凌川和羅開陽對視一眼,神色間都帶著些隱晦的喜意。
之所以選擇魏承澤作為切入口,一是因為他身份特殊;而來,也是從蘇雲芳的話裡和前面幾次的打交道中看出他性子軟,心性不夠堅強,比起廖宏遠等人更易於突破。
嶽凌川問:“你們做的這些是,最開始是誰起的頭?在之後,又是誰帶來的人最多?”
魏承澤低垂著眉眼,無力道:“最開始是袁正浩和廖宏遠起的頭,之後也是他們帶來的人最多。”
“什麼時候開始的?受害者一共有多少?”
“大概有五六年了吧?我是後面才參與進也有幾十個人。”
“有的受害者不怕你們威脅,選擇了報警,但是卻沒有後文,這是怎麼回事?”
魏承澤眼皮子跳了跳,含糊道:“就是……那個地方派出所嘛,上頭有人是廖家的……”
嶽凌川眼睛微眯:“誰?”
魏承澤說出了一個名字。
嶽凌川記下,又問道:“你們每次行兇都會拍視頻,視頻在哪?”
“這我不知道。”
“嗯?”
“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東西可能在廖宏遠手裡,具體在誰哪,就不清楚了。”魏承澤道:“他家是搞房產的,市裡面房子好多,他平時也不固定在哪裡休息,誰知道是放到哪兒去了?”
……
嶽凌川拿著口供出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染上了炫麗的晚霞。他半眯著眼,看著遠方,忙了一天,終於有時間靜一靜。
“嶽隊。”
女孩清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回頭一看,沈青葉端著杯水走了過來。
嶽凌川有些意外:“你還沒走?”
“我跟我媽說了今天晚點回去。”她把水遞給嶽凌川,邊道:“剛趁著那一會兒的功夫,跟開陽哥一起把袁家夫妻的事兒處理了。”
嶽凌川伸手接過,感受著水源滋潤著乾澀的喉嚨,問道:“怎麼說?”
“袁夫人還是那個說法,她知道兒子在外面有人,但是從要袁家負責,或是聲稱懷了袁正浩的孩子,她也一概沒見過。在她心裡,那些人只是玩玩,不配進入袁家大門。
“她以為兒子就是花心一點,對象換得勤一點,但也屬於正常戀愛的範疇。對於袁正浩的所作所為,的確是不知情的。
“袁先生平時忙於工作,對兒子的個人生活不怎麼關係,就更不清楚了。”
嶽凌川淡淡道:“不管怎麼說,她蓄意殺人是事實,牢獄之災免不了。”
沈青葉也道了一聲是。
喪子之痛本能理解,但袁夫人激動之下做出這種事,那就難以原諒了。
更何況,袁正浩變成這樣,真的沒有父母教導無方在裡面嗎?
她又想到了什麼:“對了,我明天可能會晚點來。”
嶽凌川偏頭看她,關心道:“怎麼?太累了,還是不舒服?”
沈青葉失笑:“沒。”
她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他:“我總有種感覺,薛明琪就算沒參與進這件事,也多多少少是知情的。賀書文的話把她的嫌疑全摘了出去,反而更加可疑。”
嶽凌川聞言沉思片刻,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過。”
他又說:“不過明天事情比較多,我估計沒什麼時間,要不等……”
沈青葉衝他笑:“沒事,我叫了開陽哥一起。就是跟嶽隊提前報備一下,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人。”
嶽凌川看著女孩彎彎的眼眸,聲音頓了頓,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也好。”
他說:“開陽辦事也算穩重,你跟他在一起,安全也能保證。”
沈青葉無奈:“我自己也能保護好自己的。”
嶽凌川笑了下,又看著遠處的天色,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
沈青葉應了聲好,臨走的時候又招呼道:“那明天見,嶽隊別忘了吃飯。”
嶽凌川一時失笑,摸了摸肚子,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順著欄杆往下看,熟悉的黑色轎車緩緩駛離,嶽凌川伸了個懶腰,正想隨便去搞點吃的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喚了一聲:
“嶽隊!”
他回頭一看,是二組的一個刑警。
“怎麼了?”他問。
對方正一臉苦笑,無奈道:“廖宏遠一直在那鬧。”
嶽凌川皺眉:“他鬧什麼?”
“鬧著要回去,鬧著要給家人打電話。”對方嘆了一口氣:“鬧了有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我們實在沒辦法了,嶽隊,要不你去看看?”
·
廖宏遠被帶過來後,就一直在審訊室裡待著。中間有警察過來時,他難免忐忑,等聽清問題後才鬆了一口氣。本以為配合完成回答後事情就了了,卻不料警察轉身就走,絲毫沒有放他離開的想法。
廖宏遠眉頭微皺,問道:“警察同志,我什麼時候才能走?”
對方轉過身來,回道:“事情還沒完全解決好,後續可能還有一些問題需要廖先生配合調查,辛苦您再等等。”
這一等,就不知等了多久。廖宏遠眼皮子狂跳,心下不安的預感越來越重,趁著有個警察進來的間隙,他問道:“我還得等多久?有沒有個準話?”
警察看了他一眼,隨口敷衍道:“快了快了。”
廖宏遠拳頭緊了緊,心下惱怒,但不到必要關頭他也不敢跟警方起衝突,只是耐著性子道:“那我的手機能還給我嗎?現在時間不早了吧,我得給家裡打個電話。”
“哦,不行。”警察道:“現在事情還沒處理好,不能打電話。”
廖宏遠耐心快要告罄:“你們要辦案,我配合了。可是現在憑什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警察只道:“抱歉,請您再等等。”
審訊室的門再次關上,室內悄然無聲,外面的動靜絲毫聽不到。
廖宏遠心裡越發慌亂,又強行忍了一會兒後,終於壓制不住心裡的脾氣,抬手哐哐砸著桌子:“放我出去?你們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信不信我去法院告你們?”
“放我出去!”
“有沒有人,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放我出去!”
審訊室裡寂靜一片,始終未有迴音,中間更是沒有一個警察來看過。廖宏遠呼吸慢慢急促,越發確定他們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滿腦子都是該怎麼辦,他現在人不在外面,也沒法跟外界聯絡,他們要真查出點怎麼辦?
越想越慌亂,廖宏遠只能藉著鬧來發洩自己的情緒,哐哐的動靜在室內響個不停。
“人呢?都死了不成?”
“我又沒犯罪,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開門,放我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就到廖宏遠嗓子都有些啞了的時候,審訊室的門終於開了一條縫。
天光從外面透了進來,廖宏遠被刺得眼睛發疼,卻還有一種終於見到外面的喜悅。
他正欲說什麼,看到外面的人後,聲音一頓。
“嶽少。”他臉上下意識浮現出了一抹殷切得體的笑,但配上他此刻有些凌亂的外表和焦躁的神色,整個人顯得極為違和。
他卻絲毫不覺,只是道:“嶽少把我關在這裡這麼久,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嶽凌川神色淡淡:“廖先生這是什麼話,不過是配合調查,讓廖先生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罷了,怎麼就成關了?”
“還有,這裡是工作場合,請叫我嶽先生,或者嶽警官。”
廖宏遠臉上的笑意一頓:“好,好,嶽警官。那我什麼時候能走呢,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總不能你一直待在這兒了?”
嶽凌川道:“再等等吧。”
廖宏遠強忍著不耐:“具體要等多久?”
嶽凌川道:“短則三五天,長的話……”他看著廖宏遠,忽地笑了笑:“那就要看廖先生做了什麼了。”
廖宏遠呼吸一窒:“我不太明白嶽警官的意思。”
“是嗎?”嶽凌川靠在門邊,姿態懶散,慢悠悠地道:“我以為廖先生對自己做了什麼心知肚明才是。”
廖宏遠心臟狂跳,面上卻強裝冷靜道:“如果是袁正浩被殺的事,那跟我沒關係,嶽警官應該是知道的。”
嶽凌川道:“我知道啊。但我也沒說,找你來,是因為袁正浩被殺的事啊。”
廖宏遠眼皮子狠狠一跳,仍在負隅頑抗:“那嶽警官想讓我交代什麼?”
嶽凌川輕飄飄地道:“那可就多了。”
他看著他,輕輕笑了一下:“咱們就從最簡單的開始吧……”
“就比如,那些視頻,你放到哪兒了?”
廖宏遠瞳孔驟然一縮,他聲音微啞:“視頻?什麼視頻?”
嶽凌川瞭然地點點頭:“不肯說啊?”
廖宏遠呼吸微微重了幾分。
嶽凌川貼心道:“不肯說也沒關係,我不勉強你。不過……”
“廖先生不妨猜猜,這次被帶過來的,除了你,還有誰?”
廖宏遠倏地瞪大了眼睛。
嶽凌川笑容不變:“廖先生再不妨猜猜,除了你之外,有幾個人招了,幾個人沒招?”
廖宏遠垂在身側的手一下子緊了起來。
嶽凌川道:“廖先生若是願意好好交代,等查明真相,我們自然會放你離開這兒。”
至於離開這後會去哪,那就說不準了。
“若不願意說……那就只能委屈廖先生,在這兒多待一段時間了。”
廖宏遠深吸一口氣,強裝沉著道:“嶽警官,廖家和岳家多有合作,你這麼咄咄逼人,不太好吧?”
嶽凌川卻道:“在公言公,請廖先生不要說和這個案子無關的廢話。還有……”
他神色倏地冷沉下來,眉宇間鋒利盡顯,看著廖宏遠的目光,彷彿在看什麼一隻手就能碾死的螞蟻:“跟我家合作的多了去了,你又算哪隻鳥?”
廖宏遠臉色瞬間鐵青。
嶽凌川又恢復了笑容:“隊裡地方有限,廖先生要是不願意交代,就在這兒繼續待著吧。”
廖宏遠只能看著他的身影遠去,審訊室的門再次關上。
他狠狠地砸了下桌板,表情猙獰,心慌意亂,但被困在這裡又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祈禱父母早點發現不對,趕緊來救他。
可一群快三十的大男人,平時徹夜不歸的也是常事,不過一晚上不見,還真不至於家人擔心。
這也正是嶽凌川希望看到的結果。
這一整晚,重案几個組順著楊文軒等人的交代和蘇雲芳提供的資料,一個個地聯繫上受害者,並將名單規模不斷擴大。
所有人都繃著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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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剛矇矇亮,沈青葉就到了和羅開陽約定好的地方。